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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候鸟”向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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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民工东迁系统报道之一――

编者按:2007年2月25日,是春节后返工的日子,大批女民工再次告别家乡,外出打工。尽管仍有不少女民工涌向珠三角地区,但人数已经在逐步减少,尤其是今年春节后,广州、东莞等地的一些企业出现了招不到工人无法开工的情况。相反,长三角地区的外来务工人员却在逐步增长,在上海、江苏等地方企业的高薪及连串“感情投资”下,返乡过年的女民工大部分都能回到原先工作的工厂继续上班,而从珠三角辞工的女民工也转移到长三角地区。

据官方一项调查显示,去年广东省的劳工流失率超过70%,其中来自长三角的竞争为最主要的原因。昔日的“打工圣地”珠三角失去了往日的优势,女民工选择打工地,变得更加理性。女民工东迁背后发生了哪些故事?这一现象反映了怎样的社会变化?从本期开始,本刊将对此作系列报道,敬请关注――

多年前,“发财到广东”的口号让数以百万计的女民工蜂拥至珠三角地区,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快速发展。但如今,这个“淘金天堂”却正遭受着“招工难”的困扰,那种冷冰冰的管理方式让数百万女民工将自己的视线转向了长三角地区,她们更喜欢长三角具有人情味的管理方式。在持续高涨的打工热潮中,越来越多的女民工对珠三角说“不”。有人说:“在珠三角打工是做短线,苦干几年挣点钱,回老家盖栋楼开个店;到长三角来,则是做长线。”

那站、那人、那地

从2月25日开始,在家过完春节的女工开始陆续返回城市打工,火车站成了女工的聚集地,人头攒动,行李满地,黑压压的一片……

3月1日 安徽省阜阳火车站站前广场

清晨,寒风凛冽,广场上数以万计的女工在露天售票窗口排起等票长队,她们背着行李,提着简单的生活用品,有的几个人聚在一起聊着天,有的默默地坐在行李上等候着……

记者注意到一个看起来20多岁的女孩,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娇小,正坐在自己的行李上翻看一本有些破旧的杂志。记者便走上前去与她搭讪。

“去哪里打工?深圳还是福建?”

“去上海。”

“以前去哪里打过工?”

“2003年出来打工后,就一直在深圳一家工艺品公司,太累了,每天都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伙食也差,工资扣得厉害,一年到头,连弟妹的学费都挣不齐。”

“现在广东那边民工荒,工厂也提高工资了,还想回去吗?”

“不想,去年我好不容易才把工作辞掉。现在这边的工厂对我很好,包吃住不说,每个星期还有带工资的休息天。”

安徽阜阳是全国四大民工输出地之一。来自上海铁路局安徽阜阳火车站的统计数据显示,该站节后输送的民工近七成奔向江、浙、沪长三角地区,流向珠三角地区的民工不足两成。

在站前广场,记者还看到,临时搭建的三个露天售票窗口,只发售往杭州、上海和东莞方向的临客、民工专列火车车票,三条人龙的长度截然不同,前往杭州方向的人龙长度大约是往东莞方向的5倍,前往上海方向的人龙长度也比往东莞方向的大概要多出2倍左右。

据统计,阜阳段节后春运已开行的临客列车中有六成开往长三角方向,开往珠三角的仅占总数的15%。其中,528列临客列车开往上海、杭州、苏州等地,农历正月十五过后还要新增19列开往长三角方向的临客列车。

3月8日贵州省贵阳火车站车站广场

――今年去哪里打工?

还是去义乌,回老厂。

――一直就在那里打工吗?

不是,2005年才去义乌的,以前一直在广州打工,换了好几回工作,都不满意。

――怎么不满意?

老板太苛刻了。你刚进厂他告诉你一个月800块,第二个月就变成600块,我还有一个月拿过300块钱,这还不说,有的车间不是人待的地方,到了夏天就是大火炉,我就亲眼看到一个工友在我面前倒下了。后来听说厂里就赔了几万块,我害怕啊!我有两个孩子在上学,我要是倒下了,孩子怎么办?父母怎么办?

――现在工厂条件好吗?

