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滴血测癌”系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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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清华大学宣布，其生命科学学院的罗永章教授研究组在国际上首次发现热休克蛋白90α（Hsp90α）为一个全新的肿瘤标志物，且其自主研发的成果获准进入中国和欧盟市场。随后，“1滴血能测癌”这个爆炸性新闻迅速在网上传播。癌症可以“预知”了，人们对癌症的恐惧也将大大减少。可这个消息让大家没能高兴够48小时，罗永章教授就公开表示，“认为1滴血就能测出癌症，其实是对这一研究成果的误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肿瘤标志物到底是什么？清华大学发现的Hsp90α又能否测癌？
标志物变化可提示肿瘤性质
“肿瘤标志物是一类反映肿瘤存在的物质，在肿瘤患者中的含量远远超过健康人，目前临床应用达30余种，包括存在于细胞膜表面或体液中的各种糖蛋白、酶、激素等，可以是肿瘤自身的一部分物质，也可以是机体针对肿瘤的反应性产物。它的存在或量变可提示肿瘤的性质，已成为肿瘤诊断、预后及治疗指导的重要辅助手段。”据上海市核学会委员、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核医学科主任章英剑教授介绍，“一些肿瘤标志物已经被癌症研究和医疗领域广泛认识，如卵巢癌的重要标志物糖蛋白抗原125（CA125）、甲状腺髓样癌的重要标志物癌胚抗原（CEA）等。”
此次清华大学发现的全新肿瘤标志物热休克蛋白90α已经被证明是肺癌相关肿瘤标志物，且其在血液中的含量与肿瘤恶性程度正相关。罗永章教授解释说，他的研究实际上是指，患者取1滴血液，通过“Hsp90α定量检测试剂盒”检测血浆中Hsp90α的含量，为指导肿瘤个体化治疗提供辅助依据。“虽然这不能作为肺癌的检测手段，但对于已经确诊的患者来说，进行病情监测和治疗效果的评价意义还是很重大的。”
据介绍，在发现Hsp90α是个全新的肿瘤标志物后，该研究组又很快研发出了性能稳定的“Hsp90α定量检测试剂盒”，并获得医疗器械生产许可证。此后，该研究组在与国内8家三甲医院的共同合作下，又完成了世界上首个以Hsp90α作为肿瘤标志物的临床试验。“试验总样本数达2347例，成功证明了Hsp90α是肺癌相关肿瘤标志物，而且Hsp90α肿瘤标志物具有广谱的特性，也就是说除了肺癌外，其还可用于肝癌、乳腺癌、结直肠癌、前列腺癌、胰腺癌、胃癌等其他多个瘤种，而这些临床试验也将会在近期逐一完成。”
标志物值升高不一定就是癌
对于“1滴血测癌症”的传言，章英剑教授认为有断章取义之嫌。“热休克蛋白是‘分子伴侣’，又称‘应激蛋白’，是机体细胞在一些应激原，如环境高温、缺氧、重金属中毒、氧化应激、感染、饥饿、创伤、代谢毒物等条件诱导下，高效表达的一组蛋白质。”章英剑教授说，“因此，即使测出来的指标高于参考范围，也必须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诊，并不是说指标高就一定是癌症，也有可能是被应激原诱导了。”
这种情况也存在于其他许多肿瘤标志物中，如甲胎蛋白（AFP）是预测肝癌价值相对较高的一项检测项目，但除了原发性肝癌外，怀孕、活动性肝炎和生殖系统肿瘤等都可能出现甲胎蛋白升高的情况。同时，因检测仪器或试剂的不同，有时也会有假阳性现象出现，具体情况要结合临床来确定。因此，肿瘤标志物值升高不一定就是得了癌症。
