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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的青年作家徐岩,是我欣赏的少壮派作家之一。这几年他的创作如同井喷一样,旌旗遍野,势不可挡。在全国各地的文学刊物上,到处都有他的小说发表,中篇、短篇,短篇、中篇,天女散花一般,多次让我惊异得不行,多次让我以惊异的表情到处介绍这个名叫徐岩的作家。而且人又那么年轻,那么成熟。我在他这个岁数还不知道小说为何物呢,还没写过小说呢。想一想,真的很惭愧。
最近,我又看到他新写的一篇小说《水边的篝火》。小说写的是生活在黑龙江边的两个少年的故事。这篇小说让我动情地回忆起自己的少年时代。记得我在念中学一年级的时候,曾读过一本小册子,书名叫《漫游乌苏里江》,作者好像是第一代开发北大荒的作家,文章不很长,二三万字而已,但却让我着迷得不行,对神秘美丽富饶的黑龙江、乌苏里江充满了向往,始终是梦魂萦绕啊。又一二十年过去了,我成了一名卡车司机之后才有机会到广袤的黑龙江、乌苏里江那一带去看一看。那儿真的像大诗人郭小川所描绘的那样,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呵。所以,我在作品中称它为“天堂”。
小说《水边的篝火》所描绘的那个地方我是去过多次的:
“凸起的江岸上一打眼便能看到那几座草窝棚,上边是荣边93航标点,下边是个不大不小的叫牛尾巴的甩弯,大片的青草和胳膊粗的三年材白桦树林,把整个鱼亮子点缀得特别丰腴。”
“江的对岸是俄罗斯的一个叫格列涅沃的牧场,有彩色的尖顶木板房和成群的牛马。那些牛马影影绰绰地闪现在人的视野中,是跑动着的一道风景……”
我的确没有想到,徐岩在写这种带有抒情与悲彩的小说时,文笔是那样地质朴、真切,读来令人心旌摇曳,欲之前往。我也曾看到过这样的文学作品,作品中也有可圈可点的浪漫笔致,但是,像徐岩那样将这片土地江河描写得那样视野开阔,鲜活灵动,恍惚身置其中,俨然感同身受,教人击节的就不多见了。看来,作品并非完全以浪漫取胜,而是以朴素的真情拨动着看官们的心弦。那么,作品中朴素的真情与悲情从何而来呢?是靠作家的脚板走出来的,是靠作家的别样经历日积月累“酿制”而成的。对此,这不仅仅是我内心的主张,也是一个人无声的呐喊。
徐岩总是在黑龙江的山川江河上到处行走。从春到秋,从夏到冬,偌大的黑龙江到处都留下了他的屐痕。是啊,好的小说是独行者走出来的,这和沤在华屋里苦思所得的“深刻”之作,与斗室中放纵的“玄妙”之想、轻若云絮般的把玩、与任性的铺陈、象牙塔里的自恋与自渎、拼图盘上的乐不可支、文化混血儿的阴柔一笑、扮一土著的滑稽表演、泥泞不堪的城市絮语、伪农民的忸怩与羞涩、傻小子似的照葫芦画瓢,等等之类,骨子里不一样呵。所以,我在内心颇有感触地说,玩完了十八般武艺,唱过了九腔十八调,脱掉与卸掉身上所有的行头与装备,裸的,用净水冲洗一下自己的灵魂,还得干干净净、踏踏实实地返璞归真哪。
所以,我向花样年华的广大青少年读者推荐这篇小说,这是一篇可以信赖的好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