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天生用来接吻的唇让我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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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扔下南京的一切,来上海开店,慕容雪是那么的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她来上海就是为了商渔,一个从未谋面的网友。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有些不可理喻,但她不后悔,她就是要把自己想要的生活认认真真地过一回。
一个商人,能有清新脱俗的文字,没有丝毫的浅薄和铜臭,还能在焦头烂额的繁忙之余到你农场里种一些花草,这就是她慕容雪想要的男人。和他聊天,像是在寂寂无人的华丽殿堂,他拥着自己欢跳一曲醉人的华尔兹。
她坚定地认为,女人不能放弃自己,就算千山万水走过,也要像玫瑰一样无可保留地绽放,即便是在暗夜。
开女装店是个明智的选择。慕容雪是个女人,知道挣女人的钱通常要容易一些。店面不大,但布置得很有特色。她把墙壁刷成了中国红和青草绿,是典雅与惊艳的完美融合,在进门的那面是一整面墙的镜子。店里卖那种张扬个性的裙子,或者套装,还有前卫到夸张的内衣,只要是男人能想象到的,这里都不会让你失望而归。慕容雪给店起了个很美的名字:夜玫瑰。
23岁的美艳女子,完全是无须在脸上施粉黛的青春靓丽,开着这样风情万种的时装店,很快,“夜玫瑰”在浦东名盛一时。
小鸥是这里的常客。她走进来时,店里的空气像有灵性一般一下子就活了。她的话没完没了,唧唧喳喳,像《笑花》里那个没心没肺的蒋小花。
这里的衣服只要是新来的,她总想第一个试穿。穿上这些个性的时装,这个玫瑰一样的女子,就会刹那间绽放得姹紫嫣红。
来得多了,两人就熟络了。尽管她们的性格相左,可他们却有着许多共同的爱好。都喜欢听陈奕迅,喜欢用REPLAY的方式反复地听他的《十年》,喜欢用水晶的发卡,还有黑色蕾丝边的黛安芬文胸。
慕容雪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小鸥的笑容是那种不设防的阳光,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有这样的朋友可以不再孤单。
二
为什么要来陌生的上海?小鸥问。
为一个网名叫商渔的男人。慕容雪笑,那笑容都带有无法言语的骄傲,仿佛那就是自己爱情的信仰。在QQ“好友买卖”里,他是我的奴隶。慕容雪很得意。谁要把他买走,我就立即再买回来,因为他是我的,永远都是。
小鸥嗤之以鼻,嘁!玩游戏也能玩出爱情,活见鬼了,你要信。
慕容雪执拗地说,我信。他那么忙,还能替我到“开心农场”里种草,深夜起床替我到别人家的菜地偷菜。
小鸥狂晕,大叫,救命!说拜托,慕容,看你这么成熟,居然会说出这么幼稚的话,难怪人们都说恋爱的人,除了诗人就是傻瓜。改天,把你那完美男人拉来给我看看,长几个鼻子?慕容雪说,好。
慕容雪在QQ里告诉商渔,你来,我的死党想见你。
商渔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小鸥早走了。当然,要是他白天单身前来,终究碍眼了点。颀长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有那张仿佛天生用来接吻的唇,有一种古典的诗人气质,慕容雪一眼就认定这个男子就是商渔,他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是的,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熟悉的就像许多年一直在一起。
他不说是谁,她也就不问。世间许多事,还是不要弄得明明白白。她微笑,你要买点什么?商渔看了看,想说买女装外衣,他站的却偏偏是摆放文胸的地方,脸有点红。
你的爱人用多大尺寸?商渔一时语塞,回答这样的问题有点尴尬,况且他还真一直没有问过,也不了解相关的知识。慕容雪笑,我用34D,她的身材比我如何?商渔说,比你瘦点。
慕容雪说,你跟我来,我替你试试。换衣间里,灯光朦胧,慕容雪缓缓退去身上的连衣裙,露出只戴着文胸的上身。然后,她盯着商渔,把手别过去,文胸落了下来。商渔的呼吸顿时停滞,很久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商渔的手想退缩,慕容,我已结婚,怎么可以?却被慕容雪按住,踮起脚尖,将凉凉的唇印了上去。世界顿时沉寂,空气里流淌着浓烈的暧昧气味。
为了这一刻的盛大开幕,慕容雪等了很久。她轻声说,今晚,就让我做一回你的奴隶。
三
小雨在不停地下,店里放着陈奕迅的《十年》,是一直不断REPALY播放。柜台上有一只玻璃瓶,用清水养着绿绿的马蹄莲。
慕容雪在玩“好友买卖”,因为在这里她可以折磨商渔,让他去摆地摊,挑大粪,送到黑煤窑打工;也可以带商渔去泡温泉,情多处,热如火,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商渔一感动,帮她挣回$90。
她不禁哑然失笑。想起那个晚上,一切结束后商渔慌不择路地逃离,临走时还真带走了那个32B娇小的文胸。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坚信自己二十三年的等待即将在这个男人身上开花结果。她觉得自己必须抓住,必须!她打电话给小鸥,说她见到了商渔。小鸥笑,那恭喜你。慕容雪又说,小鸥你看我为了爱情来上海多不容易啊,那你就帮我照看一下店面吧!那口气不容拒绝。
