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口浪尖上的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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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顺差及外汇储备的增长,
使得人民币不可避免地被推上汇率之争的风口浪尖……
在当前的汇率混战中,各国都试图在牺牲他国利益的基础上提振本国的出口,这种局面必然进一步引发外汇市场的剧烈动荡或是针锋相对的保护主义,从而危及全球贸易。中国作为出口大国,人民币不可避免地被推上汇率之争的风口浪尖。
被低估了吗?
自2005年汇改以来,人民币已升值超过20%(见图)。但在其他国家看来,特别是美国,这样的升值幅度远远不够。目前,国际上认为人民币低估的幅度很大。
美国众议院议员莱恩认为,人民币汇率低估程度可能最高达到40%,相当于中国出口商品被补贴了40%,美国出口至中国的商品则被征收了附加关税,在2001年至2008年间,美国国内因此损失的就业岗位达到240万个,使美国制造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例下降至不足10%。
美国财长盖特纳表示,人民币升值太少,仍然被严重低估。虽然盖特纳没有明言升值目标,但却多次提及在2006年到2008年之间,人民币兑美元升值20%是美国财政部的重要成就,这个幅度被市场普遍视为是盖特纳对升值幅度的期待。
英国《经济学家》杂志的“巨无霸汉堡指数”显示人民币低估48%。该指数是最简单的PPP模型,因此是忽视巴萨效应的计算方法。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研究表示,根据不同的购买力平价数据,人民币在2007年的低估程度大约为15%或35%不等。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总裁卡恩也表示,人民币在很大程度上仍被低估,这是造成全球经济紧张态势的原因,中国应推进人民币重估,以避免为新的经济危机创造条件。
诸如此类的人民币低估言论在国际上盛行。然而,中国能够接受的升值与国际认为的低估幅度差别非常大。以6家高出口上市企业为例,销售利润率普遍不高,在-7.1%至19%之间,平均为9.0%,4家低于7%,结合其出口占比简单计算,6家企业综合盈亏平衡点的升值幅度为9.5%,4家低于8%(见表1)。可以想象,此类企业将早于盈亏平衡点感受到很大压力,如3%。尽管还有重新定美元售价、降低成本等调整方法。但是,中国能接受的升值幅度非常有限。
历史上,人民币升值幅度与全球经济基本正相关,最大升值幅度在2007-2008年,人民币曾升6.4%,最小是2009年的0.1%,6年年均升值3.4%。因此,无论国际上压力如何大,中国将按自己可接受的升值幅度逐步进行。这种国内外立场的差别,导致人民币汇率必将面临国际舆论下的升值压力。
为欧美经济残局买单?
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欧美面临经济持续衰退、财政赤字不断增加、失业率居高不下的巨大压力,与此相反,中国经济在危机后迅速企稳回升,取得了极为显著地成绩。贸易顺差及外汇储备的增长都成为了人民币升值的直接原因。长期以来,欧美都认为中国“不公平的低价”抢夺世界市场,因此要逼迫人民币升值,并进而将这一经济问题转变为政治责难,向中国施加压力。
全球化的发展带动了本轮世界经济的快速发展,但在欧美主导下的产业转移也导致了世界经济的严重不平衡,国际分工的两极化严重。后金融危机时期,欧美将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归结为部分发展中国家的“出口导向型战略”。作为世界上最重要的出口国,中国首当其冲成为欧美所关注的目标。美国作为主要的施压方,其种种叫嚣人民币升值的行为主要出自两个目的。
一方面,美国未来的增长引擎与就业方向来自于资本支出的提高,推动贸易加权美元指数的下降是实现这一战略的重要路径。
美国原有的消费驱动模式难以为继,在库存重建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能力逐渐衰减后,资本支出的增长与设备制造的生产将成为美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换言之,这是库存周期向朱格拉周期转换的唯一路径与有效路径,也是奥巴马政府推动美国出口翻一番的战略逻辑。资本支出的增长与投资率的提高作为美国经济的未来,也决定了美国从内部新均衡向外部新均衡的政策角力方向,势必是推动本币实际汇率的贬值与外部需求扩张,以及由此衍生的通胀压力。
中国对于美国而言,是第一大贸易赤字贡献国。虽然在经济危机中,中美之间的再平衡已经有所启动,但是自去年下半年开始,随着复苏的推进,中美的不平衡反而有所加剧。美国对于中国的出口恢复缓慢,而对于中国的进口额则快速反弹,中美之间的贸易赤字占美国的贸易赤字比重逐渐接近60%,开始达到危机前的水平。
贸易加权美元指数作为衡量国际贸易中美国与其他经济体商品竞争力的指标,主要对手货币是人民币、欧元、加元和墨西哥比索,在2010年的权重占比分别为17.9%、17.8%、14.7%和9.6%。这一权重根据美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额占比计算,每年根据贸易占比的变化该权重调整。推动这些货币的贬值,是重塑美国商品与服务竞争力的重要手段。
另一方面,美国11月举行中期选举,敦促人民币升值与增加财政支出是中期选举拉票的例行筹码与政治业绩。
统计显示,从1960年到现在,共12届政府,其中有10次在中期选举前的两个季度增加财政支出,而在中期选举之后减少财政支出;同时,从本世纪以来,基本上中期选举以前,均会出现当政政党通过游说、军事演习、地缘政治挟制等各种方式加大对于人民币升值的政治压力。
近期以来,奥巴马政府的经济官员与顾问频频来访,其意即在于推动人民币升值冲刺中期选举;同时,美国在南海和黄海附近频频进行的军事演习,显然旨在构建它在亚洲的军事力量与布局,同时也给中国的人民币升值施加政治压力。
因此,就这一角度而言,人民币对于美元的升值压力可能会在美国的11月中期选举前最大化,在此后略有缓减。考虑到美元在第三季度至第四季度的弱势格局,预计人民币对于美元的中期升值将在震荡的掩护下持续至今年11月左右。
应该怎么升?
针对欧美将世界经济失衡归咎于人民币被低估,中国国务院总理表示,欧美逆差主要原因不在于人民币的汇率,贸易不平衡是全球化条件下的结构性问题,不要把它政治化。中国不追求顺差,而且从这些年的发展来看,顺差占经济总量的比重在下降。他强调,从另一个方面讲,中国许多出口企业利润率只有2%-3%,最高也只有5%。如果按一些人的要求,人民币汇率升值20%-40%,中国出口企业将大量倒闭,工人将失业,农民工将返乡,社会很难稳定。中国经济出现危机对世界绝不是好事。
今年6月19日,中国人民银行宣布重启人民币汇改,更加强调人民币相对一篮子货币汇率的变化。人民币汇率如果盯住单一货币变化,不适应贸易投资货币多元化的需要,也不能反映汇率的实际水平。多种货币组成的货币篮子及其变化更能准确反映真实的汇率水平。
因此,人民币汇率需要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这有利于形成更为科学合理的汇价水平。对企业和居民来说,在当前贸易和资本往来多元化的格局下,不宜单纯依据美元来衡量人民币汇率,而应从双边汇率转向多边汇率,更多关注篮子汇率变化,以人民币相对一篮子货币的变化来看待人民币汇率水平。
从今年前3季度中国外贸进出口情况来看,1至9月我国进出口总值21486.8亿美元,比去年同期(下同)增长37.9%。其中出口11346.4亿美元,增长34%;进口10140.4亿美元,增长42.4%;贸易顺差为1206亿美元,减少10.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