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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住的小城,被一条叫漾濞江的河流环绕。小城很小,几分钟就可以出城直抵江边。看洪峰来袭,观水落石出。我与漾濞江的联系,始于多年以前,那时,我在上游更远处,我与江流一直用钓鱼这种方式深入。一直说“钓鱼”,因为这样说,似乎高雅起来,那些“独钓寒江雪”,“一人独占一江秋”的韵味扑面而来。可我的“钓鱼”,其实只是“捕鱼”——用的是“迷魂阵”一类的小鱼笼诱捕。
小诱惑
我的鱼笼,圆柱形,约十五六厘米高,上下用圆形的铁丝圈绷紧,下边封死,上部开口方便取放笼中渔获,用钓鱼线编织而成。圆柱形的侧面对称地开有四个口,口沿用单股的鱼线牵引,在网内对称勾连,中间交汇处捆扎,就形成了四个圆锥状入口,鱼儿被绑在网中央的诱饵蛊惑,穿过连线钻入,困在网中。
想捕鱼,诱饵自然很重要,我只用蚯蚓作诱饵。想了很多,也试过不少,可效果无法与蚯蚓相提并论。也许是漾濞江里原生态的小鱼,嗅不惯市场上五花八门的鱼饵味道,也许是本地的鱼与蚯蚓发出的信息素相符,反正,这多年来,漾濞江里的小鱼,似乎习惯了蚯蚓的味道,我自然尊重它们的选择。
多年以前,我在乡村中学教书,那时,挖几条蚯蚓很简单。校园附近的那条水渠边,垃圾坑旁的草皮下,都是蚯蚓的天堂。特别是草皮之下的蚯蚓,抓取实在简单。那些厚实的草丛,一团一团,特别茂盛。用手收拢草茎,轻轻一提,草团就从根部翻转过来,下面满是蚯蚓。突如其来的敞亮,让蚯蚓猝不及防,几秒钟之后反应过来,立即扭动身形,拼命往土里钻。可往往比我慢了一步,在溜走之前,就被捉住放到早已准备好的瓶子中。少数侥幸逃进土里,可那些松软的泥土,也不是安身之所,用手轻轻一刨,他们又重回光天化日之下。我的鱼笼不低于八个,每次那个被锯掉一半的矿泉水瓶,要装小半瓶蚯蚓,约一两重!
后来入城,乡村的捕鱼生活,似乎离我远去。可捕鱼的念头一直在心头缠绕萦回。后来的后来,心事被学生侦测,家在漾濞江畔的学生,开始邀约我钓鱼。怦然心动中,我欣然前行。买好渔具,一番收拾准备,周末如约而去。第一次满怀希望的出征,结果却很是惨烈:那天,一条鱼都没有上钩。带着空空的鱼笼,我悻悻而归。难道小城附近的江河中没有鱼?
去年冬天的一个周末,我骑摩托出城散心,一走就十几公里,在一个无人的河湾里呆了一个下午,与河流的对视中,发现这里有鱼。内心的欣喜无法表达,一份期待悄然升起:明年夏天,我的捕鱼生活肯定可以继续。
夏天终于来了。可真正能够闲下来去捕鱼,已经是八月。小城中,蚯蚓哪里来?一番搜索,自然是找学生。QQ上,一个以前的学生说,这个假期,他守一个红砖厂,他给我挖。他说的地方,正好顺路。
八月的午后,太阳把柏油路烤得有些黏。绑好渔具,骑上摩托,一路飞驰,直抵砖厂。他抬出一条长凳,让我在工棚下等,他就在我面前的草地上挖。烈日下,他黝黑的皮肤闪着油光。他叫安静,正读高二。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停产的砖厂。空旷的场地上,荒草疯长。几间破旧的厂房,默默地站在一边。一堆没有卖完的红砖,凌乱地堆码着。我问安静:你家的厂?他说:“不是,亲戚的。”我问:停产了?他说:“现在,粘土砖价格高,不好卖!都时兴页岩砖了!原有的设备无法转产,大概要停了吧!”他讲的粘土砖页岩砖,我略有了解。嘴上不说,心中想:停了才好。
后来,只要钓鱼,我都去砖厂挖蚯蚓。安静在,他一定要动手。他不在时,守场的狗见我来了,摇摇尾巴走开了,我就自己挥锄。那里的蚯蚓真多,特别是挖过的地方,也许是泥土松软,等几天再次翻开,满地蚯蚓乱爬。
不久前,我又去捕鱼。没有打电话,我直接到砖厂。昔日冷寂的砖厂,今天突然人声鼎沸。原来,他们在撤工棚设备,准备恢复为稻田。安静不在,我自己动手。挖完蚯蚓,有些高兴,又有点惆怅:以后,到哪里去挖?
