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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公寓:一个阶层的“蜗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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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电视剧里那般浪漫的邂逅,也不会像你想象中那样成为谁最终停靠的港湾,小小的空间里住着小小的人,小小的人心中藏着小小的梦。人来人往,变的是个体,不变的是一个阶层的无数梦想,还有公寓这个忠实而又专注的倾听者,沉默不语。

唐进,爱情公寓的创办者

外来客眼中的爱情公寓:酒吧式求职公寓

来之前我以为会进到一个温馨而又宽敞的空间,遇到一个天马行空的老板,侃侃而谈他的理想和这里的浪漫。下了电梯的那一刻却如当头棒喝――阴郁的空间,落寞的沙发,狭长的走道上规划了十个单间,夹杂着一阵盥洗室的味儿,还有最能衬托我此刻心情的靡靡灯光,一齐把我抛向一个不知所措的境地;更为尴尬的是,都大中午了,老板唐进居然还蜗居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挣扎在睡与醒的边缘。

不拘小节的唐进还没拾掇好自己就到客厅打开电视,而后扔下来客回到房间,其间还有几个住户穿过大厅到盥洗室活动,默然而又随意。

大半个小时过后,唐进西装革履地走过来,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

通过沟通,我很快就发现这是个不擅表达的男孩,用他自己的话说,“想得多说得少”,但谈到自己的爱好时也会兴起。

主修北大天体物理系、辅修金融的唐进毕业后到上海几家银行待过,那时候工资五六千,但每个月的房租都要花掉三千多,无奈之下唐进只好四处找人合租,回想起在北京的蜗居经历,他深深感受到作为初涉职场异乡漂泊而又无房可住的艰难。

不甘于做银行小职员的唐进,在父母的劝导下回到武汉,从事金融行业。2010年,一向爱好音乐的他决定开一家酒吧,他与一个朋友租下位于江汉路附近的一层楼,将之打造为“鱼塘酒吧”,那时候很多吧友玩晚了就借宿包房,次数多了,唐进决定把包房改为廉租房,那样一些喜欢酒吧氛围的年轻人就可以直接住进去。

由于酒吧盈利周期长,而且长期的团购使得他们根本盈不了利,还要担负一大批服务员的工资。去年年底,唐进决定关掉酒吧,把那里彻底改装成一个合租公寓;而那栋大厦的五楼是唐进早已买好还未装修的住所,他也决定把它开辟成10个单间,每个单间4个铺位,他以300元每月的租金把这些铺位租出去。

与普通的求职公寓相比,爱情公寓面积虽小但经过装修也显得比较精致,关键是公寓还保留了酒吧原有的音响设备;为此,唐进又去买了一台液晶电视和音响一齐摆在客厅,供租客们平日娱乐休闲。

每到周末,租客们不用出门,搬上两箱啤酒就可以体验比KTV还要high的氛围。这时,唐进关掉客厅的灯,打开音响和霓虹,周身立即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强烈而又震撼,仿佛只剩下天籁和自我。

更经常的情况下,“爱情公寓”之名更像是一个噱头,而唐进也说,当初只觉得这名字“好听”。事实上,没有谁是因为这个原因住进来,租户大多是工资在2000以下、在这附近工作的单身男女,他们的工作多处于起步期,感情处于艰难期。

公寓里男女比例大概是六比四,根据唐进观察,其中男生情感方面比较缺乏,女生大多都有人追。而从这里走出去的情侣多是“速成型”,因为对于他们而言,平常的交流无外乎就是工作和感情,而身处都市最容易因为寂寞而选择伴侣。

住在爱情公寓里,要适应“四人一室”的群居生活。租户们大多爱热闹,他们经常四处串门,而这种“走家串户”的社交模式在都市里基本上已成为被遗忘的历史。每到晚上,他们就聚在大厅看电视、天,聊聊工作谈谈感情。做着基层工作,谈意义太大,谈理想太远,他们各自怀揣着小小的梦想,温暖而踏实,第二天早上踏出公寓的那一刻仿佛又回到现实生活中,继续在这个城市里奋斗、挣扎。

当问到是否会把这一公寓模式扩展开去,唐进说应该会小范围地发展一下,比如在每个区办一家,在他看来,心一大就容易失败。

因为工作调动,爱情公寓的租客流动性较大,对于他们个人来说,这里更像是失意时的避风港,只需一个落脚的地方,和与同伴交流梦想的空档。

唐进的自白:包租公眼里的租客们

前段时间我猛然间留意到,这里大多数租客晚上吃的是炒饭,而我以前一直是去吃餐馆。后来,我就渐渐跟着他们一起去吃,如今在饮食方面朴素了很多。

住在这里的租客,多为做基层工作的小职员,所以他们多为“抱怨的人”,经常数落主管或是经理“变态”。对于他们而言,无所谓人生和理想,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感情,部分租客安于过这种虽低收但安稳的小日子,但大多数人心里还是藏着做老板的梦想。

