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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缉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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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1月的滨海城市――汕头,冬天的气息姗姗来迟,清风吹拂着汕头海关缉私局海上缉私指挥中心的值班人员。此刻,时针指向2004年11月17日19时21分,在灯火映照下,汕头海关缉私局海上缉私指挥中心的值班人员紧紧盯着H966海上缉私指挥通讯系统,眼睛里充满血丝,夹着焦急,透着坚毅,但却看不到“疲惫”。各种信息源源不断通过各种电波传输到由情报技术处和海缉处的几位领导组成的作战指挥部。

“一定就是它了,目标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小“黑点”出现在我监控船只的屏幕上,牵动着屏幕前的指挥员,把大伙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经情报核对和评估分析,指挥部作出判断:这个小“黑点”极有可能就是情报线索所指的走私船。

“01,01,我是指挥部,目标船只已出现,方位在距南澳岛35海里处,速度为7.5节,现在命令你们马上拦截查缉!”指挥中心的情报技术处处长发出了查缉指令,此时已是21时32分。

指令似箭,袭向茫茫大海中企图偷渡国门的私枭,一场目标直指千里之外茫茫大海的反私烟突袭行动即将打响……

不绝的香烟走私

20多年来,走私浪潮时起时落,走私的热点几经转换,“你方唱罢我登场”,不断地在进行着淘汰、变换、更新。但走私商品的舞台上始终有一个演员保持着“青春”,这就是洋烟。这个走私舞台上永远的演员,无视中国的烟草专卖制度,偷偷绕过高达180%的关税堤坝,把国家垄断的香烟市场一块一块地切割、侵占;把严密保护的堤坝一点一点地打开缺口。汕头关区地处粤东,毗邻港、澳、台,海岸线长,沿岸地势平缓,海湾、滩涂、非设关码头多,走私分子把该海域作为走私的“天然良港”。自2003年4月17日汕头海关在饶平县大澳村查获一宗涉嫌走私香烟案、联合地方政府有关部门加强反走私综合治理后,粤东海域的香烟走私活动基本陷于停顿。陆上从外关区流入的走私香烟活动因该关加强情报经营、有效堵截而受到沉重打击。

然而,巨额的走私利润和较大的市场空间依然刺激着走私分子不断变换走私手法,铤而走险。情报显示,在闽南粤东关区结合部仍有一定数量的海上走私香烟活动发生。

行动代号为“驱雾”

这次走私的源头来自菲律宾,就在走私船驶离菲律宾不久的11月16日,汕头海关缉私局就已经接获情报:走私分子将从菲律宾走私香烟到南澳、饶平附近海域。

11月16日深夜,寒星点点,北风乍起。汕头海关缉私局指挥中心,特别行动作战计划部署会在一种充满压力而富有挑战性的气氛中进行。部署会由缉私局政委主持,情报技术处牵头,海缉处协助组成三人小组负责情报跟进、分析和制定查缉方案。明亮而炽热的灯光,不断升温着作战前的紧张气氛,也不断指引着三人小组紧锣密鼓地酝酿查缉思路。由于情报源头距离偷卸地远达400多海里,外海风浪高达八九级,如何掌握好伏击的时间、地点成了此次行动的成败关键。留给大家的时间并不多,一旦错失,将贻误战机。一次次科学地测算时间,估量多种行动措施、应急方案,确定伏击区域以后,一个代号为“驱雾”的作战计划终于出台。情报技术处和海缉处也迅速进入了临战状态。

“行!那就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吧。开始行动!”听取了缉私局政委的电话请示后,汕头海关副关长下达了指令。

正停靠在汕头海关缉私基地的缉私艇按兵不动,原地待命,制造假相迷惑“看水族”,指令由一艘正在海上巡查的缉私艇担任此次查缉任务。16日晚,缉私艇开往惠来方向。17日上午8时许,情报技术处和海缉处的参战民警着便装分批次秘密前往民用码头登船。随即,缉私艇火速起航,一场艰难的战斗开始了……

与风浪争锋的人

缉私艇向预定海区进发。

由于受东北季风影响,海上风力8级,阵风9级,本来就无风三尺浪的大海咆哮着,狂风夹着巨浪排山倒海地袭向缉私艇,缉私艇的摇摆幅度达到了30~40度。担任缉私艇现场指挥的缉私艇副处长本来还在休假,一听有重大缉私行动马上从外地赶回,直接登上缉私艇。虽然一路十分疲惫,但他还是镇定地指挥缉私艇及时调整航向,并随时向局指挥中心汇报。此时正值吃饭时间,尽管个个早已饥肠辘辘,但为降低晕船带来的恶心呕吐感,同志们都只能简单地扒了几口稀饭后,又继续坚守各自岗位。

好不容易,缉私艇越过有中国“好望角”之称的表角。风浪越来越大,狂风恶浪不仅撕扯着船体,也考验着缉私人员的身体。刚刚吃下的丁点稀饭也开始在胃里“兴风作浪”,不少人手心开始冒汗、胸口发闷、手脚疲软,出过海的人都明白这是晕船的前兆。缉私队员数日来出海巡查,顾不上休息,疲惫不堪,不少人多次呕吐,就连在海缉战斗十多年从未晕船的老船长也忍不住呕吐,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坚守岗位――“就是晕船也要晕倒在自己的岗位上!”

