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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成长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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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小说集《厨房》是芭娜娜立足日本文坛的敲门砖,被人称为划时代的作品,它打破了即成的小说概念,将“亚文化”因素融入到了这部作品之中。而“厨房”是这部小说中最为重要的道具,贯穿故事始终。本文试图通过这一道具来分析主人公樱井美影的情感发展变化的过程,体现她内心的成长经历。

关键词:厨房 台所 キッチン 食物

吉本芭娜娜(1964年7月24日至~)本名为吉本真秀子。其父为日本著名评论家、诗人、思想家吉本隆明。因为父亲的影响,家里总是充满了写作的气氛。专职从事写作的隆明还经常带着年幼的芭娜娜出入各大出版社。这种自小围绕在芭娜娜周围的文学气息无形中影响着她对人生道路的选择。由于父亲是一名自由职业者,总是呆在家里工作,这使芭娜娜自然而然地希望得到一份与父亲相同的能够在家工作的职业。[1]从两三岁起,芭娜娜的朋友们便都知道了她的作家梦。小学二年级开始,芭娜娜便开始了她的“文学创作”,每天都会写上两三行。虽然那时尚为年幼的芭娜娜并不清楚何为小说,但她的写作热情却自始至终未减分毫。正如芭娜娜所说:“我自幼年时就宣布要当一名作家,没有人对这件事抱有疑问,而改变人生道路的想法一次也未曾有过。”[2]在宽松的家庭环境中成长的芭娜娜不假思索地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也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一名作家。如今,她的作品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意大利、美国、西班牙等30多个国家及地区出版发行,受到了世界各地的读者的喜爱。日本文学界甚至还出现了“芭娜娜现象”这一固定词汇。她的故事没有宏大的世界观或历史背景,也没有英雄的赞美与善恶的宣扬。她描绘的只是社会小人物的成长历程。没有仇恨于怨怒,也没有沉沦与堕落。她触摸着人们心灵最柔软的部分,带给读者无数的感动。而使她登上日本文坛的标志便是她的处女作小说集《厨房》。这部小说集被津田洋行成为“划时代”的作品,“现代文学因这部作品而发生了决定性的质变。”[3]也有一些评论家对其做了批判,认为《厨房》的畅销只是“日本独特的消费社会所产生的暂时现象”。但不可否认的是,它顺应了现代大众文化的需求,打破了即成的小说概念,将“亚文化”因素融入到了这部作品之中。其中,疗伤“道具”的运用便是芭娜娜小说创作的一大特点。本文将围绕着这部小说的情感道具“厨房”来分析主人公樱井美影的情感变化与成长历程。

一、“台所”与“キッチン”

《厨房》是作为文学奖的应征作品而创作的,刊登在1987年11月出版的《海燕》杂志上,并获得了第六届“海燕”新人文学奖。之后,与其续篇《满月》、处女作《月影》一同集结成册,发行同名单行本《厨房》。此书已经出版,立即掀起了一股“芭娜娜热”。文如其名,整个故事都是围绕着厨房这一空间展开的。小说的开头即强调了厨房对于主人公美影的重要性。其结尾也是紧扣题目。仔细阅读可发现,全篇提及厨房之处几乎都使用了“台所”,而使用与题目“キッチン”相同的一处仅出现在文章的最后结尾之处。可见,同为厨房之意,两者对于作者而言有着不同的涵义。

对于小说的题目选择了“キッチン”而非“台所”的理由,芭娜娜在一次采访中曾回答道:“若是‘台所‘的话,感觉上有些不成体统,就像田山花袋的《蒲团》一样。”[4]如上所言,芭娜娜貌似对于“台所”这一词抱有不好的印象,然而文章中对此充满了肯定的态度。

文章的开头即提到:

“我想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地方是厨房。

无论它在哪里,式样如何,只要它是厨房,是做饭的地方,我就不会感到难过。……

即便是一间污秽不堪的厨房,我也难抑喜爱之情。”