小收获
自从三年前确诊患痛风后,我就不再吃鱼。你肯定觉得奇怪:那你天天捕鱼干什么!我想解释两点:第一,我没有天天捕鱼。即使是假期,最密集的频率不过三天一次。而平时就是一周一次,逢周六出发。而周六若有其他杂务,捕鱼的事,自然延期到下一个周六。第二,醉翁之意不在酒,捕鱼就一定要吃鱼吗?辛苦一周,总得放松一下。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减压方式,而我,捕鱼就是属于自己的方式。捕鱼过程是一种享受——幽静的河湾里,单纯的水声中,一个人,几张网,有时候,分不清是我在诱捕鱼,还是鱼在诱捕我!
我捕鱼的地方,有一个幸福的名字:金鞍子!就是马鞍形回转的河湾,鱼多,沙多,故而得此美名。对岸,是陡峭的青山,背后,是高高的河坎。奔腾的漾濞江到这里悠然回转,一个回旋的深潭边,细沙洁净,卵石平铺,是一个幽静的地方。河边,有一个小沙场,一位老人家在经营。老人年近六十,身体微微发胖。他的两个孩子都考在外省做公务员。他闲来没事,偶尔有人订购就拉上一车。农用车是自己的,公路是他修到河边的,按他的话说:他不靠沙场吃饭!我去捕鱼的时候,他偶尔在河边,没事时他看我捕鱼,我听他说话。有时候我们一起到岸边的一棵老桐子树下,乘凉,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就静静地看着江面。老人家看江水的目光有些空洞,迷迷蒙蒙地,在缓缓流淌的江水中,似乎前世今生慢慢滑过!有一次,我问过他:或者,你也捕鱼玩玩?他淡淡一笑说:“以前爱过,如今鱼少了,也没有兴趣了!”
“鱼是真的少了!”老人有些黯然。
我在乡村中学时,在这条河流的上游,那时的鱼既多又大。品种来说,我捕到过的就有细鳞鱼、粗壳鱼、花鱼、蛇鱼,都是以斤为单位的大鱼,后来,这些鱼渐渐少了,特别是漾濞江梯级水电开发之后,它们就踪影不见了。我诱捕的,是一种叫做“沙鳅”的小鱼,泥鳅大小,大约十条才有一两重。可物以稀为贵,这样的小鱼,市场上卖到六七十元一斤。老婆孩子很喜欢吃,偶尔,我也尝上一条。昔日大快朵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我的摩托,一直停在河边那棵桐子树下。网具收在一个编织袋中,我提起就直抵水边。放置一个网,大约要五六分钟。抓七八条蚯蚓,放入丝袜中,扎紧丝袜口,再把丝袜绑在鱼笼中央。最初是把蚯蚓穿在细铁丝上放入鱼笼中,后来才改为现在这样——蚯蚓在丝袜中,鱼儿只嗅得到味道,却吃不到,蚯蚓的损耗少,鱼儿也不肯离开。鱼笼的上部开口,后来也加以捆扎,防止放久了,鱼儿从那里溜出去。鱼笼用十来米的线连着,丢入水中之后,人不用下水可以在岸边拖出来。线的尽头,拴上一根小木棍,再用石头压在岸边,一方面做记号,一方面防止水冲走了笼子。隔几米放一个笼子,我的十个鱼笼,放在水流平缓的近百米的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