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婚姻构筑的特殊家庭相爱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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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春节前夕,在天津读大学的沈阳女孩孙丹丹,再次体味到了人生的一大幸福:养育了她20年的“老爸”放弃了休息,从外地来到天津,陪她过节。同时,她也接到了“老爹”从沈阳打来的电话,叮咛她要注意身体。丹丹和老爸及老爹约定,暑假时,一家四口人回沈阳的家中团聚……看到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有谁能想到,他们之间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而且,老爸和老爹本应是一对情敌。原来,这特殊的一家四口人的组成过程,源于一桩无性婚姻……
邂逅同样婚姻不幸的老教授
2002年12月6日,正在沈阳某校读初中三年级的孙丹丹放学回到家,母亲孙娟犹豫着对她说:“丹丹,妈妈要和你说一件事。”看到女儿乖巧地坐在了面前,孙娟思忖了好一阵,说,“你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女儿,但你爸是一个不能生育的人!”
“什么?”丹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随即脱口问道:“那我怎么来的?”孙娟平静地告诉女儿:“你是我和你爸抱养的。”见女儿震惊不已,孙娟暂时避开了这个话题,问了女儿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安老师这人怎么样?”丹丹知道母亲提到的安老师就是教她声乐的安超老师,便说:“安老师永远是我的好老师!”孙娟又问女儿:“那我要和安老师在一起生活,你同不同意?”
丹丹再次感到了惊愕:“你要和我爸离婚啊?”孙娟双眼含泪点头说:“你爸支持我这么做,我们已经谈好了,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平静的生活下面岩浆暗涌。一向幸福的自己顷刻间变成了父母的养女,而且自己向来认为和睦的父母原来已心生裂痕,丹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不禁泪如雨下……
1969年9月,16岁的孙娟从天津下乡来到黑龙江勤得利农场,在这里遇见了沈阳知青孙志强。孙志强渐渐喜欢上了吃苦耐劳的孙娟,1978年5月,孙娟在农场和孙志强登记结婚。1982年7月,已经接了母亲班的孙娟又舍弃了天津的工作,调到沈阳安装公司,和返城了的丈夫团聚。
但由于生理原因,孙志强和孙娟无法过夫妻生活,孙娟自然无法生育。而且,孙志强从事的是工程预算工作,常年在外地工作,每年只能在春节前后才能回家。孙娟便和孙志强商量,决定抱养一个孩子。
1989年农历正月十五,孙娟单位的同事抱着一个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的女婴,匆匆推开了孙娟家的屋门……
夫妻俩给女婴取名孙丹丹,对她视同己出。孙志强返回外地上班后,孙娟独自挑起了养育女儿的重担。为了赚更多的钱培养女儿成才,1992年,孙娟离开单位,靠腌制批发酸菜和加工毛线活儿赚钱,然后送女儿去少年之家学习绘画和声乐。1998年,聪明伶俐的丹丹在沈阳市少年声乐比赛中荣获一等奖。
1999年,通过别人介绍,孙娟带着女儿投到声乐教授安超门下。安超1962年毕业于沈阳某师范学院艺术系,培养了一大批音乐人才。对丹丹,安超更是倾注了大量心血,第二年,丹丹在中央音乐学院声乐专业校外音乐水平考级中,达到五级水平。
2000年9月,一所部队艺术院校来沈阳招生,安超推荐了丹丹。然而,孙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送女儿入学需要10万元钱,她就是砸锅卖铁也拿不出来啊。安超却不相信面相富贵的孙娟没有钱,他不客气地问:“看你和孩子穿戴这么利索,你平时又对孩子这么好,怎么关键时候,舍不得掏这笔钱呢?难道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安超的话,触碰到了孙娟心底里最脆弱的一根弦:“老师,真让你说对了,这个孩子真是我抱养的,但我从来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如果有钱,我怎么会不舍得拿出来,送她去深造呢?”说着,孙娟掩面而泣。
随后,孙娟像个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久违的亲人似的,将自己22年的婚姻遭遇,一股脑地倾诉出来。安超震惊了,泪水顺着面颊无声地滚落,多么善良、坚忍的女性啊。那一刻,安超不由得对孙娟肃然起敬。
虽然女儿没能走进部队院校,但孙娟还是对安超心存感激。随着交往加深,孙娟对安超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安超1940年生人,7岁丧母,1969年结婚。由于妻子性格暴躁,安超一直在婚姻的苦海里挣扎。1997年,妻子随子女去了外地,安超就孤身一人生活。得知令人敬重的安老师婚姻不幸,孙娟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2002年初春的一天,安超给丹丹上完课后告诉孙娟,他那名存实亡的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孙娟看到安超处在了人生低谷,便经常去他租住的房间帮他洗衣、做饭,给予他很多的关照和安慰。
这年秋天,孙志强利用出差的机会回到沈阳。他满怀愧疚地对孙娟说:“你没必要像个苦行僧似的,有合适的,还是另找一个人吧。”孙娟没有吭声。她何尝不想拥有正常的婚姻?可她有苦说不出口啊!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丈夫,别人该用怎样的眼神看她?女儿会不会受到伤害?况且自己人生中最华丽的时光已逝去,自己带着女儿还会找到幸福吗?
