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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
学校对面有一家小小的杂志店,原本是开在马路对面的,但在开学时搬到了巷子的门口,刚好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因为可以很容易地买到别处很难买到的杂志,所以每天放学都会去一趟。
最经常买的是漫画杂志,看到那些精致的漫画都会对DD大发感慨,DD是在目前的这个班里唯一一个和我对漫画有着共同爱好的人,只不过他是BL控,我兼萝莉控。
我们买的是一样的杂志,那份杂志因为没有穿越小说,也没有对学习有帮助的辅导资料,所以在我们班里不怎么出名,大家都是天天看我和DD热血沸腾地讨论才知道的,而看的更少了,除非是在无聊的时候才会说,喂,把《XX》借给我看看啦!
经常出现的情景是我和DD正讨论新刊载的漫画,突然被别人话来,你们在说什么呢?如果再重复一遍,对方十有八九被我们口中所蹦出的漫画专用词所惊倒,听不懂!然后被我们鄙视一番。又听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悄悄退出了。
对了,那个叫XXX的漫画家画的什么来着?挺好看的。
是《XXX》啦,笨蛋。
哦……
这个词什么意思啊?
就是……
太复杂了,算了,不听了。
像这样,反正就是都离开了。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和DD就像两只刺猬,将彼此视为同类,却把别人统统排斥在外。而别人,也不怎么愿意踏进来了。
有时DD不在时,我会去找别人聊天,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融入他们的聚会。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与他人不怎么合拍。无味地听了一会后,也离开了。
当这样的心情重现在我身上时,我突然想到了那些离开我和DD的人。是一样的无趣,一样的空乏。
是谁排斥了谁,又是谁退出了谁呢?
DD,我觉得,我们都有一点孤单。
物以类聚
九中的考场是按前一次的考试成绩决定的。名次越往前,考场号就越好。比如0101,一考场01号,代表的就是年级第一。更具讽刺意义的是,越好的考场的楼层越靠上。北楼的第五层,简直是优等生们互相残杀的天堂。
学校是一个方正的“U”字形,由左边那一竖的一楼开始依次向上,到顶后转到右边一竖的一楼,再往上,整个九中的成绩排名就差不多显现出来了。我一直在右边那一竖的四层,八考场蹲过,七考场也去过,但却没有再往前(最近几次是按姓氏开头字母排考场,进了六考场)。有时我坐在操场边上的升旗台上眯着眼睛看北楼的第五层对朋友说:我一定要在毕业之前到达那里一次!顺便用手画了一个方框把那一层镶嵌在了里面。但无论立下多少豪言壮语,将这看为常志,也从没有到达过那一个顶峰。起码现在看来,那是我所要到达的终点,虽然刚爬上去,就有可能被推下来。
上楼时,有时会听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哇,在楼上呢,真好……之类的。朋友也在她的那一层停下脚步目送我上去。我继续上楼,又路过一些认识的人,终于找到了同类。而看到一些人继续上楼时,我也会深深叹一口气。
我从未上过五楼,不论是带着仰慕还是稍许的嫉妒,我一直都是站在属于我的四楼。我没有资格上去,我是被淘汰的人。那几十级台阶,对我来说,是无法带我到终点的漫长路程。或者,根本是道带刺的栅栏,没有分到钥匙的我,就只有划破皮肤的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物以类聚。大概就是说的这么一回事吧。
喧嚣之页
月考刚过,班里多了一些忧心忡忡的人。每每从谁那里打听到一点有关考试结果的消息,或长叹一声,脸与桌子亲密接触,落个毁容的下场;或突然发疯,见人就拥抱尖叫。
所以说,待在这种环境下,就好像来到了鬼哭狼嚎的地狱。
某天,去物理办公室问问题的我正好碰见同桌在看分数。当时她数学满分,英语一百三十八,与之前几乎都是班级第一的女生不相上下,因为语文还不知道分数,所以她把更多的希望压在了物理上。
之前说过,九中的考场是按成绩分布的,我们拿到的试卷恰好是一考场的,除了选择题其他都判好了。因为名字被密封着所以只能一页一页地看字迹分辨哪张是同桌的,哪张是那个女生的。同桌一直是满脸担忧,我却冒汗,怎么貌似分数都差不多?而且每个人的选择题答案也貌似都是一样的。
终于找到她和她的,一对,除了选择题,同桌比那女生少了三分,再和其他同学对对选择题答案,都全对,面对着三分的差距,同桌又急又气,指着那些选择题一个劲地说凭什么扣我分啊?!
回家的路上,同桌一直高兴不起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着。
第二天下午,物理试卷发下来了,我开心地抱着我九十二分的试卷参与其他人的“地狱狂欢”。
又看同桌不甘心地问那女生,你考多少?那女生一脸懊恼:九十五。
九十五!突如其来的,微弱的两分优势让同桌的表情迅速发生着变化。
预备铃响起,我坐回座位,被同桌一把拉住手臂,我看见她满脸的兴奋与激动。
她恢复了以前的笑容,这我也很开心,毕竟没人愿意身边一直坐着一个“怨妇”。
可是,亲眼目睹她的变化的我,又觉得很伤心。
不管怎么样,我亲爱的同桌,不论我们所处的环境发生着怎样的变化,我都希望我们一直守着那份刚来到世界上时,与自己一同诞生的,干净的纯真、感动与爱,活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