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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卡拉上空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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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翔伞最初源于法国阿尔卑斯山区。1978年,住在此地的法国登山家贝登用一顶高空方块伞从山腰起飞,安全降落到山下,一项新奇的运动从此诞生。1984年,来自阿尔卑斯山麓的费庄从自朗峰上飞出后,滑翔伞一夜之间声名大震,很快在世界各地风行,成为航空运动爱好者迷恋的极限运动。

飞翔之梦

博卡拉是尼泊尔一个不可忽视的所在。经年吹拂冷风的喜马拉雅群山中突然出现一大片宁静的湖水。湖面倒映着喜马拉雅终年积雪的鱼尾峰与安娜普尔娜峰,而傍水而产的是一座种满鲜花的小城――博卡拉。

从博卡拉山顶的世界和平塔望过去,金字塔般的鱼尾峰高高耸立,费瓦湖在脚下闪着银光,与博卡拉的街道历历存目,我和队友无所事事地坐在和平塔前干净的草坪上,与巨大的山峰静寂相对。令人惊叹的高大山脉排列在北部,其中包括世界第五高峰安娜普尔娜峰――传说中收获女神的化身,以及谜一般的鱼尾峰――传说中神灵的居所。神话在这里变得非常容易理解:所有的山脉,都有着超乎想像的危险,同样也传达着超乎寻常的美丽。

鱼尾峰是尼泊尔的标志,这座拔地而起的巨大山峰如此曼妙不可言状。它的正前方是萨朗科――世界上最好的滑翔伞运动地之一,五颜六色的酒滑翔伞不停从这里起飞,随巨大的气流盘旋在雪山之巅,而在它脚下是同样美妙得难以描摹的博卡拉小城。

沿着费瓦湖走,所有餐厅的露天花园都延伸到水边,殷勤的服务、来自世界各地的菜式、花园里小鸟在人们身边悠闲起落,偶尔还飞到桌面啄食,商店里出售精美的面具、经幡、传统手工地毯、CD唱片、VCD;整条街道上流淌着神秘的佛教曼特罗音乐。而吸引更多人在每年春夏两季蜂拥至此的,是滑翔,是以博克拉为踏板,飞翔在世界之巅,是像鹰一样自由盘旋在山峰间的终极梦想。来到喜马拉雅山脚下的博卡拉,是通向这个梦想的第一步。我们已经在宁静的费瓦湖上泛舟好几天了,是时候来点刺激的了。

坠入学蓝

博卡拉小镇有许多户外运动旅行社。餐厅、咖啡馆、酒店,甚至货币兑换店里都提供各种户外运动宣传单张,他们接收零散的个人运动爱好者,然后集中到专业户外运动公司,在高空飞行领域,最专业的无疑是Sunrie Paragliding公司的非动力滑翔伞,在尼泊尔成立已经有13年历史,他们也毫不谦虚地说对喜玛拉雅地区的山地飞行来说,没有人比他们更有经验。除了在尼泊尔,他们甚至在英国设有分公司,以便将欧洲大陆的飞行爱好者安排至此。由于教练有限,每天只能有不超过10名旅客获得安排,利用天然的风力和热气流,从萨朗科山峰滑行,经过山谷,最后降落在费瓦湖边。

登上公司安排的敞篷吉普车,车尾放满各种各样的伞包,穿过博卡拉老城区,沿盘山公路开上萨朗科山顶,一路看到不少伞翼盘旋在山脊边上,自由而动人。起飞场设在离山顶不远的斜坡上,底下是平静的费瓦湖,山坡上已经有好几队人在准备起飞,巨大的伞翼平铺在地上,飞行者做好准备后就等待着合适的气流,一阵风从山脚迎面吹来,瞅准机会轻轻扯起伞翼,巨大的气流马上使它们鼓得像满驾的帆船,再向山下猛跑几步,轻轻一纵就飞了起来。

看似轻松,我们也跃跃欲试,不过我们这种体验式飞行,起飞之前要分配教练。根据体重比例,体重较轻的我和人高马大的美国教练Peter分在一起,我在前他在后,由他操控滑翔伞的飞翔速度、高度。Peter帮我戴上头盔,相机套在脖子上,背上一个轻便背包,放一些随身小物品,背包下方连着一个比较软的座凳,他把装备和伞用快挂和我的包、座凳挂起来,然后简单地说了一下什么时候坐,什么时候站,什么时候脚放下、收缩。

“Are you reading?”Peter满脸微笑,似乎这只是做一个石头剪子布的游戏,我却突然紧张起来,脚下遥远的城市和湖滨变得令人恐惧和不可捉摸。我拽着伞包,死活不肯动,Peter以从业20年的经验告诉我,这项运动非常安全……见我还是不为所动,他不由分说从后面推了我一把,大声说:“Just run……”我被半推着在小斜坡上助跑了很短距离,突然脚一踏空,身体一沉开始失重,感觉似平要往那无尽的蓝色天空里坠落下去,“啊――!”止不住发出了一声大叫,突然一股大力拽住了身体,在晃晃悠悠的盘旋中,我飞了起来!

与鹰共舞

我像乌儿一样滑翔在天空,身体开始慢慢适应突然失重和加速的巨变,Peter叫我把脚收上来,踩在座凳下方的踏板上,他平缓地掌握着滑翔伞,对于没有亲身体验的人来说,很难想像那种穿梭云间的感觉。一层薄雾一直在我们周围,难以看见远处的雪山和峰峦。这层淡淡的薄雾就是所谓“逆温层”,不是很厚,但一直低低地压在头顶。

“Peter,我想飞得更高!”迎着呼呼的气流,我大声地喊道。“好的,没问题,它可以带我们过去!”Peter大声回应,同时用脚尖指了指前面盘旋的一只猎鹰。我突然想起,此前有朋友告诉过我“猎鹰飞行”――阿尔卑斯山区的瑞士人发明了这个项目,它是滑翔和猎鹰的结合产物,用经过训练的草原鹰和风筝将滑翔的人引到最佳热流处,这样一来,滑翔的人便可以飞得更高,看得更远。然而,我绝对没有想到在尼泊尔,在同样迷人的喜玛拉雅山区,也可以见识到这种飞行!

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数只雄鹰盘旋在滑翔翼周围,翅尖触手可及,如老朋友一般友善认真地用它们的本能引导着飞行――这种伴鹰共舞的飞行如此美妙,以至我忘记了时间和距离。云层之上,有一处地方比较明亮,教练随鹰一起靠过去,可是当我们靠近时,那种微弱的光线对比就消失了,猎鹰消失在一片流云里面,Peter毫不犹豫地飞了进去,一瞬间,一阵大而持续的气流扑面而来,滑翔翼飞了上去。“我的天啊!”我止不住惊呼。万道金光洒在薄薄的雾气上,天空一片晴朗!颜色湛蓝无比,仿佛刚被水洗过一样。我们的高度几乎和逆温层持平,它的下方有一层深色的浮尘,透过它可以看到山下的湖面和城市。远处的雪山如此清晰明澈,曼妙不可方物,伴随着猎鹰的盘旋而起伏,我完全沉浸在这样的美妙与无言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滑翔翼飞到湖面开始降落。大概为了增加感觉,教练下降的过程,会突然加速,斜着滑出一个很大的圆圈,或者把伞翼搞得像个陀螺般转个不停,种种刺激也让人心悸不已,不过比起与鹰共舞的自由惬意,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降落很快,临着地前教练告诉我把脚伸出来在地上跑几步,很快,我们就平安降落在湖边的小平地上,仰望头顶的蓝天,如此安静而深远。天空无痕,但鸟已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