好,不好我今年还会回去吗?几年前,我就是从这个火车站去广州的,那时满心是希望,回来那天,我站在那边的出站口,对自己说,一辈子都不会去广州那边打工了。现在我在义乌打工,很开心,去年回家过年,老板说开春回去的都有大红包,而且还有车子在那边接我们,我当时挺感动的。

3月8日,已接近春运尾声的贵阳火车站依然很拥挤,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女工们“塞”满了候车大厅,连外面的广场上也挤满了人。年轻的女工穿着崭新的衣服,谈笑风声;上了点年纪的女工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三五群地聚集在一起谈论着哪里的工厂薪水高……

车站广场上,快40岁的王勤就是众多外出女工之一,她和几个姐妹一起坐在广场的最角落,身边围着几大包用塑料皮包裹的行李,她们所乘坐的火车还有5个小时才开始检票。记者走了过去,和她进行了以上的一段对话。

她还告诉记者,身边几个比她小的姐妹,都是和她同村的,听说义乌那边工厂条件不错,就把东莞那边的工作辞了,这次和她一起去她所打工的工厂,年前她就和老板说好要带几个姐妹过来,老板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记者留意到,在说到义乌工厂的好时,王勤的眼睛有些湿润,显然长三角的人情味已让她深深地感动了。

贵州也是我国的劳务输出大省之一。2002年,贵州劳动厅劳务输出处曾做过测算,在广东打工的人数占到整个贵州在省外打工总人数的40%,而现在,就火车站的数据来看,仅有1/4的人去了广东。

那街、那厂、那时

多年前,由于珠三角经济发展迅速,内地富余的劳动力大量地涌向珠三角,形成了“百万民工下广东”的热潮,街头巷尾的各个工厂人员充足,生产车间热火朝天:如今,珠三角由当年的“民工潮”到“民工荒”,很多中小型企业因招不到工人而不得不处于停产或半停产状态,一样的地区、一样的工厂,却是此一时彼一时!

广州海珠区 瑞宝村

这个村是典型的城中村,聚集了上千家制衣厂,流动人口高达5万多人。前几年,这里的车间日夜灯火通明,数万名工人日夜赶工,大批的衣服销往各地,频繁的往来交易让人感受到广州浓浓的大都市气息。

日前,记者赶赴瑞宝村,却看到不同的景象。走近瑞宝村,街边的招聘广告让人目不暇接,工厂的门口、墙壁上到处都贴着红纸黑字的招工广告,就连街道的公益宣传橱窗中,也被厂家的招人纸片填满。其中有家工厂的广告最有特色,除了招工信息外,这家厂子还承诺:“带人到本厂做事者,可提成200元一位,本广告长期有

效。”在招聘广告的下面,还印着一排该厂的地址和联系电话,有意者可以把它撕下带走。

随后,记者以要替自己亲戚找工作为由,来到一家服装厂门口应聘,并告诉老板自己的亲戚是个生手。老板告诉记者:“生手比没有人好,我让熟工带着她做。厂里有近100台机器,现在一大半都闲置着,招不到工人。去年回家过年的有50多个人,到现在就回来10个人,贴出去的招工启示都一个多星期了,也没见一个人来应聘。”

记者数了一下,在这条不足300米的人行道上,居然挤着237家招工的厂家,而旁边狭窄的马路上还停满了来招工的车辆。有不少车主在车窗玻璃上贴着广告:“招聘车工10人,过年回家车费报销,往返工厂专车接送。”

浙江义乌

浙江义乌众多的企业,迎来了春节后的“民工潮”,大批的女工从外省涌入,各个工厂里都人员充足。为了让女工能及时在春节后返回工厂,各家工厂都费尽心机做好一切后勤工作,有的工厂派专车前往车站迎接女工回厂,有的企业给回厂的女工发红包、加工资,有的企业老板亲自为回厂的女工接风洗尘……

一位被企业专车接到宿舍的女工,看着被粉刷一新的宿舍,干净整洁的床单,有些激动地对记者说:“我在外打工整整十年了,从来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当年随老乡去深圳打工,一干就是八年,家和孩子都丢给了父母,结果钱没挣多少,反而把腿烫出了一大块伤疤,工厂还不管。现在好了,这边工厂对我们真的很不错,不仅加班少,工资也不低,我们整个村现在都不去深圳、广州那边打工了,全到浙江这一带来打工,明年我还要带隔壁县的小侄女一块过来。”

