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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里的爱情本是一场战争,有人输,有人赢。爱越深的人输得越修。不爱的人永远活在对方的回忆里。
两年前,做自由平面设计师的何栋,在深圳买了一套海景房。两房两厅,100平方的精装修,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他在“跳蚤市场”的贴子里了出租信息:一个人住浪费,愿腾一半空间与友善的人共享。
在滨河大道海景房的花园会所里第一次见到何栋,刘伊的眼睛不着痕迹地闪了一下。她没料到房东会是一个如此精致而美丽的男人,一米八的修长身段,面白斯文,目光傲慢而不失礼。这种男人的风度,在刘伊的小说中描写过,她喜欢用“美丽、精致”一类很女性的词来形容这类男人。
半小时后,他们达成了协议,刘伊变成了何栋的房客。她从此有了一个美丽而独立的空间:一个安静而自由的房间.面朝大海,潮起潮落。刘伊暗自兴奋:这才是一个自由撰稿人应该具有的创作环境。
但是,刘伊在广州上班的男朋友却是千万个不放心。孤男寡女同住,无异于干柴烈火,一不小心就能发生点什么事情。他几次强烈抗议,嚷着要她搬家,可惜争吵到后来总是不了了之。刘伊坚决的态度和倔强的个性,让男友无计可施。
何栋和刘伊的生活轨道保持着平行。既然都是自由职业,所以不用每天过朝九晚五的生活。每天,两个人都会在客厅或厨房遇见,彼此谦和地一笑,略微聊一会,然后又各自缩回自己的“窝”,干自己的革命。钟点工每周会定时来清扫,每两天来做一次饭菜。他们窝在自己的天地里,谁也不妨碍谁。她喜欢这种干净的室友。
日出与日落的美丽在眼前轮番交错,世外桃源的生活,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变成了奢侈。刘伊庆幸自己居然可以享受到如此难得的清净。小说的创作更加文思泉涌。她制造着各种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而她的生活却处在一种静水深流的状态。她相信未来会有一段意外的爱情光临,只是她无法测算。算命先生说过,在她今年本命年的时候,会有一段桃花劫。
一天翻看出租合同,她从何栋的身份证号码看出了一些私人信息,1969年9月18日出生,处女座男子,完美主义的情人。她瞬间有了些许莫名的激动。莫非这个男人就是命中她桃花劫的男人?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没了方向。
深圳是个物质都市,欲望在这里变得坦白而。在这个寂寞都市里的女人们,最容易被这种珍稀的美丽迷惑。刘伊看到经常会有两个女人出入何栋的房间。一个温柔、贤惠,一个妖娆、艳丽。但无论如何,他对女人都有无微不至的呵护。连轻揽对方的腰部动作都非常相似,生怕弄疼了对方。那份男人少有的耐性,令她惊叹。他轻声叫唤女人“宝贝宝贝”的声音那么缠绵,那么柔软,像是在深情呼唤归家的猫咪。
几乎每个星期的周末夜晚,刘伊可以隔着墙壁听见女人高亢的欢叫声。她知道对女人的力量,只是微微一笑,戴上耳机,放一盘CD,好像可以隔绝一切诱惑,心思澄静。
刘伊的男友,一般是在周末,偶尔会从广州赶来,何栋尽量也谅解地套上耳机。她有回处理善后,在奔向洗手间的时候,从半开的门里看见他在房间里戴着一个小巧的随身听。他回头,只是一笑而过。
毕竟事先大家都有君子约定:各自为政,互不干涉。
倘若后来没有那个女人的酒后失态,大约他们的生活不会有什么交集,大家只是在平行的轨道上,按照自己的节奏行进,保持着等距离的空间。
那天,刘伊正在为一家杂志编造所谓的真诚故事。那个妖艳的女人突然在外面大声叫嚷。可能是灌了不少白酒,她在客厅里放肆哭诉,她怎么也不相信何栋的话,他怎么可能和刘伊有什么清白关系.她大骂何栋花花公子,不负责任……
尽管刘伊一再为何栋辩白,但是女人越哭越伤心,她也只能叹息。后来,只能耐心地倒水伺候,替她拭去满脸泪水,清洗吐得花花绿绿的地板。
为了爱情,女人都要将自己的自尊践踏得如此卑微吗?刘伊满是物伤其类的暗叹。
何栋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扫视一下那个可怜的女人,然后他几乎很粗鲁地将女人提起下了楼。在八楼的窗口,刘伊看见他把女人扛进的士,付了车钱,并不顾及那女人的泪和心碎的神情。
“很抱歉。”他第一次敲开刘伊的房间,“如果赏脸,请你喝杯咖啡,当是我赔礼道歉好吗?”
