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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訏和无名氏小说的雅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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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很多学者把徐訏、无名氏作为通俗小说家评论。但他们作品中表现出的对个体独特生命感受的书写;对爱与美的追求,对人生、生命的哲理化思索……不是通俗小说所能达到的高度。本文主要就他们小说中的雅与俗展开阐释,揭示它们通俗外衣下“雅”的底蕴。

关键词:徐訏 无名氏 雅与俗

从八十年代开始,对徐訏和无名氏的研究逐渐展开。本文主要从雅俗两个角度来研究他们的小说。

从雅俗角度来研究徐訏、无名氏,首先要了解一下俗文学和雅文学(又称精英文学)的区别。对于这个问题,学术界一直存在争议。范博群认为其区别主要在于:精英文学注重探讨性,重视自我表现,注重创新,崇尚永恒,而通俗文学则注重“平视性”,注重满足读者的期待视野,有模式化倾向,期盼流通。①在笔者看来,纯文学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读者的阅读兴趣而编织故事,营造氛围;而是在作品中表达出了作者独特的生命感受,对人生、理想等的不懈追求。而徐訏、无名氏作品中所显现出的对爱与美和理想人性的追求;对人性的哲理性思索等,并不是通俗文学所能达到的高度。“俗”只是他们作品的外在形式,“雅”则是其作品的内蕴所在。

一.从“俗”的角度解读徐訏、无名氏的小说

很多评论者从通俗或媚俗的角度来解读徐訏、无名氏的小说。是因为他们在作品中编织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营造具有异国情调和神秘色彩的氛围……这些满足了读者对通俗小说的期待。

(一)编织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

徐訏、无名氏在作品中编织了大量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如徐訏《鬼恋》中,我和“鬼”的离奇爱情,《精神病患者的悲歌》中我与海兰、白蒂的爱情纠葛;无名氏《塔里的女人》中罗圣提与黎薇的爱情……之所以把描写凄美的爱情故事放入表现他们作品“俗”的一面。是因为它们没有摆脱通俗小说中那种才子佳人、一波三折,大都以悲剧收场的爱情模式。如作品中的男主人公,大都是“才子”,《风萧萧》中的“我”是一个哲学家,《塔里的女人》中的罗圣提是医生兼提琴家等。而女主人公,则漂亮,有修养,对感情专一,是爱和美的化身。而且他们的爱情大都以悲剧收场:《北极风情画》中因为林接受命令离开了西伯利亚,奥蕾莉亚感到相聚无望,选择了以死殉情;《塔里的女人》罗因为已婚而向社会道德妥协,最终劳燕分飞。这些凄美的爱情故事,既遵循着中国传统的才子佳人模式,又注入时代背景和特色,因此吸引了大量读者。

(二)行文中充满着传奇色彩

徐訏和无名氏的小说在四十年代备受欢迎。还在于他们的作品中充满着传奇色彩,再加上艳遇、冒险、间谍梦幻等因素,充分满足了调动读者的好奇心。

1.神秘色彩的营造

在徐訏和无名氏的小说中,充满着神秘色彩。《风萧萧》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例子:爱情、美人、战争、间谍、冒险等因素交织在一起,使整部作品充满着神秘色彩。小说一方面写“我”在白苹、梅瀛子、海伦三个美丽女子之间徘徊,充满了罗曼蒂克的味道;另一方面随着情节的发展,悬念迭起:白苹和梅瀛子竟然都是间谍,她们在和日本人周旋的过程中冒险获得情报。但她们是敌是友,她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一系列的疑问吸引着读者。此外,《鬼恋》描写“我”和神秘的、美丽孤傲的“鬼”交往,使整部作品中弥漫的一股神秘气息。

2.异域情调的钟情

有学者提出,“一些现代作家也对异国情调极有兴趣,他们让情节人物在一般读者所不熟悉的异域环境中发展、活动,配合情节与人物给读者以新奇感和陌生感。”②徐訏就是自觉追求“海外情调”和“异国空气”的作家,曾自称《海外的情调》为其“个人对于异国空气”的反应。他的《吉普赛的诱惑》《阿拉伯海的女神》都是从异国的风景和习俗描写入手,向读者展示了一幅幅风格各异的图画,加上里面充满梦幻和神奇色彩的人物,都极大地满足了读者对异域的好奇心。而无名氏的《北极风情画》《日耳曼的忧郁》分别描绘了苏联西伯利亚和西欧的神奇风光,同时,一个个令人惋惜的凄美故事在这神奇的风光中缓缓展开。

二.从“雅”的角度解读徐訏、无名氏的小说

笔者认为,虽然徐訏说过“艺术的本质就是大众化的”,无名氏也提出过“媚俗化手法”。但他们真正的文学理想,远不在此,他们更高的文学价值和文学追求,表现在这“雅”的一面。