小编发言:曾经辉煌的“发财地”珠三角,如今已被“民工荒”困扰着,大量的人力资源从珠三角向长三角迁徙,当年珠三角民工的热情,在长三角再次上演。而女工们由南向东迁徙,就如同候鸟一样,哪里暖和就往哪里迁徙,对女工们而言,哪里能给她们提供好的工作环境、舒适的生活条件,她们就会前往哪里打工。这种人才的合理流动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社会经济发展趋势的风向标,而这样的迁徙是女工们自发的,是她们维护自身权益意识提高的表现。

工友倒下的那一刻,我惊醒了

今年38岁的黄红霞,是安徽省合肥市肥东县八斗镇人。7年前,她随着邻村的一个表姐来到东莞一家服装加工厂打工。离开家的那一刻,她的眼圈红了,看着女儿湿润的眼睛、儿子哭花的小脸,她真想放下行李,可是孩子的学费成了压在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全家几口人的生活仅靠丈夫一人在外打工,怎么也没法维持!

刚下火车,城市的高楼大厦和蜿蜒的车流让黄红霞深深地震撼了,都市的繁华与喧嚣让她彻底相信了表姐说的话:“广东繁华得让你觉得在做梦,想发财就一定要到广东。”尤其是看到好多工厂门口停放着一辆辆大货车,工人们将厂里的货物一件件搬上车,看得人眼花缭乱。“大城市果然气派,孩子们的学费有着落了。”黄红霞在心里乐开了花。

经表姐介绍,黄红霞在东莞一家服装加工厂落了脚。那是一家小型企业,只有一个大车间,里面的缝纫机摆了四排,大约有80多台机器,地上堆满了做衣服用的布料和花边,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布屑,一种浑浊的感觉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当时就觉得自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在这座繁华、干净的城市里怎么包裹着这样又脏又乱的工厂!

“每一家工厂都差不多这样!像我们这样没文化没技术的女工,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表姐似乎看出了黄红霞的迟疑,小声地在她耳边说。

提着行李,黄红霞来到工厂的集体宿舍,那是一座破旧的小院子,里面有四间平房,每间房里面有高架床10张,总共住20个女工,床挨着床,没有一点空隙,而且房间里只有靠门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即使当时已经是秋天了,黄红霞还是觉得房间里有股潮湿闷热的气味,让她觉得特别压抑。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黄红霞被表姐叫醒了,胡乱地洗漱后,她跟随表姐来到厨房吃早饭,一碗捞不到几粒米的稀饭加一个硬邦邦的“黑面团”,“这能吃吗?”黄红霞小声地问表姐,她不敢想象原来在外打工的人都是这种待遇,比在家还要差几千倍的待遇。

“怎么?嫌不好?你是来打工的,又不是来享福的,挑三拣四!在别的厂还没有饭给你吃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老板娘,满脸不屑地瞪着黄红霞。那种鄙视她的表情,黄红霞一辈子都会记得,她的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打工的人就一定要被欺负吗?

7点,黄红霞走进了车间,几十台缝纫机被踩响时,她的头一下晕眩起来,一直在宁静的乡村生活的她从没有听过这么嘈杂的声音,紧张的她不停地揉捏着手中的布料,直到表姐重重地拍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偌大的车间,只有两扇窗子通风,中午过后,车间变得燥热起来,即使她只穿了一件单衬衣,脸上的汗还是顺着脸颊一滴接一滴地滴到胳膊上,而背部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了,粘在身上让她总觉得不舒服,她不时地用手拽一拽衣服,而就是这一个动作,被前来监工的老板娘看到了,当场就扣了她10块钱,理由是:做工不专心,影响衣服的质量。

第一天上班就被扣了10块钱,黄红霞有些失望。“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别太难过,在这里打工事事要小心。”表姐在吃晚饭时,安慰她说。