章英剑教授认为，理想的肿瘤标志物应是：一旦其血浓度增高，就可确诊患有此类恶性肿瘤，即灵敏度100%；如果正常，则可以肯定排除该恶性肿瘤，即特异性100%。然而实际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标志物能完全符合这样的定义和达到这样的目标。
肿瘤标志物检查须知3件事
不过，章英剑教授也说，“滴血测癌”虽然是比较夸张的说法，但通过血液检查确实能在早期发现肿瘤。所以，肿瘤标志物检查还是有必要的，但须注意3件事情。
1.3类检查结果应重视
不少人认为，肿瘤标志物查得越细致越好。章英剑教授却认为，查一些常用的项目就足够了。“有几类肿瘤标志物的敏感度比较高，如原发性肝癌中70%～90%有AFP升高，前列腺癌中前列腺特异性抗原（PSA）总体阳性率约为70%。但并不是每位癌症患者的肿瘤标志物值都会增高，如在临床上，有些确诊的晚期卵巢癌病人的CA125一直正常，手术前后也没有明显变化。”因此，对于单项标志物值轻度升高者，不用过于恐慌，但要定期复查监测指标的数值变化情况。
章英剑教授提醒说，有以下几类情况还是要引起重视：一是单次检查升高特别明显，数倍于正常值的上限；二是反复检查，数值动态持续升高；三是有家族性遗传史，肿瘤筛查时肿瘤标志物值增高。出现前2种情况时，可先查该标志物最常见的某种疾病。如CA724升高，可以先查有无胃肠道的疾病；若胃肠道没有异常，还需检查肝脏、食道、乳腺、妇科等。有家族性遗传病史者如出现肿瘤标志物值升高，即便没有症状和体征，也必须复查和随访。60岁以上、有家族肿瘤史、长期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的高危人群，有必要进行肿瘤标志物筛查，可用来判断疾病情况。
2.患癌后也有必要查
对于患癌后还需要查肿瘤标志物，不少患者感到很困惑。对此，章英剑教授解释说，肿瘤标志物被广泛应用于判断恶性肿瘤的疗效，并已成为选择治疗方案的有力依据之一。这是因为，标志物的含量往往与肿瘤的恶性程度、转移、复发等息息相关，临床上一般会以初次治疗达到疗效后的标志物水平作为其特定的“个体参考值”，根据其动态变化情况来判断疗效。如果下降到参考值范围内或下降95%以上，提示治疗有效；如果下降但仍持续在参考值以上，提示有肿瘤残留或转移；如果下降到参考值内一段时间后重新升高，则提示复发或转移。“标志物的检测有助于医生及时为肿瘤病人制定或调整个体化的治疗方案。”
3.随访应选同一家医院
许多人会遇到在两家医院体检出来的CT、B超等结果不同的情况。对于这些心有担忧的人，章英剑教授建议患者，还是选择同一家医院的同一种检测方法再测1次为好，而对于需要长期随访的患者，也应该尽量如此。“这是因为，目前大量肿瘤标志物的国际标准尚未完善，不同医院使用不同测试方法去检测同一项标志物时，其结果可能出现差异。此外，不同生产商的检测试剂和仪器所得到的检测结果也会有不同，又或者试剂采用不同的抗体标记、不同的定标品、分析仪器选择性差异，都会导致检测结果的差异。因此，不同医院的检测结果往往缺乏可比性。”所以，长期随访检测标志物一定要选择同一家医院，以便医生更准确地作出判断。而患者也应在医生指导下正确看待筛查结果，无需因此过于担忧。
章英剑教授还表示，肿瘤的诊断是一个系统工程，不能单独依靠某一个肿瘤标志物来诊断疾病。因此，体检发现肿瘤标志物异常时，既要查找其原因，又要避免过于恐慌。“如果肿瘤标志物呈现阴性，受检者应该乐观，因为这意味着患相关恶性肿瘤的概率很低。而呈现阳性时，预示受检者可能有假阳性或患良性疾病，可考虑在1～2个月内复检，仍然阳性者则需进行基本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