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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业经营,欲说还“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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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说中国的报业经营“一无是处”,那他肯定是睁着大眼说瞎话。

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报业完全称得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丰收”。报纸的新闻宣传、舆论引导,为开启民智、促进民主、维护民权、改善民生鼓与呼,功莫大焉,不必多言。报纸取得的经济效益也了不得,自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全国大小报社陆续“断奶”,开始自负盈亏,吃饭、发展,要自己去挣钱。很多报社已成了当地的纳税大户。

到现在,靠国家财政拨款的报社已屈指可数,并且,也多让业界瞧不起,不管你是什么“中央级”还是“国字号”――连自己都养活不起,算什么英雄?这种看法,很好理解:我们拼死拼活拼市场,再困难再痛苦,毕竟是自食其力,凭什么就你搞特殊?你不服,可以,拿出经营业绩来,证明给大家看看!除非你退出市场不搞经营,完全被组织养着,向社会或你的特定读者群免费派发。果真这样,大家也不会有多大意见,谁让人家地位太重要、太特殊,没啥说的,拥护组织的决定!

但是,人们会进一步追问:一张没有市场经营的报纸还算是报纸么?因为,读者一见到它就想起其背后的“金主”,就会本能地怀疑其内容――是真的么?客观么?公正么?“金主”在后,报纸要证明自己的真实、客观、公正,很难,甚至越证明越让人不相信。这甚至比让报纸自己去“讨生活”都难。

“自食其力”,应算是市场化生存的第一法则。这于市场化已久的国外报业本不算什么,但于中国报业而言,理解、接受并做到这一点,却是一份“光荣”。因为这是市场洗脑、洗礼的产物,是经过一番很深的转型之痛的。

说报业是暴利,一点不为过

2005年,京华时报社长吴海民提出,冬天来了,这不仅仅是都市类报纸的冬天,也是整个报业的冬天。这是中国传统报业的一个历史性“拐点”。最直接的依据就是广告经营不景气。当时,老吴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有人点头称是,有人则视为危言耸听。

现在,中国报业“拐点论”重起。最直接诱因,是自2007年下半年至今,新闻纸价格一路疯涨,每吨已到6000元钱,为近10年来最高。不光贵,还紧俏,以致报业有人感叹:“有纸用已经不错了,别提价格。”同时,还有网络等新媒体大兴、报纸广告市场份额连年递减等依据。中新社一篇报道援引业内人士的话说:在成本上升和广告额下降的双重夹击下,中国报业利润已“微薄似纸”。

报业感觉经营困难,是因为钱难赚了。虽不能说中国所有报社利润都已“微薄似纸”,“钱难赚”却是共识。这里不探究“冬天论”、“拐点论”,而是想看看“钱难赚”的背后:中国报业经营之难从何而来。

过去有人说中国报业是暴利行业,我不信,因为与电信、电力、房地产等比起来,报业连“小巫”都比不上。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报社“利薄似纸”的时候,我信了。说中国报业是暴利行业,一点都不为过。因为看是不是“暴利”,关键不在于利润多寡,而在于投入产出比――获利1角钱,但你投入只有1分钱甚至是零投入,那这1角钱还不够“暴利”么?

说到“投入”,也不只是钱的投入问题,还有更重要的业务创新和能力投入。能证明中国报业是暴利行业的,恰恰也是业务创新和能力投入太少,实际上是远远不能支撑所获取的利润的。市场门外汉、经营生手有钱赚就不错了,而能赚到这么多钱,能活下来且活得还不错,也够“暴利”的了。

“趋势红利”派完了,接下来靠自己

“台风来了,猪都会飞”,时势造英雄。30年,改革大潮浩浩荡荡,发展机遇此起彼伏,在整个国家的改革冲劲和发展惯性中,赚钱自然容易。这个阶段,报业的很多利润其实是“趋势红利”――是大趋势送来的。这个阶段,赚不到钱确实是“狗熊”,但赚到钱也不见得就是什么“英雄”。关键是要看赚的钱里面,多少是外力使然,又有多少是真正凭自己的本事和能力赚来的。

从这个角度看,中国报业面临的经营之难,不是来自纸价涨、广告跌,也不是来自网络媒体蚕食、读者及广告客户分流,因为市场波动、市场竞争永远都是客观存在的,没啥说的。当前报业经营,难就难在报业自身市场化生存的基础脆弱,包括经营观念、经营能力及其制度和人才的支撑。

就此而言,目前所谓的经营之难是不足惧的,因为报业经营(确切地说是报业靠自己经营)才刚刚开始,与市场的过招才刚刚开始。还没真正经营过,就断言“拐点”、断言“利薄似纸”、断言没了“增长空间”,轻一点说是武断,重一点说就是对中国报人能力和智商的侮辱。

