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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不离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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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岁末,虽然《让子弹飞》、《赵氏孤儿》、《非诚勿扰2》三部贺岁片让葛优赚足人气,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一部“片子”却在病房里上演――太太贺聪生病住院,他在连轴转的繁忙中,向剧组请假20天,寸步不离地守护妻子,真情演出一部只属于他和爱人的贺岁片。

加入“剧组”

贺聪是那种特别能扛病、扛痛的女人,偶尔伤风感冒,她就在家里煮一碗姜汤水冲板蓝根,最多买点感冒片。不是实在忍不住的状况,她都自己克服。所以,结婚这么些年,除了葛优每年带着她一起去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外,贺聪几乎没因为身体不舒服去麻烦过医生。慢慢地,葛优也就习惯了太太的皮实,对她的健康状况充满信心。

谁曾想,贺聪这次病得急,病得重。

2010年9月20日,剧组休息,葛优得闲在家。贺聪一整天脸色都很难看,嚷嚷着肚子疼,没吃进一点东西。葛优试探着问要不要去医院,贺聪断然回绝:“可能是肠胃受了寒凉,我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翌日凌晨2点多,贺聪把葛优叫醒了,用一种极力忍受着痛苦的声音低吟道:“我扛不住了,非常难受。”葛优一下子紧张起来,觉得能让太太扛不住的,恐怕已不是小病小灾。

到了301医院急诊室,医生给开了三针,说是每针间隔半小时,如果前一针见效,后面的针就不用打了。三针打完后,贺聪还是觉得疼痛难忍。“第三针是吗啡,如果连它都镇不住痛的话,问题就比较严重,赶紧做全面检查。”医生的话让葛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整个夜里,他跑上跑下地送血样尿样,没歇上一分钟。早上8点,血检结果出来了――急性胰腺炎,必须住院治疗。

由于医院床位紧张,护士说只能在走道上临时支一张病床。葛优哪里舍得让太太受委屈,他给朋友们打了一圈电话,问谁能托关系搞到床位。最后,梁天帮忙联系了一家私立医院,说那边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半小时后,贺聪这辈子第一次坐上120救护车,当上了重病号。

因为妻子不需要手术,只用打针吃药卧床静养,葛优也算松了口气,心想就当是让贺聪做一次疗养吧。没曾想,他想得太简单了。随后发生的事情,让葛优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台湾作家郭衣洞写的一段文章:医生老爷是世上具有修理执照的一类人,说锯腿就锯腿,说开膛就开膛,你在哀哀叫唤之余,还得发自内心感谢他锯得好、开得妙……

贺聪很快就被医生来了个下马威:插胃管,从鼻孔直接胃里,医生一边往里插,一边吩咐她配合力度自己往下咽。不到30秒,贺聪满脸都是鼻涕眼泪。5分钟后,胃管插好了,她满头满脸满身大汗,瘫软了一个多小时不能动弹。

体内有胃管尿管、体表还有各式各样的监测导线,测血压的测心跳的测呼吸的。手腕脚踝都没闲着,留置针头就去3个,一个打能量,一个打消炎药,还有一个专门打一种治疗胰腺炎的进口药,连接上电子控制器,每分钟10滴,缓慢输入。

两天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转眼就变得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只病怏怏的小白鼠。此时的贺聪脸色苍白,两腮也塌了进去,眼里尽是茫然和无助……可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第35次NG

贺聪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安静地睡着了。她能休息,葛优却不能。到了下午,得知消息的亲友们接二连三地到访。每来一批人,葛优就要从贺聪头天不舒服讲起,说到半夜去看急诊,再介绍上午的转院情况……

除了专程来慰问的人,还有慰问来电――很多一时来不了的朋友,专门打电话来询问病情,葛优逐一解释说明。贺聪住院第一天晚上,葛优嘴里就含上了金嗓子喉宝,单单介绍病情这个分镜头,他就重复了足有35次:“超过我拍戏时的任何一个镜头。”

除了搞“外交”工作,葛优还得负责内政。贺聪入住的是一个套间,她在里间躺着,外间是接待室式的客厅。客人们先去里间瞅瞅她,然后到外间听葛优做病情汇报。不过,葛优也不能长时间呆在外间,因为贺聪用的药物有促汗的效果,所以每隔半小时就得给她擦一次身子――那一刻,葛优对忙里忙外这个词有了从未有过的深刻认识。

贺聪入院头两天,因为处在重症监护状态,葛优除了嘴巴受累,真正需要动手的活儿只有擦汗。可到了第三天,拔除了胃管和呼吸机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就多了起来。

在有钱好办事的私立医院就诊,院方的服务意识远超公立医院。只要愿意按小时付费,就可以请到24小时贴身服务的护士,把病人照顾得舒舒坦坦。葛优愿意掏这钱,但贺聪不愿意。她不能接受一个陌生人在她身上擦来擦去,扶她上厕所,给她梳头洗脸。对此,葛优完全理解:“换了我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不管护工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是个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我都不会愿意让他们来伺候我。”当一个人处于这种无助的病痛前提下,内心唯一能接受的,就是亲人的照顾和服侍。

