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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思・格拉斯,职业经纪人。他曾经在高中和大学教授篮球,还曾经是UCLA的助理教练,而当时的主教练正是大名鼎鼎的拉里・布朗。他的夫人艾琳・格拉斯曾经在土耳其打过职业篮球联赛,他们现在居住在新泽西的拉姆森。
众多白人中锋,身高累计81英尺
身为经纪人,你必须周游世界,去发现潜在的客户。经纪人们经常要深入到偏远地区,去观看各个级别的比赛,比如他们要去观看高中比赛,去观看大学比赛,去欧洲,去亚洲,去非洲。经纪人通常也雇用“线人(rnners)”去追踪潜在的客户。寻找到一个潜在的客户,通常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我的第一个客户,就是在加利福尼亚南部的一个汽车修理厂发现的。
马克・伊顿,在我看见他的时候,身高七尺五寸,他当时是世界上身材最高的汽车修理技师。伊顿虽然有着出色的身高,但是他也具备打篮球最大的缺陷一一憎恨篮球。而且他在中学的时候,根本没有打过篮球。他有出人头地的身高,所有人都强迫他去打篮球。有时候,强迫可以激励一个人产生兴趣,有时候,强迫也可以把一个人逼向另外一个极端。伊顿就是后面这种情况。
伊顿不喜欢篮球,并且他有其它的爱好,比如汽车。在中学毕业之后,伊顿就成为了一名汽车修理技师。有一天,当伊顿身高七尺五寸的身躯平躺在地面上,给汽车更换机油时,一个名叫汤姆-鲁宾的人正好来到了他所在的修理厂并从此改变了他的生活。汤姆・鲁宾当时迷路了,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是一所社区大学的篮球助理教练。汤姆最先看到了汽车屁股底下伸出了。双大脚,然后转到汽车正面,发现了一个脑袋。他当时认为汽车下面有两个人,也没有太在意。汤姆仅仅是想问问方向。但当伊顿从汽车底下钻出来时,汤姆惊呆了,并坚持要求伊顿一定要进入自己的学校。
伊顿最终进入到了汤姆的学校,开始打篮球,虽然打得不好,但是毕竟是开始打篮球了。伊顿有身高,身体也很强壮,他同时还具备对于篮球比赛的感觉和不错的反应能力。他虽然不是一个出色的进攻球员,但是在防守一端,能够给对手制造很大的麻烦。
我当时刚刚开始在UCLA的工作,我数次被派遣去侦查马克・伊顿。我们得出的结论是,马克是一个好孩子,但是达不到UCLA要求的水平,因为我们的球员速度都很快。当时大家一致的结论是,伊顿可能会拖累全队的速度。最终伊顿收到了华盛顿大学的体育奖学金。但是问题是,他自己想在UCLA打球。我猜想,在洛杉矶附近长大的孩子都梦想着在UCLA打球。伊顿开始主动接近我们教练组,特别是接近我。他告诉拉里・布朗和我,他会发展得越来越好。最终,伊顿获得了UCLA的奖学金,于1980年9月来到了UCLA。
伊顿刚到UCLA时处境非常尴尬,因为他跟不上队友的速度。这丝毫也没有什么羞耻的,因为伊顿在UCLA的队友,只有几个人最终进入到了NBA打球,而且都没有什么业绩。我带着伊顿去打一个邀请赛。但不安排伊顿上场的比赛,我们都赢了,而安排他上场的比赛,我们都输了。伊顿是输赢的“关键”。即便如此,拉里・布朗仍然要求派遣他上场,不要考虑输赢。但是结果仍然是令人失望的,每当伊顿上场的时候,在进攻时他不断走步违例,而在防守时他就是犯规。他上场比赛,我们就接连输了两场球。
从输赢的角度看伊顿,他的作用绝对是否定的,但是终究有一些原因,令你不能放弃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你可以看看他训练是何等地辛苦。我注意到,伊顿进攻最大的问题就是,接球的时候双腿并排站在一起,没有分开。当转身时,他的双脚就同时移动,这就是走步违例。
为了纠正这个毛病,每天全队训练结束后,我专门负责给伊顿传球,300个长传,要求他用单脚站立接球。但是练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收到且显效果。在伊顿在UCLA上大学三年级整整一个赛季,他的总计上场时间只有23分钟。
就在伊顿帮不上忙的这个赛季,我们在NCAA全国锦标赛第一轮输给了BYU(杨百翰大学),暴了一个冷门。输球之后,在球队返回到酒店的大客车上,拉里・布朗把我叫到他的身边,对着我的耳朵说,“你了解那个孩子(马克・伊顿),我们应当重用他。”
输给BYU的比赛,是我以教练身份参加的最后一场NCAA的比赛了,也是拉里・布朗最后一场在UCLA执教的比赛了。布朗随后成为了新泽西篮网主教练。而我则担任了威尼斯中学的主教练。
而伊顿则继续留在UCLA,经历着和以前同样的命运。他在UCLA的总计上场时间是62分钟。然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1982年,NBA当时进行10轮选秀,而现在仅有2轮。考虑到马克・伊顿的身高,犹他爵士队在第4轮总第72位选中了他。
1982年,我还没有成为一名经纪人。尽管我仍然接受法律方面的课程,但是我仍然在威尼斯中学当教练。虽然我离开了UCLA,但我和伊顿仍然保持着联系。在伊顿被爵士选中之后,我和他一起打了一轮高尔夫球。伊顿对我说:“教练,我听说有40名经纪人和律师想为我服务,我为什么不聘请你当我的经纪人呢?”伊顿还告诉我:“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说,“好吧。”当时丝毫没有想到,这将改变我的职业和我的一生。
伊顿仅仅是一个第4轮选秀,如何为他获得一个保障合同成为我最初要解决的事情。我决定尽所有可能都要试一试。我会见了弗兰克・雷登一一当时犹他爵士的总经理兼主教练。雷登是一个非常稳重和幽默的人,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教练。
我告诉雷登,我要为马克争取一个保障合同,主要是因为他有潜力,同时我也通知雷登,如果爵士不签下马克的话,西班牙的一家球队会给马克5万美元的合同。雷登说话直截了当,首先就问了我一个非常富有逻辑的问题,我在UCLA都不使用伊顿,为什么他要在NBA中使用他?