(一)独特的个体生命感受的书写

一个作家,要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要在作品中表达出自己独特的个体生命感受,这样才能称得上优秀的作家。而徐訏和无名氏就属于这样的作家,他们总是游离于时代主流文学之外,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对社会、人生的独特感受。在三四十年代很多作家在为国家呐喊,号召民众积极参加保家卫国的战斗时,往往失去了自己独特的声音和艺术个性。

徐訏和无名氏却没有淹没在时代潮流中,坚持自己独特个体生命感受的书写。他们的很多作品也写到了战争,但他们却表达了战争以外的更深层的含义。徐訏在《风萧萧》的后记中曾说“书中所表现的其实只是几个你我一样灵魂在不同环境里挣扎奋斗——为理想,为梦,为信仰,为爱,以及为大我和小我的自由与生存而已。”③从徐訏的话中可以看出,他没有忘记为“大我”——人民大众的自由和生存而奋斗,同时,他也没有“小我”——个人的理想和信仰。而无名氏的作品,也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媚俗”之作,不管是在战争年代的《塔里的女人》还是后来的《无名书初稿》,都表现出了他独特的生命感受和艺术追求。特别是《无名书初稿》,把他几十年对文学的探索和对生命的独特感受都融入其中,塑造了印蒂这个触及人的生命存在与追求的艺术形象。

(二)对爱与美和理想人性的追求

吴义勤在评论徐訏时认为贯穿他创作始终的母题是“爱与人性”,并认为“这一母题成为支撑徐訏艺术世界的中心支柱”。④徐訏在也曾所过说“我是一个企羡于美,企羡于真,企羡于善的人,在艺术和人生中我有同样的企羡”。⑤“文学的本质还是人性,文学要表现人的思想情感或感觉”。⑥因此,徐訏和无名氏的笔下所塑造的众多光彩照人的女性形象,并不仅仅是“立意用一种新的媚俗手法来夺取广大的读者”。⑦而是想借此来表现他们对爱与美和理想人性的追求。

徐訏的很多作品都体现了他对理想人性的追求。《精神病患者的悲歌》的使女海兰,为了能够成全“我”和白蒂,毅然选择了自杀,在海兰善良、纯洁的人性感召下,白蒂放弃了混乱的生活,生命中美好人性的一面得以彰显。这里既赞扬了人性中的献身精神,也表达了美好的人性可以挽救人的主题。《吉布赛的诱惑》中则显示了对自由、健康人性的向往。而无名氏的很多作品也为读者描绘出一幅浪漫的人性图画。《北极风情画》中的奥蕾莉亚不仅是美丽善良的女孩,更是一位为爱勇敢献身的女孩,是作者心中爱神和美神的化身,寄予了作者对爱和美的珍爱和追求。但如此美丽、痴情的女孩却因为时代因素被迫和爱人分开,因而绝望地走上自杀之路,不禁令人对爱与美的毁灭感到心痛。

(三)对人生、生命进行哲理的思索

徐訏1931年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1936年赴法国继续研究哲学,在此期间深受伯格森生命哲学的影响。无名氏在北大旁听时博取众长,哲学修养也很高。再加上命运多舛,他们对社会人生都有了深刻的体验。因而在他们的作品中,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了他们对人生、生命所进行的哲理化的思索。从《风萧萧》到《江湖行》,从《北极风情画》到《无名书初稿》,主人公言语、行动间都有着深刻的人生感悟和哲理色彩。

如《风萧萧》,表面上是一个交织着爱情、间谍、战争的洋场小说,但实际上却表现出了作者对生命、对人生的哲理思考。小说中的男主人公,本身就是个哲学家,因此对人生经常具有哲理化的沉思。而三个女性也对生命有着充满哲理性的认识。如梅瀛子谈到对生命的认识时认为:人类童年和中年以后的生命都是属于社会的,只有青春才是属于个人的……而在无名氏的作品中,也表现出了这种对生命的思索和追寻。这种思索,主要表现在他的《无名书稿》中,书中的主人公印蒂经历过革命、爱情、欲望、信仰等种种磨难,去寻找“生命的圆全”,其中既流露出个体生命孤独感的体验,也有为建立新信仰而不懈努力的过程。

参考文献:

[1]范伯群.通俗文学十五讲[M].北京: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11—14.

[2]罗成琰.现代中国的浪漫文学思潮[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2:198.

[3]徐訏.风萧萧·序言[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437.

[4]吴义勤.漂泊的都市之魂:徐訏论[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1993.

[5]徐訏.风萧萧·序言[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436.

[6]转引自吴义勤.漂泊的都市之魂:徐訏论[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1993:16.

[7]无名氏.塔里的女人·序言[Z].真善美图书出版公司,1944.

赵彦平,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