刘伊对他一笑,似乎没有发生之前的事情。当然也没有拒绝这个美丽男人的邀请。
那个愉快的夜晚,在通宵营业的咖啡厅里.他们一番畅谈,她对他的了解更加丰满起来,也终于明白那些女人们为什么要死要活地粘着他了。当他那柔软的目光望着你的瞬间,的确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刘伊暗想,那段时间朦胧的感觉,也许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何栋年长他十岁。尽管刘伊自认为在这个城市里已经行走了三四年,各种类型的男人,她并非一无所识。对于这类多金而有魅力的半老不新的男人,她自认为应该有一定的抵抗力。
当然,刘伊也不得不承认,与何栋相处的那段时间,他们都感觉很快乐。当那些拜金主义的自私男人们,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到处流窜,相比之下,这个美丽的男人,却细心地为女人拉座倒茶,拖地扛重物,愿意真诚地整晚都倾听女人的心事和幽怨,这份呵护又有几个男人能具备?
但她继续和广州的自私男友约会,也看着何栋继续带其他女人回来。这种平衡状况让她安心。
同样的夜晚,他和她,带着各自的伴侣回家,隔着一堵墙。她闭上眼睛,不去细想游览自己身体的是谁,耳边只有自己的欢叫声和男人的喘气声,她还可以在里梦幻般地分辨出隔壁的他的细微呼声,女人偶尔爆发的声音。只有在想象里,刘伊才会得到完美的体验。
终于有一次,她压抑不住,开始哽咽。男友咬牙切齿地对她咆哮:“你是不是爱上了他?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上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刘伊并没有生气,她依然保持固有的微笑,走近他,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心里已然没有多少暖意。
不过是一场爱情的起伏而已。在两个人之间,不爱的人才会胜利。她每个月都会给杂志编造爱情故事,她已深知做胜利者才是最重要的。
何栋?她继续微笑地和他生活在一个空间里。有空就和他一边看海上黄昏,一边聊天,何栋有时也会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或很自然地搂着她的细腰;她也会温柔地把头靠过去,或者干脆枕在他的膝盖上。甚至他亲吻过她几次,她也不曾拒绝。但,她不曾和他共枕过,一次也没有。
这种暧昧的关系从初春一直延续到深秋。何栋即将远赴新西兰留学,在办理手续的时间里,这个刚毅的男子突然在没有寒意的深秋不合时宜地病倒了。他知道,她在他发高烧时,用温腻的身体紧紧拥着他入睡。
二天后,他终于退烧了。看着清瘦的她正忙着帮他收拾行李,他问:“你男朋友呢?我很久没看到他来了。”“分了。”她的回答干脆、有力。
何栋突然走上前去抱住她:“一起去新西兰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不!”她轻轻推开他。他们的眼神缠绵地交融,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像海底蓝一样,美得如此纯真,却又如此残酷。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永远无法满足的渴望。仅此一眼,却是咫尺天涯的永远。
一周后,在何栋还没有启程之前的某个下午,她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出了这栋满是回忆的海边寓所。仿佛那只是一场世外桃源的黄粱美梦。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不是不爱何栋,而是爱不起,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一切早已注定只是一场闹剧。她早已厌倦了输的那种痛感。
“都市里的爱情本是一场战争,有人输,有人赢。爱得越深的人输得越惨。不爱的人大概可以永远活在对方的回忆里。”她想不起自己写的这些话发在哪家杂志上,对着漫天的阳光,她的眼睛里渐渐蓄满了珍珠般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