主人公樱井美影幼年时便失去了双亲。在上中学时,爷爷仙逝,而在读大学时,唯一的亲人奶奶也离她而去。孤苦无依的美影成为了孤儿。“无论身在何处,我都无法入眠。因此,我不停地在家中寻找能让自己感到舒适的场所。在某日清晨,我终于发现,在冰箱旁睡得最为安稳。”深夜醒来,顿感喉咙干渴,于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箱内的灯光使冰箱周围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使人倍感温暖。这样的瞬间,想必很多人都曾经历过。冰箱发出的嗡嗡声陪伴着疲惫不堪的美影度过漫漫长夜,使她免受孤独的煎熬。独自生活的人的冰箱往往很小且空空如也,而美影所使用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冰箱且塞满了各种食物。即使独自一人回到寂静空荡的家,也能奏响叮叮当当欢快热闹的烹饪之歌。

“キッチン”即英文“kitchen”,厨房之意。这一外来语所代表的厨房给人一种舒适宽敞的现代化感觉,是一种完美的理想状态的厨房。“台所”则是储藏食物、烹饪料理的空间。而对于失去所有亲人、饱受孤独折磨的美影来说,此时的她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所。即使“污秽不堪”、“满地散落着菜屑、拖鞋底磨得黑乎乎一片”也无所谓。美影喜欢“台所”,它是美影寄托家庭生活的象征,安慰了她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心,同时也为美影提供了治愈心灵的场所和休养身心的环境,使她能够重新振作,燃起对生活的希望。结尾处所使用的“キッチン”(kitchen)即暗示了美影走出了死亡的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体现了她内心的变化过程。

“我梦中的厨房。

我会拥有许多许多厨房。在心中,或在现实中,亦活在旅途中。属于我一个人的、大家的、或两个人共有的。在我全部人生的旅途中,一定会有很多很多。”

二、精神的寄托

《厨房》与续篇《满月》中,大部分故事情节的都发生在两个场所:奶奶的厨房与田边家的厨房。而其他的房间几乎都没有出现。厨房代替了家的全貌,成为了生活的缩影。前者是美影痛失亲人,封闭心灵,逃避现实的场所。“剩下我和厨房,远胜于我独自一人。“这时的厨房是美影唯一的依靠。她每天吃睡在那里,依靠追忆往事来填补空洞疲惫的心。她本能地将自己固定在这一封闭的空间,排斥对外界的接触来保护自己。可见,这时的厨房对于美影而言,并不是真正的家的象征。它只是逃避现实的避风港,无法带给美影完整的安全感。她需要的不是了无生气、死气沉沉的奶奶的厨房,而是需要充满生活气息、温暖宜人的新的环境。田边家的厨房便是美影生活改变的契机。

美影接受了雄一的邀请搬进了田边家。初次到访便爱上雄一家的新厨房。这个与客厅相连的半开放式的新式厨房充满了新鲜的味道。意味着美影封闭的心已开始做好融入社会的准备。一盆盆鲜活的花草,一束束时令鲜花,宛若热带丛林般,洋溢着生命的活力。位于客厅的巨大沙发替代了嗡嗡作响的冰箱。美影在这张“床“上安然入睡,表现了美影对这个半开放式的厨房的绝对信任。此时的厨房已不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它接纳了他者雄一与惠理子的介入,发挥了家的职能,使美影感到了温暖与安全。因此,美影深爱着厨房,信任着厨房。它是美影对于家庭印象的写照与缩影,体现了她对家庭的依赖与渴求,也反映了美影内心变化的过程。

厨房是美影内心的象征,相对的外部世界则是社会的象征。小说中美影的活动空间几乎都限定在了厨房。虽然由全封闭向半开放式空间过渡,说明了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已开始向外界开放,但完全融入社会的过程是非常缓慢的。因此,当故事舞台被迫转入外界之时,并不能立刻完全脱离“厨房“的影响。此时的场所便往往定为咖啡厅、茶馆之类与饮食相关之地。美影与前男友相见之地选为公园附近的咖啡厅;去伊豆出差前和雄一于茶馆相见;与千香见面约在了荞麦店,甚至连工作也选择了烹饪……由此可见,”厨房“的影子无处不见。美影将外部的环境予以”厨房化“,以弱化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感,增强信心与勇气。

失去了厨房,美影的心便失去了心灵的支撑。在一段美影乘坐公交车的画面中,整个情节意外的没有食物出现。然而美影却突感不适,胸口憋闷,泪流满面,难抑抑制。一旦脱离厨房,美影便出现了严重不适反应。她慌忙地跳下车,躲进一条昏暗的小巷哇哇大哭起来。而当她意识到头顶飘出的一缕缕白色蒸汽和叮当忙碌、制作料理的声音,发觉厨房就在身边时,,美影的心情便由灰暗转为明朗,恢复了常态。