比如有个女生,梦想有一天能在这附近找个门面卖糖炒栗子;还有个租客想在这附近的前进四路开一家餐馆,或者是在夜市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我后来分析,想创业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特别人才,一种是特别穷的,前者有资本和实力实现,后者则因常年挣扎在社会底层而迫切地想要通过创业崛起,幻想着一个项目就可以立马改变他们的际遇。

曾经这里住的一哥们儿,特别逗,他说就羡慕我这样的生活――开着车出去,经常吃餐馆,还有很多很多朋友。联想到现在的处境,他觉得自己离理想太远,就梦想着能快速发家致富。于是他让家里人卖了车,在汉正街盘了个门面准备做生意,后来因为进货出货资金不足,钱全砸到门面租金里去了。记得当时还只是刚买到门面的时候,他就请我们一起吃饭,当时他特别开心,仅仅是因为一个老板的头衔,仿佛就足够他享受那种“成功”的喜悦了。

还有一个想做夜市的租客,花了1500块租了一个摊位,终因出货不抵进货把钱全亏了,然后陷入更加糟糕的境地。

其实当时我有劝他们,一方面他们都还太年轻,各方面经验都还未到火候;另一方面,资金储备不足使得他们只能是进入一些门槛较低的领域做生意,所以面临着剧烈的竞争。

在这个公寓,住着挣扎于社会底层的一批人,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追求,或许微小、不切实际,但他们真实地为着这份追求在努力在开心。而在这个众多“蜗居”汇聚的房子里,能把这份追求说出来,这就是希望。

租客心声:爱情公寓里没有爱情

租客:小王 女,25岁,客服

我是因为在这附近工作,刚好又想换住处,才在网上找到这个地方的。刚搬进来那天,觉得环境还好,白天大家各自上班,晚上聚在一次看看电视聊聊天。

至于爱情,我不可能在这里寻找,因为我是个现实的人,对我而言,现在是找个将来能结婚的对象,但住在这里的人都给不了婚姻所需要的东西。我觉得你能给爱情我,但未必具备婚姻所需要的条件,但如果是有了婚姻这个条件基础,感情可以慢慢再培养。

租客:张兰兰 女,荆州人,20岁,待业

我15岁就进社会了,到过很多地方,08年到的武汉。这五年我基本上都是从事服装行业,在仓库做试装员,就是把仓库衣服试给进货商看,他们满意就拿货,工资两三千吧。因为不愿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今年过年来了就辞了那份工作,在武汉边玩边找工作,其实不一定还从事以前的行业,只要是我能做的也比较喜欢的都行。

我是在朋友的介绍下住进这里的,一起住的还有两个室友,都比我大,昨晚我们还一起出去酒吧玩了。平常白天待在这个小屋子里,就爱用手机玩微信,只要一登陆不上,我就会很急躁,感觉跟我认识的人都联系不上了。

至于感情,我不可能在公寓里面找,因为外边也认识很多人,倒不是因为钱,就是觉得在这里见的人都没感觉,找朋友的话有些恶习我接受不了,比如赌博。

唐妈妈的画外音:不理解的支持

我们老家在孝感,但搬到武汉来已经有十几年了,家住吴家湾那边,儿子搞这么个公寓,我们还是挺支持他的,能帮忙就帮帮。我一周过来几次,帮着清理一下环境,然后坐在这里帮着守守门,把把关,看到那种只提着一个小包穿得很暴露的女生,我通常说租客已满,以免是一些做不正当交易的人。

其实办这个公寓,应该说也是唐进心里一直挂着的事。以前在北京上学和上海工作的时候,他深切地感受到大学毕业生住房难的问题,当时我跟他爸爸去看望他的时候,帮他做饭,就那么一丁点地方还要那么贵的租金。

所以现在办这么个公寓,就是为了给那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个临时落脚的地儿,一方面解决他们住的问题,一方面也了了唐进这么多年的一个心愿。

现在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个公寓是他贷了几十万办的,我跟他爸还是怕孩子走了弯路,所以只能说在他身后多提醒着点,唐进也常跟我说些他的打算,他最常说的一句就是,“妈,我们之间相隔30年,想法肯定有着很大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