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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对中国人来说曾是绝对真理,而今,对某些人尤其是农民来说仍然至关重要,堪称家庭头等大事。所以尽管中国人口总数已经到了数零都要数半天的程度,国家还是允许只有一个女儿的农村家庭在达到一定条件后可以再生育一个,原因是农活繁重,女孩子做起这些农活来实在力量微薄,而且将来总是要嫁人的,那么农村的没有任何养老保障的父母老了、干不动了,谁来赡养他们呢?有理。
可是随着时光流逝,听到的看到的,越来越不是那么回事。
而今农村女孩就算考不上大学也不喜欢做农活,她们更喜欢到城里打工,打着打着就会觉得城里生活更适合自己,于是找个条件差不多的小伙子结婚生子,从此过上城里人的日子。这条途径对农村男孩来说通常行不通,因为无论世界怎样变换,男人是一家顶梁柱的现象也不会改变,如果没有大学毕业,没有一技之长,想在处处都要花钱的城里维持一个家何其困难!所以没考上大学的男孩们通常选择留在农村。
这种状况形成的事实就是:农村男孩数量远多于女孩,娶媳妇成了极为头痛的问题。也因为如此,生活在农村的女孩变得金贵,女孩的父母为了面子、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或者只是为了女儿婚后生活衣食无忧,会张口索要很高很高的彩礼,在我们老家据说现在均价八万。然后呢,还要有青砖绿瓦新盖的婚房、四个轮子跑得飞快的农用车、豪华装修和齐全家电。很少有农村父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对城市里的普通家庭这不是小数目,无可奈何只能借钱抬钱:巨额债务怎么办?反正女方和她的小家庭绝不承担一分,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上述问题总结一下就是:当儿子结了婚,父母不仅倾家荡产,还要背负估计一生都难以还清的债务。
接下来老两口的日子怎么过?依据我的了解,他们会一边拼命赚钱还债一边给儿子媳妇提供免费一日三餐一边还要带大孙子负责孙子一切花销。而媳妇因为娶的金贵所以养着也金贵,除了必要的农活,她们基本是不做家务的,做饭洗衣自有婆婆代劳,儿女也自有婆婆照料,农闲时她们会约三五好友跳舞厅唱歌屋下馆子。第一次听说她们这样的生活现状令我极为惊讶并羡慕,对城里的已婚女性来说这都是很难有时间有心情去享受的娱乐。你以为很夸张?但这确实是事实。
如果只是这样还算好,糟糕的是婆媳关系在农村变得更加激烈,几近水火不容,婆婆在这种关系中处于绝对劣势,因为年老体衰,因为无依无靠,也因为心疼儿子。城里公婆退休有钱拿,不太需要儿女金钱上的支持,所以也不需要看谁的脸色,而农村公婆最终要靠儿子媳妇来养老送终。
说到这里你已经明白了:就算完成了给儿子娶媳妇的大业,老两口过的仍然是苦日子,比以前更辛苦更忙碌。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可以理解,事实上而今在农村,能真正得到儿子赡养的父母微乎其微。如果有几个儿子,会互相推诿相互指责直至反目成仇,父母还是晾在一边。如果只有一个儿子,那儿媳会把公婆视作超级大麻烦,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吵啊吵的,真到躺在床上动不了的那一天,谁相信会得到真心的照顾?
至此我们可以做最后陈述:在农村,养了儿子的父母,一辈子活着就是为了儿子,却没有在儿子身上得到任何实质好处。
有一些父母甚至最终是靠女儿的接济、照顾生活,比起儿媳来,姑爷反而更容易相处。这在以前要被笑话的,没有父母愿意靠女儿生活,可是现在,你去农村转转,什么都明白了。
养儿防老?或许那个时代结束了,而今,不仅是父母贴心小棉袄,很多女儿已经成了遮风挡雨的大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