小鸥还未到,慕容雪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
那天,商渔关掉手机,一直开车带着她在上海的立交桥上穿行,细雨在车窗上凝成一层薄薄的雾。商渔用温暖的手指轻轻地把她的手蜷起来,在上海这样迷离的雨季,慕容雪等待了两年的爱情如今真实地握在手中。
他们去上海大世界,去黄浦江,去浦东机场,还有东方明珠,走遍了所有上海辉煌的象征。在朦胧的细雨中,他们尽情地玩,尽情地挥霍快乐和爱情,还有自由。
深夜的街道上,他追着她,慕容雪一边笑一边跑,淘气地跳起来够街道旁柳树垂下的枝叶。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夜上海像梦一样迷幻。
他们伫足,静静相拥,彼此凝望。许久,慕容雪盯牢他的眼睛:商渔,你可爱我?商渔使劲儿点头,说,当然。
四
后来,和商渔出去,一直都是小鸥来“夜玫瑰”顶班。真是个直爽的女子,从来都是一喊就到,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却从不提什么回报。慕容雪说,小鸥,叫我如何报答你?!小鸥笑,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好姐妹。
终究是觉得亏欠她的,慕容雪抽空去办了两张SPA卡,邀小鸥一起去。小鸥嗔怪她乱花钱,说我们这个年龄需要这么不自信嘛。不过还是去了,反正怎么都是打发时间。
背部按摩时,慕容雪看到小鸥光洁的背在睡衣外面,竟点缀着一些殷红的吮痕,妖冶地盛开着暧昧的颜色。她不禁想起了商渔,他和自己纠缠的时候,也喜欢咬自己的肌肤。她就想,天下的男人还真是一个德性。
慕容雪揶揄道,没想到你家老公居然那么强悍呢!小鸥脸有点红了,反击她,怎么,你那位真命天子难道是个科学家,的时候还数数?说完,两人都忍不住咯咯地笑个不停。
结束了穿衣,蓦地,慕容雪看到小鸥戴的文胸是那么眼熟,那不是商渔上次从自己店里带走的那件32B吗,黛安芬的,千真万确。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在回去的路上,慕容雪拉着小鸥的手,假装玩笑问,小鸥,你有没有担心过你的老公会爱上别的女人?小鸥转过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笃定地说,怎么会?!
五
怎么会?!慕容雪整晚都在想小鸥说的话,说这话时坚定的眼神。小鸥不知道,在这纷繁物扰的世界,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坚不可摧,更不是所有的家庭都经得起考验。
慕容雪无聊地在电脑里乱点,她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好友买卖”里商渔又被人买走,她随手查了一下他的主人,原来是小鸥!慕容雪惊呆了。
原来,小鸥早已知道慕容雪和商渔的关系,只是她至今没有挑破,是因为她们是姐妹?慕容雪顿然醒悟,既然她知道那件32B黛安芬的来处,小鸥又怎会不知?今天,小鸥终于忍不住买回商渔,就是在宣告和捍卫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婚姻。
她就像在告诉慕容雪,在游戏里,商渔可以是她的奴隶,可在现实的生活中,她才是商渔真正的主人。不知不觉,慕容雪的眼泪啪啦啪啦往下落。
是退出,还是公然地决斗?慕容雪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她千里迢迢来到上海,要自己放弃,她不甘心。
那一夜,慕容雪通宵没有合眼。最后,她决定给所有人一次选择的机会,小鸥、商渔,还有自己。
六
2009年上海的夏季,雨水特别的多。慕容雪打电话给小鸥,说自己在浦东车站取货,一个人实在折腾不过来,请她过来帮忙。小鸥很爽快,说好。
从小欧家到车站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半小时到了,她拨通了商渔的电话,说商渔,我病了,你来。商渔忙说,你别慌,我马上就到。慕容雪笑着答应,你快。
她知道这个时候,小鸥应该到了车站,会有一个男人踩着三轮车经过小欧的身旁,故意把她的臂膀刮伤。慕容雪在心里对小鸥说,抱歉,小鸥,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雨不太大,慕容雪呆呆地看着水珠从落地玻璃表面慢慢地滑落,她的心也慢慢地滑落。近一个小时了,商渔已经做了他认为正确的选择,小鸥才是他在关键时刻最应该保护的人。
慕容雪凄然,其实,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自己何苦要把一切弄得明明白白,才会死心?小鸥在游戏里竟然从未“折磨”过商渔,只有“安抚”。在这么简单的游戏里,其实她已经输了。
忽地,手机响了,是小鸥打来的,说自己已经到了车站,你现在在哪儿?慕容雪挂了电话,没有回答。怎么说呢,说她已经回来,还是压根就根本没有去?
很久,慕容雪拿起手机,给小鸥发了一条短信:商渔,本就是你的奴隶。而我,没有这个资格。然后,她发现,自己的泪水再次肆无忌惮地流淌下来。
责编/伊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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