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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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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垮掉派”作家凯鲁亚克的一本《在路上》,以“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姿态记录了回肠荡气的不羁青春,而如今的“民谣路上”活动,在某种意义上也像是对那个遥远又令人向往的时代的一个回应。

2011年12月4日晚,刚刚结束了广州站巡演的民谣歌手们搭机返回北京。由于华北大雾,航班备降武汉机场,到处是被延误的人群和烦躁抱怨。彼时也在等待中的马条、沈庆、川子、口琴小彭,干脆就地拿出乐器,现场来了个即兴的小型演出,“我们今生有缘在路上/只要我们彼此永不忘/朋友啊让我们一起牢牢铭记呀/别在乎那一些忧和伤……”(川子・《今生缘》)

用“民谣在路上”的发起人之一、十三月唱片CEO卢中强的话来说,当时“天河机场一下子演炸了”,年轻人都围上来一起参与合唱,“那种坏气场瞬间变成好气场,之前大家都在那吵架,要求住好酒店,要求赔偿”。马条乐队的鼓手齐迹在微博上开玩笑说:“飞机迫降武汉,‘民谣在路上’首开‘民航延误专场’。”

在卢中强的眼里,这正是“在路上”的意义―让民谣变成生活方式的一种。

这场跨度极广的“民谣在路上”活动,缘起于卢中强、王小山、“榕树下”总裁张恩超三个老朋友的一次喝酒聊天。那是2010年春天,老朋友中午碰头,一直喝到夜里两点,120个空啤酒瓶摆在一边―事情就这么聊定了。三个已然人到中年的老男人,彼此心中充满了一股类似理想主义式的青春激情。

让音乐回到现场

2007年,卢中强签约了歌手谢天笑,当时想为他设计一辆演出车,11米长,打开是一个将近50平方米的舞台,可以进公园、进草坪流动演出,演出形式随意而轻松。卢中强找到北京特种车辆制造厂,付了定金,开始设计这个车,把国外的一些演出车图形拿回来仔细研究,甚至着手联系公园。可操作起来却发现很难,在各地演出报批程序复杂,进草坪场地演出也审核苛刻。事情卡在了半途。

做巡演始终是卢中强心里的一个情结。他制作、发行过万晓利、苏阳、谢天笑、小宋佳、山人乐队、川子、马条、钟立风、杨嘉松等歌手专辑,这些年来一直专注于摇滚、民谣的音乐领域。“那个时候我总在想,签了这么多人,其实在北京没法演,每次台上一看70%都是熟人,演来演去都是一帮人,像朋友聚会,挺没劲的。”而与此同时,在北京、上海、广州、南京,一些livehouse渐渐在成长,只是民谣演出多在酒吧,巡演还没有大规模地进入剧场、音乐厅。

但是“民谣在路上”甫一开始,无疑还是一场赔本赚吆喝的买卖。

2010年4月23日开始的首演,定了青岛、上海、杭州、南京、武汉、广州和深圳几个城市一条线,演到后来发现特别辛苦。在livehouse举办的民谣现场演出,单张票价很难突破一百,“我们在上海的‘MAO’这样的地方去演,一千人的场地,票全卖完了也才10万块钱,但是我们一出动差不多就是30人的阵容。”

为节省开支,“在路上”去比较近的地方都坐火车,坐飞机也尽量选红眼航班。因为每场演出还带着自己的乐队等全套人马,成本仍然居高不下。“开始基本上是做一场赔一场。”

卢中强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当时‘榕树下’拿了40万出来,我们‘十三月’拿了50多万,争取把这个品牌做起来。5个月以后,在演了差不多10场以后,这个钱基本上就已经消耗完了。我们也有过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小山说再赔下去怎么办?我感觉这个事应该有戏,来看演出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宣传又做得不错,这个品牌有可能走得特别好,包括歌手发了片以后,宣传也能比较持续地落地了。”

他们打算再撑5场看看。随着“民谣在路上”在更多城市的巡演,影响力不断扩大,一些商务伙伴慢慢地进来了。到深圳站时,已经找到了6个愿意合作的商家。到成都时,卢中强已经接到了全国20场的邀约。2011年1月1日,“民谣在路上”上海站的那场演出票房达到最高,票价也上去了,商务伙伴也开始多了。

一盘死棋走到活棋,用了5场的时间。加上十三月将推出的民谣歌手小剧场音乐话剧,2012年“民谣在路上”的演出会达到100到120场,民谣已经可以盈利了。用卢中强的话来说,“让艺术家们也有可能奔小康了”。