田边家的生活时美影人生中重要转变的过渡,是她由封闭走向现实、由孤立走向成熟的过程。她的活动空间由“台所”转向“キッチン”,由冰箱的一隅变为客厅的沙发,从独自一人到接受雄一与惠理子……通过厨房,美影的心灵开始发生了变化,逐渐从封闭走向开朗,从软弱走向坚强,而这一切皆在厨房中得以实现。

三、爱情的见证

芭娜娜在《厨房》中为美影与雄一创造了一个充满深情爱意的空间。两人的感情并非家族的血缘亲情,也非恋人之间的男女之爱,而是介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阶段。对于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美影来说,雄一的突然出现如雪中送炭一般,温暖了她冰冷的心。而当雄一失去了唯一的血亲惠理子之后,给予他温暖与支撑的即是美影。两人境遇相似,相互搀扶,互相鼓励,形成了不依靠婚姻关系维系的奇异的家庭。津田洋行称之为“拟姐弟关系”。[5]两人的感情一直处于微妙的界线。在续篇《满月》中,两人的姐弟情感明显地倾向于恋情的转化。但在真正转变为恋人关系之前,两人已将对方视为家庭的成员。也许正因如此,两人自始至终都从未有过性的接触。直至小说结束,仍然维系了家庭般纯净的氛围。而在这感情转化的过程中,两人都将压抑的情感通过食物的形式表达出来。此时,“厨房”成为了两人感情升华的见证。“饮食画面”取代了“性”的描写,芭娜娜通过“食物”回避了家庭中“性”的问题。[6]

小说《厨房》的家族关系是在“食物”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这也是这部小说的一大特点。美影对厨房情有独钟。她放弃学业、投身烹饪事业,即是源于要为雄一做上一桌丰盛菜肴的想法。在美影的内心深处,雄一早已超越了家庭成员的角色。意大利著名翻译家阿莱桑德罗曾对美影连夜奔去I市为雄一送去猪排盖浇饭这一情节进行了细致分析。以证明“食物”为“性”的暗喻。雄一在电话里表达了对山间旅馆的豆腐大餐的不满,说明了此时的雄一充满了“”,而美影送去的猪排盖浇饭代表了美影对雄一这一欲望的回应。千香推荐给雄一的这个度假小镇是个充满阴性气氛的地方,雄一在那里无法得到满足,他迫切需要美影送去的阳性食物。两人试图在食物的层面上得到性的满足。小说以各种隐喻,使潜在的“性”不断登场。“食物”成为了处理家族成员“性”的问题的回答,商业千鹤子成这种关系为“食缘家庭”。

爱情从来都不是芭娜娜文学创作的主体,因此性的阙如是其冷静分析后选择的结果。过多的性描写反而会削弱其文学创作的目的性。因此,她回避了情爱场面的描写,选择了以饮食来串联这部小说人物的情感历程,以“食”取代“性”。她曾在一次访谈中提到:“我对爱情故事完全没有兴趣,我认为这是自己的一大特征。”7由此可见,在这部小说中,食物的情感寄托作用远远超过了它的物质功效,“食物”是这部小说不可或缺的因素。

无论是对家庭温暖的渴求,还是对爱情的寄托,“厨房”这一道具的作用贯穿与这部小说的始终。它是一部关于成长的故事,承载了主人公内心世界的成长历程,也记录了她生活的点滴。无论是痛苦的回忆,还是对现实世界的美好期待,都浓缩在“厨房”中让人慢慢品味,细细品尝。

参考文献:

[1]吉本芭娜娜.芭娜娜的芭娜娜[M].株式会社メタロ

グ.1994(1):13

[2]吉本隆明吉本芭娜娜.吉本隆明X吉本芭娜娜[M].株式会

社ロッキング・オン.1997(2):96

[3]津田洋行.吉本芭娜娜之我论[M].文艺理论研究会

《论究》.1999(3).45

[4]吉本芭娜娜.芭娜娜的芭娜娜[M].株式会社メタロ

グ.1994(1):171

[5]津田洋行.吉本芭娜娜之我论[M].文艺理论研究会

《论究》.1999(3).49

[6]上野千鹤子.食缘家族[N].朝日新闻.1989(6).19

[7]阿莱桑德罗吉本芭娜娜.意大利的芭娜娜[M].NHK出版协

会.2002(1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