晚上6点下工吃饭,7点又准时上工,直到晚上12点,老板娘才让她们回去休息,一天干了15个小时。回宿舍的路上,黄红霞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走起路来有些发飘,“你没事吧!”表姐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就是刚来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第一个月,黄红霞在被扣除70元的饭钱和其他一些费用后,拿到220元的工资,捏着两张百元钞票,她哭了,日夜辛劳,换来了一点微薄的报酬,但可以为孩子攒上一点学费,她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一丝喜悦。

在那家服装厂,黄红霞干了两年多,落下了一个腰病,现在每逢阴雨天,她的腰就疼得直不起来。后来,她又在老乡的介绍下,进了一家鞋厂当车工,鞋厂的基本工资是300元再加计件工钱,一年中的淡季可每月挣500元左右,年前旺季算上夜夜加班的工钱可以拿到800元至1000元。虽然工资比在服装厂拿得要高,但生活依旧是艰辛的。加班、不停地加班是黄红霞对广东最深的印象,她觉得在广东的7年时间,自己就像一个永不停止的陀螺一样,从一个厂转到另一个厂,工作变了,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加班。

在鞋厂,每天早上7点上工,啃几个硬馒头就算是早饭。厂房里,巨大的噪音让她整日处于迷糊状态中,操作机器打磨手中的鞋模

一直干到下午晾,其中中午有半个小时时间吃饭,典型的伙食是漂着白菜叶的汤水或青菜。绝大多数情况要加班,一般是干到晚上9点,每到年前旺季,则连续三四个月夜夜加班到凌晨以后,没完成当天的加班任务不准下班,否则要扣钱,通常罚50元。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黄红霞可能还继续在广东过着迷糊的生活。2006年夏天,坐在黄红霞旁边的一名年轻的女工,突然晕倒在地上,吓坏的她慌忙跑过去,扶起她,却怎么也喊不醒她,后来在其他工友的帮助下,她们把她抬到主管办公室,“怎么了?热一点就不行了,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能吃苦。”主管看了看女孩,端来一杯凉水喂她喝,让其他女工都回去继续干活。

后来,黄红霞再也没见到那位工友,有人说那女工热死了,工厂赔了点钱就私了了,也有人说那女工到别的工厂去了……但在黄红霞的心里,是一个疙瘩,如果有一天她倒了,会死吗?这个问题,时常让她睡不着觉,孩子和父母的面孔在她的眼前浮现着。

广东的高温持续着,黄红霞终于觉得自己支撑不住了,她向主管请假休息,但主管没有同意。一气之下,黄红霞要求辞职,因为当初她进厂没有签合同,随时都可以走,但主管还是扣了她半个月工资,大约有400多块钱。

恰在此时,在昆山打工的弟媳打电话告诉她,她所在的一家鞋厂正在招熟练的车工,条件不错,一个月能挣2000块钱,工厂环境又好。对弟媳的话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黄红霞还是想换个地方做工,决定前往昆山。

我往东飞,带着姐妹们一起飞

2006年9月,黄红霞背着简单的行李,站在车水马龙的广州街头,心里有一些酸楚,依稀还记得当年进城的兴奋与憧憬。如今,她带着腰病和满心的伤感离开这里,这么多年,这里都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在这座繁华的城市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几天后,黄红霞抵达昆山,找到了弟媳说的那家鞋厂,干净的厂区、绿色的草坪让她的心情一下开阔起来。在弟媳的介绍下,黄红霞见到了工厂的老板,听说她做过四年多的车工,老板亲自握着她的手说:“好好干,把这里就当成自己家。”这么多年,她只见过老板凶巴巴地指责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还真没见过这么亲切的老板,心里一下就暖和起来。

随后,老板又安排她先休息两天,熟悉一下厂区的环境,然后再上班。后来,她来到集体宿舍,看着属于自己的床铺,洁白的床单,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这就是家啊!“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家了。”她哽咽地对弟媳说。

“姐,这里比广东好吗?”从没去过广东的弟媳,傻傻地问了一句。

“好,好几千倍。和家一样暖和。”摸着洁白的墙壁,崭新的衣柜,黄红霞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面对记者,黄红霞说起昆山给自己的震撼力,忍不住就陷入了回忆中,嘴角泛着微笑的她告诉记者:“当时,我就决定留在那里一直干下去,除非工厂不要我,否则我绝对不离开。”

