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外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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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坑的中心，绕过黑底的铁罐，顺着火搭钩往上，酒醉一般地窜出瓦与瓦之间的缝隙。

空间是大了，大则淡了你的色彩。你的加入，对于天空的蓝显得微不足道。

细心的人，由你而嗅出了五谷杂粮的味道。他们关上门窗，想把用久了的时光关住，却呛得人泪水中夹杂着咳嗽。

添一把稻草或者麦草，堆积更多的炊烟，把乡村的院落一一标识。回家的人才不会迷失方向。

乡村秋天的炊烟，柔软无骨。总是死死地拴住你的某个部位，叫你牵肠挂肚。轻轻一扯，我们的夜就失眠了。我们习惯了炊烟的缠绕，习惯了炊烟把秋的天空撑得更高。偶尔有鹰打破这固有的秩序，散乱的往事，覆盖村庄，覆盖村庄里的鸡犬相闻。

秋天的炊烟，是村庄向上的路。那路上，走着我们的目光，看房上的猫眼洞，看前朝的池塘，看后世的竹林，看山的走势，看河的流向，也看大大小小的坟冢，也看民间各种版本的传说。

一枚暗淡月色的果

在午夜的枝头，微寒凝聚，压弯了月色。

偶有泄露的虫鸣，碰了月光下的孤独，晃动毫无节制。

成熟对季节而言，是一件无可厚非的冲动。所有的叶子，都飘落而下。

留下，只是增加了目光的重量。霜，涂抹，掩盖燃烧后的褶皱。

月光有意退远，让你辗转反侧，尽量不惹出声响。

你反射的悲苦，让给一片枯草去承受，倒伏贴近大地。

一滴露珠也许与你的心境契合，把想象无限放大，最后以蒙蒙而告终。

有扇窗，开开合合。是月渗进了针尖，拉出丝丝缕缕。

那枚果，是谁拉断的线，打下的一个结。随着路一直蜿蜒到梦中。

采摘，是否看好了佳期？寒夜，抵挡不住对心的坚守。

暗与淡是同语反复，坠落，空出一片月色。

月在低语

很轻，飘到耳边，语气吐兰。

带着霜的微白，晶莹的颗粒，铺满回家路。

一路梦呓，打湿枝头唯一的等待。

流动的河水，泛出的银白，似有泪花的颜色。

散乱的思绪，找不到合适的诗眼，空点你的惆怅。

一片霜叶，写满秋的怀恋，一声声被无词的文字轻念。

院落中，泥巴墙的影子，被狗压在身下沉沉地睡去。

偶有夜归的人，脚步的声音，打扰月均匀的呼吸，薄纱般地透明，现露村庄的腰围以及胸的凹凸。

月在谁的身后，喋喋不休，如老去的母亲，抽出陈年往事，一遍遍回忆。

村庄满地的手帕，写着一首李白的诗，反复吟诵的是我们干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