16时许,缉私艇历经7个小时的艰难航行终于到达走私船只必经海域。为防止过早暴露目标,缉私艇熄灭航灯,减缓航速,隐伏在海面。

短兵相接勇者胜

22时43分,目标船只进入雷达监控范围,查缉时机成熟,指挥中心下达查缉命令。

“加速接近!”

随着缉私艇副处长的一声令下,缉私艇犹如离弦之箭,推起一串串洁白怒放的浪花,劈波斩浪直逼目标。参战民警10个小时的劳累、艰辛、晕船反应一扫而空,刚才直吐得趴在船舷上无力动弹的几个同志,也一个个麻利地跳起来,立即整理自己的着装和装备,枪支、手电、对讲机、摄像机等等,摩拳擦掌,大海上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在缉私艇悄然靠近走私船只时,走私船依然全速前行,缉私艇迅速拉响警笛,“我们是中国海关缉私警察,现在执行公务,请立即停船接受检查!”现场指挥员通过高音喇叭向其连续喊话,但猖狂的走私分子不仅我行我素,反而加快了逃跑的速度,并借助风浪,频频碰撞缉私艇,试图以此阻止缉私船只停靠。

缉私艇上的民警一时间无法跳帮。艇上海缉处科长见状端起冲锋枪,一个箭步登上驾驶台右舷举枪鸣枪示警,但走投无路的走私分子依然置若罔闻,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3―4米高的巨浪接连不断地横劈过来,两船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后又迅速地分开,接触的瞬间只有两三秒钟,这个瞬间就是民警们的生死线。抓住了,就能确保跳帮的成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不及时跳帮,走私船就会趁机逃脱,行动将功败垂成;倘若跳帮失败,缉私人员极可能被两船挤压而粉身碎骨、葬身大海!

船上所有缉私人员瞪着犀利的眼睛,压抑着心头的满腔怒火。此时此刻,大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走私船逃脱!

缉私人员迅速两手紧紧抓住船舷,在船舷处“一”字形排开,全神贯注地瞄准跳帮登上铁壳船的有利时机……深夜的大海咆哮不止,巨浪拍打在船舷上,凛冽的寒风夹着溅起的浪花把缉私人员全身都打透了。随着缉私艇副处长的一声令下,全副武装的缉私人员小黄凭着丰富的经验,借着一个浪头,如离弦之箭,第一个跳帮登上铁壳船。然而,此时意外发生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大浪猛地将两船顶开,小黄失去重心跌坐在走私船的船舷上,左腿挂在船外,随时都可能落海。要是两船再次撞击,他的左腿将被压断,情况异常紧急!只见他灵敏地用右腿往船舷内侧一蹬,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铁壳船的甲板上。他忍着剧痛迅速站起来,在第一时间冲向驾驶台。

“不许动!”缉私人员如神兵天降!

走私船上的走私分子被这声断喝吓呆了,只能乖乖就范。缉私人员迅速控制了该船驾驶室和机舱,切断其通讯联络,保持船只动力,同时将所有走私分子集中看守……

收获成功的喜悦

顺利押回走私船也是海上缉私工作的一个重要环节,行动打响后,海缉处立即部署在码头待命的904艇出航,全速开往目标海域进行增援,于18日凌晨1时左右与走私船上缉私人员顺利会合,同时增派了611艇、3418快艇在港口处进行护航,加强海上戒备,防范突发事件。

23时40分,起船返航。一路上,狂风恶浪依然在肆虐,有的民警呕吐数十次,又连续十几个小时未曾进食,身体已虚弱到了极点,但大家仍然始终保持高昂的斗志,坚守岗位。由于风浪太大,走私铁壳船的舵机失灵,在原地回旋打转,航行非常困难。当时海上风急浪高,情况非常危险,只好由增援的904艇拖带铁壳船返航。此时停靠在汕头海缉码头作为“烟雾弹”的其他缉私艇已闻警而动,及时赶赴增援,加强警戒,共同把走私船只押进汕头港。18日凌晨3时20分,顺利将走私船只押抵海缉码头。

缉私人员和海关私货管理人员联合对船仓进行检查,进口“555”、“七星”、“南洋红双喜”、 专供出口的“牡丹”,一箱箱走私香烟呈现在人们面前,共计2000件另40条,私货估值人民币近1000万元,涉嫌偷逃税款人民币500多万元。该案是汕头海关近十年来所查获的最大一宗海上走私香烟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