对此,我的回答道“我在UCLA不使用伊顿,因为我们每次派他上场,他在防守的时候就犯规,在进攻的时候就走步。而在NBA中,规则允许你走步规则允许你犯规,所以伊顿是完美的。”
我的回答起到了效果,伊顿成为NBA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以第4轮新秀的身份获得了保障合同的球员。从伊顿开始,我给多位白人中锋担任经纪人,他们的身高累计81英尺(约24.7米)。
在NBA这个联盟中,总有一些流行的规则,这一点,即便是蠢才也能明白。在伊顿打球的年代,每支球队都有三名中锋,即便第三号中锋得不到多少上场时间,他也能得到球队中的一个位置。比如,NBA联盟中流行过高中球员的潮流,也流行过欧洲球员的潮流。如果某支球队依靠凯文,力呐特或者科比-布莱恩特取得了成功,其它球队马上就会效仿,去选拔高中球员。当有的球队依靠德克・诺维茨基取得了成功,其它球队也会蜂拥去欧洲挖掘人才。
杰克・麦克劳斯凯是底特律活塞拿下两届总冠军的总经理,他在接受某本杂志的访谈的时
候说:“如果我的球队中某位白人中锋受伤了,要想找一名替代者,我不用给其它的经纪人打电话,直接给凯斯・格拉斯打电话就行了。”看看我的声誉,我以81尺的经纪人为荣。
伊顿来到了犹他爵士。他没有在UCLA打过很多的比赛,没关系,这并不妨碍他在NBA中征战。实际上,没过多久,伊顿就成为了犹他爵士的首发中锋。几年之后,伊顿成为了NBA的最佳防守球员,而且他还入选了NBA全明星。我为伊顿从弗兰克・雷登那里争取到了第一个赛季年薪55000美元的合同。当伊顿成为全明星之后,我为他洽谈新合同,谈判对象就不是弗兰克・雷登了,而是爵士队老板拉里・米勒。我清楚的记得,谈判的地点是在米勒拥有的一家汽车销售公司。有些人批评伊顿没有什么进攻方面的统计数字,所以他们要给伊顿压价。但是,我认为这些废话是不会干扰谈判的。
谈判的最终结果是,马克・伊顿――这个曾经是世界上身材最高的汽车修理技师――获得了4年800万美元的合同。今天,如果你步入盐湖城的三角中心往天花板上看时,你会看见伊顿退役的53号球衣和斯托克顿的12号球衣、卡尔・马龙的32号球衣,并排挂在一起。
身为经纪人
经纪人这个职业,并不是从电影《杰里・马格洛》放映时才开始有的。但是经纪人这个行业,历史也不算长。
在上世纪60年代,还是在绿湾包装工队统治NFL时,他们的主教练(兼球队总经理)是文斯・隆巴迪,进攻核心是吉姆・林格。当吉姆・林格工作合同到期,成为了自由球员的那天来到时,他需要一个新的工作合同,于是他走进了隆巴迪的办公室,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穿着西服、带着眼镜的矮个子。可以想象,隆巴迪是这么开口的,“吉姆,这个人是谁?”