两天后,黄红霞就正式上工了,不仅和工厂签订了半年的用工合同,还领了一套劳保用品。走进宽阔的车间,她的心情依旧很舒畅,车间上方一排明亮的窗子全部打开通风,车间内还有换气装置,在车间工作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没有严厉的质问,只有低声的交谈,黄红霞的脸上笑开了花。

第一个月,黄红霞领到了1900元的工资,另外还得到了老板200元的奖励红包,因为拥有熟练技术的她当月超额完成了任务。此外,每个星期有两天的带薪假日,工厂还包每天的中餐。

领到工资的那天,黄红霞偷偷地躲在宿舍里哭了,她激动得没办法控制自己,不仅仅因为老板的表扬和红包,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价值在工资里得到了体现,她不是一个只能干粗活的女工,她也可以拥有高薪,拥有大家的尊重。一遍又一遍默默地数着工资,黄红霞仿佛看到所有的钱都化成孩子的书本、奖状……

晚上,黄红霞在和大家聊到出来打工的遭遇时,突然想到还留在广东的表姐,不知道她的日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她打了个电话给表姐,当得知表姐前段时间因为拉肚子上厕所频繁了点,被扣了50块钱时,气愤的她告诉表姐:“别在那边干了,总是欺负我们外乡人。昆山这边对我们女工可好了,像我这样的熟练工月薪都近2000块钱,超额完成老板还发红包,在这里就像回家了一样。”

“真的?天下的工厂都一样,哪有给工人好脸色看的老板。你不会自己在做梦吧!”表姐在电话里叹气地说。

“当年你把我带到东莞,我感激你;如今,我找到好单位,也不能忘了你。你不相信工厂,就相信我一次吧。”黄红霞诚恳地说。

在黄红霞的怂恿下,表姐也从广州来到了昆山,而且在黄红霞的推荐下,和她在一个车间干活。“红霞,你真的淘到金了!”表姐干了两天后,高兴地拍着黄红霞的肩膀说。

“昨天,老板希望我能再多推荐几名熟练工,我想问问以前的姐妹可愿意过来?”黄红霞和表姐商量着。

“行,这么好的环境,有谁不愿意过来?”

一个星期后,从黄红霞工作过的鞋厂一下来了二十多名女工,“黄姐,本来我就私下里问问,结果全部都辞职跟我过来了,我们可是有大半个月工资都被扣了。”领头的女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这的老板可好了,我去和他商量一下。”黄红霞随后找到老板,谁知,老板高兴得全部接收下来,而且当天晚上还摆了两桌酒席,说是为她们接风洗尘。

“黄姐,谢谢你!我在外打工这么多年,从来就没享受过这待遇。我要把这消息告诉我们村那帮乡亲,让她们也来这边找工作,不要到广东那边受气了。”

记者见到黄红霞时,已经是3月初了,她还没有回厂上班,她告诉记者,家里有点急事,一时回不去,老板说会为她保留职位,等家里事情办妥后再回去上班。

“这在以前,不知道要被扣多少钱,或者直接将你开除了,现在想想都有点惧怕;如今,老板有了人情味,能体谅我们这些普通的女工,我们也会更认真、更努力地去回报他。”黄红霞认真地对记者说。

编后:贫穷,促使农民放下手中的锄头、镰刀,融入打工的大潮中。改善生活,是她们外出打工的唯一动力,工资待遇是她们考虑往哪打工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当年,珠三角企业林立,百万民工争相前往“淘金”,但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珠三角的工资却多年如一日,不见涨,而且女工地位的低下渐渐让女工心生不平,寻找新的出路是必然的趋势;长三角的崛起,给了女工优越的工作环境、体现自身价值的工资,尤其是具有人情味的管理方式,让女工有回家的感觉,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带动了珠三角大部分女工流向长三角。所以,长三角的聪明之处在于:塞满女工的口袋,暖和女工的心,留住女工的脚步!

(下期敬请关注“女民工东迁”系列报道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