最好的都是在路上

“我们那一代民谣与现在民谣的区别在于,我们那时觉得自己是好时代的坏孩子,而现在他们觉得自己是好孩子。”高晓松在出席北京首演时,对新一代民谣歌手作出如此评价。

只要时间允许,三个发起人基本上全程都跟随演出团队。卢中强觉得最好玩的不是演出本身,而是在一路上。如同“武汉机场事件”这样“好玩的事”还有很多,比如去长沙演出,火车上一节车厢几乎全是自己人,车开以后就开始喝酒,边喝边演,唱到下车的时候,所有的乘务员都依依不舍,彼此意犹未尽。

卢中强试图还原在路上时的情景,“每一站都会有很多朋友跟着我们,有诗人、媒体人,也有一些纯粹特别喜欢也一直支持帮助我们的人,他们一路上给我们提供了太多的可能,无论是他们在自己的自媒体上推广,还是给我们提供商务机会的可能。”

以巡演的主要形式的“民谣在路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人气,民谣再度变得活跃起来。演出阵容囊括了老狼、沈庆、叶蓓、卢庚戌、万晓利、周云蓬、川子、马条、钟立风等二十多位老中青三代民谣音乐人。他们一路上也发掘了一些新人并让其加入演出,比如上海巡演时的“琴侠”周朝、长沙演出时的刘彩星、杭州的朱七,几乎每一站都会找到一个新人。

发起者都是资深媒体人士,有很好的人脉,恰恰在这个时候又碰到了微博的一个爆发期,而且通过微博,宣传成本也大大降低了。这两者是“民谣在路上”品牌能够做起来的决定性因素。而把音乐家打包在一起演出,“方向的正确性也促成了这个事情有了越来越良性的发展。”

卢中强一直觉得中国的现场演出缺好产品,“我们什么都是宏大,大家身处一个急功近利到处追求成功学的时代,我觉得缺少一些小而落地的东西。在互联网上什么信息都可以看到,其实大家的分辨力和审美反而都提高了,你只要把东西做好了,做小一点,内容够好,它的生存就会没问题。”

民谣在复兴

曾经有人把“民谣在路上”称为“民谣复兴运动”,这个名号听上去似乎有些宏大,不过在卢中强看来,相比于日渐式微的实体唱片,不管现在还是未来,现场演出都将会是很大的一块,民谣的创造力和生命力,值得他们这样的音乐人花工夫。

相比于摇滚乐,民谣更直达,也没有那么多细分,很多民谣音乐家单凭一己之力也可以把一张唱片做好。“民谣这几年的成长非常快,而且这个速度是一枝独秀的,它已经超过摇滚乐了。民谣现在有这么多好乐队,而且通过豆瓣网,民谣又有了一次真正的爆发。”

内地华语歌坛曾经经历过几个繁荣时期,无论是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校园民谣,还是“魔岩三杰”、“鲍家街43号”时期等等,原创的力量非常丰富。“现在看起来我们其实是被渠道击垮了,以百度为首的互联网的盗版,把唱片业的最后一点盈利模式给彻底击垮了,仅有的一些精英流失得非常快,创造力变得很差。”所以,尽管“民谣在路上”品牌的起色非常好,但归根结底,这还都是一个权宜之计,一个关乎生存的权宜之计。

“民谣在路上”在2011年一共演了47场,跨越了二十多个城市,收益基本持平,没有太大的盈利。就在记者采访的前两天,“在路上”有机会获得一个很大的冠名,但是卢中强不希望这样去做,他希望能够保持品牌的独立性,希望选择的商务合作伙伴跟活动的气质比较匹配,植入的方式也可以灵活一些。“我最不能容忍是在舞台上一个大冠名商的LOGO直接竖在后面,然后领导上来说说话,现场做一些特别傻的互动。”

新一年的“在路上”演唱已经在南京开始开唱,1月初始就已经签了31场的演出合同,而去年的这个时候仅仅还是几场。

卢中强希望未来3年“民谣在路上”能够向更多的中国二三线、三四线城市进发,变得更加丰富,无论是户外的小型音乐节还是在大型的体育馆、接地气的livehouse,或者加油站也好、小酒馆也好,都可以随性演出。

“‘民谣在路上’不应该是一个特别大的品牌,它的未来应该是无所不在,离每一个喜欢民谣的人都很近,是唾手可及的。它能够带动的依然是理想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