林格回答说:“教练,这是我的经纪人。”
听到林格的回答之后,隆巴迪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出了办公室。过了8分钟,隆巴迪回来了,对林格说,“吉姆,你和你的经纪人现在被交易到费城去了。”
职业球队的管理层对于球员经纪人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职业球队总希望球员自己去和他们洽谈合同。而球员根本不知道球队的经营状况,他们需要专业人士的帮助,这就是经纪人的起源。
长久以来,无论是NBA官方还是NBA球员工会,都试图抵消经纪人的作用,他们制定了规则,甚至想把我们斩尽杀绝。他们侮辱我们、攻击我们――直接了当地说――我们是不受欢迎的。
NBA和球员工会达成的新一轮劳资协议中,设置了很多条款,都试图减轻和消灭经纪人的作用。比如,劳资协议给新秀设置了各个等级的工资标准,每一年的工资都明确到个位数字。既然有了这些标准,根本不用经纪人参与。我的感觉是,“经纪人就像城市的老鼠,我们能够在各个环境下生存。”本来,我们可以从球员工资中提取4%的佣金,但是球员工会现在规定,我们从新秀球员那里拿到的提成比例只有2%。比如,一名新秀球员第一年的工资是40万美元,经纪人只能收获8000美元。
即便为自由球员争取到一个最低合同,一名经纪人都要花上10倍的时间。而球员工会允许一名经纪人拿到1500万年薪的4%。比如,如果你招募到了一名年薪1500万美元的球员,你的劳务费才是每年60万美元。由此,导致下个普遍现象,就是经纪人之间经常相互拉拢别人的客户。有些经纪人甚至在球员还上高中时,就开始下手了。作为21世纪的经纪人,90%的工作是招募客户,10%的工作才是为客户洽谈合同。
如果我招募到一名客户,在我和他的合同中,有一个客户终止条款。换句话说,经纪人和球员签订的劳务合同,对于经纪人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当经纪人代表一名球员的时候,会有上百名持有球员工会执照的经纪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下面讲述一个发生在我身上的例子。
1991年,我被引见给亚拉巴马大学的一名大学三年级球员,他的名字叫罗伯特-霍里。时至今日,在拿下了7个NBA总冠军之后,霍里的外号的是,“关键一投鲍勃”。
1991年的时候,霍里咨询我是否参加1991年的NBA选秀。我当时的身份是一个律师,所以NCAA的规则允许我给予大学球员以建议。我给霍里的预计是,如果他参加1991年选秀,他的位置可能是第一轮末段或者第二轮前段。这个结论是我在NBA做了很多民意测验之后才得出的。因此,我建议霍里,他应该继续留在亚拉巴马大学念完大学四年级。我认为他能在大学最后一年中更好地发展自己。
身高2.08米的霍里是一个不同寻常的球员。他在亚拉巴马大学打中锋,因此,他必须每年两次对付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魔鬼中锋沙克-奥尼尔。霍里有很好的技术,他既能打内线,也能在外线投三分。此外,无论是在场内还是在场外,他有都极高的智商。因此,我判断他会在1992年选秀中有很高顺位。
我的判断是对的。经过一个非常优秀的大学四年级,霍里在1992年的选秀预测中排在第20位到第25位之间。而我却坚信,霍里的顺位会很高。在霍里宣布参加NBA选秀之后,他和我签订了经纪人合同,此后就是我表现的时间了。我和NBA的球队周旋了三个月,在选秀日夜晚最大的意外,就是大卫・斯特恩宣布,休斯敦火箭在第11位选中了亚拉巴马大学的罗伯特・霍里。
绝大多数人,包括选秀专家,都非常镇静。一个月之后,霍里来到了新泽西,和我及我的家人呆了_段时间。我至今都记得霍里和我的儿子坐在地板上看卡通书嬉笑的场景。
在和火箭谈判之后,我们和火箭签订了五年500万美元的合同。此外,我还给霍里签订了一个球鞋合同和多个球星卡的合同。对此,霍里和我本人都非常高兴。
在霍里为火箭打球的第一年,有人提醒我,休斯敦有一对兄弟,身份同样是NBA球员工会注册的经纪人,正在试图接近霍里,准备把霍里从我这里偷走。然而,我非常信任霍里,根本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件事情。在霍里在休斯顿的第二年,我同样听到类似的流言,这一对兄弟还经常带着霍里去休斯敦的夜总会。简而言之,这些人想招募霍里,而霍里聘用的经纪人明明是我。
事已至此,我不得不和霍里当面提到这件事情。霍里承认,他的确是和这些人在一起,但是表示,他们仅仅是朋友,我什么电不用担心。 流言仍然在继续。我不得不和NBA球员工会联系。球员工会的态度是,我必须提供证据。我怎么可能有霍里和这对兄弟出入夜总会的录像呢。我知道,我是不可能从球员工会那里得到保护的。
霍里在火箭拿下两个总冠军。在他的合同最后一年,火箭和我洽谈新合同。我提出的价码是7年2100万美元,平均每年300万美元。在火箭来费城比赛的时候,我见到霍里,谈论了我们的计划。最终,霍里问我是怎么想的,我们是否和火箭签这个合同。我告诉霍里,7年2100万的草案固然不错,但是如果我们等到赛季结束之后,我们应当拿到更好的报价。霍里同意了,我通知火箭,我们感谢他们的报价,但是我们准备等一等。
三个月之后,我接到了霍里的一封信,宣布终止我是经纪人。在这封信之后的15天,霍里和休斯敦的那对兄弟,签订了经纪人合同。一个月之后,霍里和洛杉矶湖人签订了2700万美元的合同。这个案例,我损失了2100万美元的4%,就是84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