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花开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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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开出了不一样的花,一朵花被不一样的人看出了多少种人生。
――题记
【野菊】
我是杨晔。
终于写完了厚厚的作业。我打开电视,听到了avril的歌声。她的音色很美。但是我忽然不想听下去。我知道也许是因为她。
我换了台。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小米。
小米是我初中要好的玩伴,还有另外几个女孩子,我们总是在一起,像成群的野菊。可是上了高中我们便分开了。不过倒是常常会联系。我接了电话,听到小米软软的声音。“晔啊,我和你说哦,我们学校举行了国庆联欢呢,挺热闹的。有好多人表演了节目呢,哎,不过S她也上去了。她把头发剪短了,还唱了歌。那时候我坐在前排,不过我装睡了没有给她鼓掌。嘿嘿。”
噢。又是S。
我嗯嗯了几声便放下了电话。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也说不出为什么。
我知道S唱歌的时候,台下一定又是掌声一片。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为她说一句鼓励的话了。她不需要,她什么都有了。
S是我的初中同学。初一的时候我们很要好。不过从初二开始她便和我们渐渐疏远起来,或者是我们疏远了她。
S喜欢avril。所以她会唱很多英语歌。她歌唱得也很好,我记得我们初一时常常一起唱歌。她会画画,会弹琴也会写文章。在班上和男孩子玩得不错。她头发很长,所以会常常换着精致的发型。
初三快上完那年,每天晚上我和小米她们结伴回家。我有时候遇见S,她自己回家时,身后总是有一些很好的同学。S有时候会抢身边男生的车骑,有时候会坐在他们的后座,有说有笑地一起回家。我知道身边的同伴连同自己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我知道她也看见了。但是她始终是平静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体育课的时候她跟着男生打球。盘好的蓬松的发髻散落下来几丝,被风吹过的时候会飘起来,她红着脸笑。吴语在操场看见远方的她哼了一声,对着她的方向轻声咒骂了一句。拉着我就走了。吴语很讨厌她,但是我知道我并不讨厌。只是不喜欢。嗯。是不喜欢。
我从来不喜欢她的样子。我始终觉得是她变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我也始终觉得她是个张扬的女生。她比我爱玩,但是成绩很好。我一直觉得这不公平。
后来,我曾经在上学的路上遇到过她。她笑着和我打招呼,我也对她笑了笑。只是觉得很尴尬。
不知她现在怎样。总之与我没什么关系。不过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这段芥蒂呢?
【玉兰】
我是穆楠。
早上我打开QQ空间,好友动态里面我看见了S。她写了一篇很漂亮的日志,她从来都是那么会写文章,她的文章充满了安静又精致的感觉,像六月阳光下精致的向日葵。其中有一句话,说道:告别复杂又简单的初中年岁,大脑里只剩杂乱而浮夸的线条。我不知道三年来我做得好不好,我只知道我做到了不同人眼里不同的自己。
她一向敏感而聪颖。我当然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她是热烈又独立的女子。至少这是她于我的表面印象。所以同学们常常会分成两派去看待她。喜欢她并理解她的对她难以忘怀,而不喜欢她的人便对她嗤之以鼻。是嫉妒或是不屑,我也说不清。而我始终是对她的特例。从小学到初中。与她相处那么久,我知道她始终是自主的女孩子,要强而张扬。她与男生关系很好,因为她不把男女关系看待的那么绝对。我并不讨厌她,但也不能完全接受她。她毫不避讳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她喜欢一个男生,我问过她,她也说过,很直白的“我喜欢并敬佩他”。我不知道是她对我太过信赖还是什么。我仅是觉得难以理喻。她知道我的感觉,对我笑笑便不再说话。
我的生活状态很平淡。按照她的话说是乖学生的模范。我做作业、看书、练字,很少出去玩。但是她常喜欢出去散步、唱歌、看电影,或者在家里弹吉他或者电子琴。我有些羡慕这样小资情调的生活,以至于我和小米和吴语谈到她时,她们撇了撇嘴,“哼,她装什么情调啊。高傲什么啊,哼。”可是我知道,她们背地里也偷偷学过,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不过有时候她是那么怪癖。她不愿去改善与小米她们的关系。用很冷淡的语气轻描淡写,说她无暇顾及。她也许独立过了头,或是高傲过了头吧,她对我说,“没关系,她们本就不懂得我,放弃了她们未必不是好事情。做普通朋友就好了,不刻意针对就好了,何必斤斤计较呢。”我深感她的固执,不过也许她这样说也没有错。
暑假的时候我叫她一起出去看书,她欣然答应。在路上她孩子一样与我玩笑,长长的裙子和着她的脚步飞来飞去。我一瞬间感觉到不一样的她。
她是纯粹的。我们不了解她太多了。她像一株孤傲又昂扬的向日葵。但是,我该怎么懂得她。
【葵】
我是S。
清晨醒来我不愿起床。被被子裹着温暖的感觉十分惬意。
我很早之前就想过,人无论在哪一段年龄都会多多少少保留着一些婴孩的姿态。所以我们建造了楼房用来寻求保护,盖着厚厚的被子感觉安全。所以我们都渴望幸福与被爱。但是不幸的是人从出生开始就要向不断成长的方向走去,随着年龄的增长意识到幸福与苦难。流失了纯粹和一些本该拥有的东西。
我已经17岁了。
昨晚做梦梦见了我的初中时光。梦见了穆楠、杨晔和小米她们。但是内容记不得了。好久不去想关于初中的事情,有些回忆总是难以忘怀,带着不甘与无奈,于是我把它们压到最深处不去想起。
和小米、杨晔她们关系并不融洽。曾经试图改善过但是还是放弃了。我知道在未来的路上还是要自己走下去的。穆楠曾劝过我,我还是没有听。我和她说是无暇顾及,因为我知晓这有多么无奈。
我知道杨晔她们是对我羡慕而又不愿说出。而她们从不知道我也很羡慕她们。我当然希望有很多个好朋友可以很团结地谈心,互相安慰与鼓励。但是她们只看见了我表面上似轻易得来的优秀。她们不知道在她们酣眠的时候,我为了一个比赛可以复习到凌晨。她们也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练习才可以得到漂亮的分数。每个人都有追求优秀的本能,我也不例外。
我也很羡慕穆楠。她是很优秀的学生,踏实得就像玉兰一样。老师们很赞赏她,我也想像她一样。不过我不能静下来看课本,我还有很多爱好是舍不得放弃的。有时候觉得自己是那么自相矛盾。
初中的时候喜欢一个男生。与其说喜欢倒不如说崇拜。他成绩非常好,并且擅长画画,吉他也弹得很好,他会常常出去玩。我看见了他那么多闪光点与玩乐的痕迹,就只觉得这是他天资聪颖。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他左手因按弦太久而生出的茧,我才开始明白他的天资来自何处。
我穿好衣服打开窗户,窗外起了雾。空气里有潮湿的气味。
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我们。隔了雾霭相互观望着,看到了对方的最美好的一面,却忽视了雾霭背后隐藏着的深深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