过去的30年,富过不算什么;接下来的30年,富才真了不起。

“过河”之后是“下海”,第二次转型、第二次断奶

之前30年的改革,有个先来后到,谁敢早下水,谁就早获利并且获利也多。这些年,各家报社前前后后摸着石头都已“过河”了。现在,各家都在一条起跑线上,除了有的胖些有的瘦些,没啥本质区别。

“过河”之后呢?是“下海”――到市场的海洋中游泳搏击。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报业要进行第二次转型、第二次断奶:不应也不可能依赖于整个国家的改革冲劲和发展惯性,而要构建可持续成长的制度体系和内在活力,依靠自身机制的力量推动发展。目前,各家在内部机制和制度体系建设上没有本质区别,都处在转型“破题”阶段。

历史并不总是公平的,但这次是。第二次转型,是历史给各家报社的一次难得的平等进发的机会。对相当多的报社来说,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有人总结,在重大挑战与变革面前,不同的表现对应不同的结果:一是未雨绸缪,积极地预测和应对变化,从而走向卓越;二是随大流,跟随变化,从而落得个平庸;三是漠视、逃避、抵抗变化或无所作为,从而被淘汰出局。

在报业第二次转型面前,何去何从,无需多言。

第二次转型,回归报业“基本面”,在商言商

报业第二次转型,其实也不是什么新东西。这里专门提出来,目的是让大家回到自身看当前报业经营之难,让大家从所谓“行业趋势”回到“内在动力机制”看报业未来的增长空间。

老祖宗说过,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要求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和它相适应,生产力发展了,生产关系就要相应地变化,否则,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

经过30年的发展、变化,报业领域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现在已难以调和,“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走不下去了。这是报业发展内在活力不足、不适应市场竞争的根源。

报业第二次转型,就是回归报业“基本面”――企业,解放和发展报业生产力。这是报业发展的内在要求。

理实国际中国区董事长王颖最近在给大众报业集团授课时讲:对报业而言,观念的转变是最重要的转变。现在包括报业在内的媒体,国有企业有的毛病它都有,政府部门有的毛病它也有,这显然不适应市场和竞争的要求。现在,报业具有事业、企业的双重身份,但着眼未来,从现在起就得站在企业经营的角度看报业,把报刊作为经营性资源:淡化把内容与经营割裂、对立的观念和做法,因为报刊运作的整个过程都是经营,新闻内容的制作其实就是整个经营过程中的生产环节。

我理解,这种整体的经营观,并非把新闻内容混同于经营,更与“有偿新闻”之类不相干,而是把报刊运作视为一个内在一体的企业行为。报刊经营并不简单等同于卖报、拉广告,报刊的内容生产、市场营销、战略发展、队伍管理等等,都应用企业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体系来考虑,都应纳入到企业经营的轨道上来。

报业第二次转型,也是国家政策推动的方向。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署长柳斌杰今年6月在人民日报发文称:“就新闻出版单位而言,如果再不改革,就有可能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成为一个个孤岛。我们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传播技术、运行机制和国际环境变了,整个社会都是市场机制了,你不改革能行吗?思想僵化一定没有出路。”

今年7月,柳斌杰做客人民网,就新闻出版体制改革等话题与网友在线交流时,他认为:从30年的实践来看,改革难点也就是下一步的突破点,有两个:

第一是解放思想。新闻出版总体上在解放思想上仍然是一个大问题。因为长期以来,我们在计划经济的条件下,形成了一种思维的模式,形成了一些思想观念,由那样一种心态转变到市场经济上来,解放思想是最大的问题。第二是体制转换。目前新闻出版的体制是在计划经济条件下形成的一个僵化的、适合于计划经济的那种体制。这种生存环境使它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没有靠市场发展的能力。所以,现在用了很大的力气来转换这个体制,把它变成独立的市场主体,让它在市场上谋发展。所以,我们在区别对待、分类指导的原则下,对新闻体制的改革逐步加大力度,不论是党报党刊、广播电视、非时政类的报刊,还是新型的各种传媒工具,在体制方面,都要逐步转到市场经济轨道上来,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律运营新闻出版单位。这个方向已经确定,现在要逐步落实。

柳斌杰指出的两个难点,正是报业第二次转型的核心内容。不解决这两个问题,即便现在纸价不涨,即便客户排着队在你的报上登广告,你也难以持续发展。因为,一不合报业发展规律,二不合市场和客户的变化,三不合国家政策导向。

由此想到,现在业界很多人讲中国的报业是“带着枷锁跳舞”。殊不知,其所谓“枷锁”,不仅是当前报业发展的障碍,也是计划经济体制留给报业的“护身符”:这“枷锁”对报业来讲是“甜蜜的痛苦”,其实让报业得了不少好处。若没有这“枷锁”,很多报社可能早就连舞都没得跳了。

报业注定要走进“想戴枷锁而不得”的年代,转型注定是困难而痛苦的。

面对市场和行业的转变,敢于质疑行业惯例,打破“枷锁”,烧掉“护身符”,加紧练内功,是甩开竞争对手的绝佳契机,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