“谁是贺聪最亲近的人?舍我其谁!”这些年来,在家里一直是贺聪照顾葛优,现在到了该葛优表现的时候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观察病情是医生的活儿,打针换药是护士的事儿,葛优做的都是些非常小的琐事。比方说早上6点半送晨尿去化验,7点取结果;7点半送血样去化验,8点取结果;8点半端个盆子站在床边伺候贺聪刷牙,然后换个盆子接热水让她洗脸;9点开始当天的输液,因为都是小瓶子药剂,所以要注意药水的进度,药快完的时候叫护士来换药;应贺聪的要求,用棉签蘸水涂抹她的嘴唇――因为禁水禁食,所以只能这样聊以地满足一下她对于饮水的心理需求。当然,输液过程中还要搀扶她去洗手间。

下午输完液后,可以用病房里的轮椅推着贺聪到小花园晒晒太阳。晚上如果她想洗澡的话,葛优必须用医院提供的防水胶布把她手脚上的留置针头密封起来,再用防水胶袋套上去系紧。贺聪自己是不能动手的,她只能举着双手把脚翘在浴缸边上,以一种四脚朝天的姿势躺在浴缸里。葛优必须守在妻子身边,因为她很容易不慎滑进池子里呛水。

伺候贺聪洗完澡,自己再洗个澡之后,才是葛优这一天最轻松的时段。房里有两张床,一张是病床,一张是给家属的看护床,他们俩一人躺一张床,看看电视,说说话。等贺聪进入睡眠状况后,葛优可以休息了。不过,他不能进入深度睡眠,要时刻保持一份警觉,预防有什么突发状况时去找医生…… 单从劳动强度上来说,不高。但心理压力非常大,葛优时刻处于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脑子里面的弦始终处于紧绷状态。一天下来,他生出浓重的疲劳感和无力感。

温情贺岁档

贺聪需要禁食,而葛优的饮食也受了影响。医院有一个非常棒的餐厅,可以送餐到病房。葛优的妹妹葛佳,隔天就送汤过来给哥哥加强营养。一开始,葛优坐在贺聪床边上吃,忽然发觉她的眼神不对劲――按照医嘱,贺聪不能吃,但是越不能吃人就越馋。

为了避免刺激贺聪,葛优转移到外间去吃东西,可对于一个连日来米面没粘牙的人来说,嗅觉似乎变得格外灵敏。每次葛优吃饱喝足后再进里间时,贺聪都能闻出味来,然后就无来由地烦躁上好一阵儿。

于是,葛优把“餐厅”转移到了走廊尽头的大阳台上。9月的温度比较宜人,坐在露天的木头椅子上吃饭,很有点野餐的韵致。不过,葛优吃饱喝足的好日子在贺聪解除了禁食监护后,就此结束。

因为肠胃休养太久,贺聪只能循序渐进地进食:先是婴儿米粉,然后是白粥,再是只加一点点盐的面条――医生说在出院前,她都不能进食带油的食物。

先是想吃不能吃,现在是能吃不让吃。在这种折磨之下,贺聪终于发脾气了。人到中年的她忽然冒出了小孩子的脾气,吵嚷着要出院吃馆子,即便吃死了也比躺在医院吞咽索然无味的代餐来得舒坦。

劝服无效的结果是,葛优把自己搭了进去――“陪病”,每天陪贺聪吃一模一样的东西。 贺聪的心理是平衡了,葛优的肠胃却失衡了:“如我这样无肉不欢的人,吃那些清汤寡水,第一顿还成,第二顿就觉得胃里冒酸水,第三顿就完全找不到饱的感觉了――买一斤清汤面,贺聪吃下去二两,剩下的我全吞了依然有强烈的饥饿感。”

次日,趁着贺聪做样检的15分钟,葛优悄悄溜进餐厅,点了个卤猪手,以最快的速度吞了进去。在推贺聪回病房的路上,贺聪很伤感地说:“唉,饿得太狠,我都出现幻觉了,我现在闻什么都是一股卤猪手的味儿……”

随后的日子里,葛优变成了一个称职的“特工”:一方面,尽职尽责地充当“陪病”人员;另一方面,抓住一切机会去偷嘴。为了防止她再次出现“幻觉”,葛优随身携带一瓶液体口香糖,偷嘴之后马上除味。

国庆长假结束那天,葛优跟贺聪一起“刑满释放”。葛优在功德林摆了一桌斋菜,因为医生说贺聪还得尽量避免吃太油腻太辛辣的东西。当时,葛优只叫了几个最好的朋友,他喝了几杯,有点上头。晕乎间,梁天夸他这些天一直在医院24小时陪护,做丈夫很模范。

酒意盎然下,葛优想起了十几年前拍《永失我爱》里说过的一段台词:“假设你所爱的人得了不治之症,你会离开他吗?”是啊,爱情、美德、高尚情操,发自内心地关心一次爱人,这样的机会多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