过了两天,安超给丹丹上完课后和孙娟聊天,发现她有些神情恍惚,便问她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孙娟只得把自己的内心矛盾对他讲了。安超严肃地说:“对正常人而言,无性婚姻是不人道的,而且,你女儿长大后,了解了你的痛苦,会在她心灵上造成阴影,从而影响到她的婚姻。”缓了口气,安超突然说,“我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在一起生活。”
安超的话有如风暴袭过海面,令孙娟的心里波涛滚滚。作为已婚女人,却没有品尝过婚姻的甘露,怎么说也是一种悲哀,这样的婚姻结束也罢。可是,尽管孙志强不能尽做丈夫的义务,但他们之间还是有夫妻情意的,就这么分手,以后他该怎么办?没有了家,他再回沈阳扑奔哪里呢?想到这些,孙娟对安超说她需要时间考虑。
秋夜寂静,孙娟望着窗外的满天星斗,思绪飞扬。孙志强是个无辜的好人,他可以没有婚姻,但不可以失去亲情的庇护;安超经历过苦痛的婚姻,待人宽宏大度,对丹丹像自己女儿般呵护,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自己该如何做选择呢?这时,随着夜空一颗流星划过,孙娟的心怦然一动:如果大家在一起组成一个特别的家庭,矛盾不就迎刃而解了吗?重要的是,这么做,女儿得到的爱会更多,就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可是,真这么做,孙志强的自尊心会受得了吗?安超会包容这一切吗?孙娟忽然感到心里没底了……
第二天,孙娟向安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生活,也行,但得答应我两个条件,一是对丹丹要像亲女儿一样,不让她受到伤害;二是,我和孙志强16岁就认识,又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离开他,我心里不安。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他再回沈阳也没地方去,我们要接纳他,不能把他抛下……”安超的眼睛湿润了:“你一个普通女人,都有这么宽广的胸怀,我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会心胸狭隘呢?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关心他们!”孙娟不禁潸然泪下。
2002年12月初,孙志强回到家休假。当天晚上,孙娟对他说:“你不是一直劝我找个好男人再嫁吗?我找到了。”孙志强愣怔了片刻,问:“找的谁啊?”孙娟告诉他:“这个人你认识,是安老师。”孙志强问:“他爱你吗?”孙娟说:“我相信他,而且他也爱咱们的丹丹。”沉默片刻,孙志强忽然哭了:“以后,我不能回来了……”孙娟的眼里也噙满了泪水:“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亲人了?你放心吧,丹丹永远是你的孩子,你从外地回来,还住家里,咱们是四口之家啊……”孙志强含泪点了点头。
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母亲竟然是养母,而且忍受了二十多年不完整的婚姻,丹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止住眼泪,爬上阁楼,看见父亲正坐在床头。父亲的表情波澜不惊,冲着她点点头:“不要为难妈妈。”父亲的一句话,证实母亲没说假话,并且父亲真的支持母亲的选择,这让丹丹的心多少有些宽慰。丹丹从阁楼上下来,扑到母亲的怀里,泪眼婆娑地说:“妈妈,你永远是我的亲妈,女儿祝福妈妈……”
征得了女儿的同意,2003年1月,孙娟和孙志强协议离婚。
2004年7月3日,孙娟和安超举行了婚礼。随后,安超搬到了孙娟家。孙娟家的房子虽然只有20多平方米,但举架高达4.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