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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有些不知所措,如风执意约我晚上去喝茶。
我不记得有多少次拒绝了他的邀请,但一段时间后,他又会来约我。我不明白,聪明的他,应该能够明白我拒绝他的含义。我能够读懂他眼里的柔情,他是一个好男孩,但我的心已经死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是不会爱的。我拒绝他所有的邀请,是不想给他任何的幻想。
可如风这次的邀请和以往不同。“你不可以封闭得连朋友都不要的。答应我出来喝茶吧。”见我不说话,又说:“下不为例好不好?”我还在坚持,他干脆非常坚定地说:“我会一直在你家的楼下等,直到你出来为止。”
我想想就答应了。
虽然我不想伤害他,但我知道,我已经在无形中伤害了他的感情。任何事情都要快刀斩乱麻,这样一拖再拖,反而会误了他。
我从来没有去过茶楼,总以为茶楼是中年人聚会的场所,我的前男友程鹏是不喜欢这种地方的,他总是带我出入一些迪厅、酒吧或者体育场、健身房之类的地方,我们几乎跑遍了全市所有的类似场所,那是一些充满激情和活力的场所,但程鹏走了之后,我便对那些地方感到一种无理由的恐惧,只有远离那些场所才会让我有安全感。
茶楼里人不多,特别安静,我有点喜欢这儿的氛围了。
如风问我喝什么茶,我说什么都行。
其实我不喜欢喝茶,我只喜欢看各种各样的啊、玫瑰花啊什么的,在透明的杯子里慢慢舒展的样子,我只喜欢闻茉莉花飘荡在空气里的香味。
小姐开始介绍本店的特制茶。我对如风说:“要不,我们欣赏一下茶艺表演吧。”
“好啊。”如风表示赞同。
于是我们静静地坐在那儿一边看茶师表演茶艺,一边品茶。我的思想在空气里游荡,我想程鹏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他会不会也开始喝茶了?
茶师退出去之后,如风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说:“很好。”
他笑:“什么很好啊?”
我说:“每一道茶艺的名字都很好。”
如风摇摇头笑了:“真拿你没办法。”
我们都没再说话,如风微笑地看着我,我又开始不知所措起来,空气好像也一下子变得凝滞了。
我提议说:“我们走吧。”
从茶楼出来,我们慢慢地并肩而行。如风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我的心中一直想着亦舒的那句话:“别人的爱,能接受就好好珍惜,不能接受的就原璧归还。”可是,如风不说话,也没有示爱的表示,我怎么归还他呢?或许是自己封闭太久,有些不能释然于异性之间的友谊了,如风或许只是觉得我可怜,才来安慰我的吧。
“你在想什么?”如风问。
“我不知道。”慌乱中,我居然这么回答。
如风包容地笑笑:“和我在一起,你很紧张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如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被他笑得很不好意思,脸不由得红了。
二
日子如水一样悄悄地滑落,我的生活也一如既往的安宁。每天在上班和回家的路上穿梭,如时钟一样单调而机械地行走着,不知疲倦。
如风没有再来看我,只是会在每个晚上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他说最近在外地开会,希望我能够保重自己,能够吃得胖一点,不要再那么消瘦。
我总是静静地听他说,嘴里漫不经心地答应着,然后轻轻地道个“晚安”,从容地挂机,在一种安详而愉悦的氛围中进入梦乡。
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而我也突然发现,自己有好久不再被梦魇缠绕了。
我喜欢如风打电话来的那种淡然的口味,沉着而冷静,不带一丝的波澜,却又不失热情和执著。渐渐地,如风的电话成了我入睡的催眠曲,如果哪天他没有打电话,我会睡不安稳,会不时在梦中醒来。
我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甚至对自己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后来我调动了工作岗位,每个星期只能回一趟家。
如风会在我回家的每一个日子来看我,我也已经习惯了与他的交往。他如水一样,渐渐地浸透了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但我们却从来不谈“爱情”这两个字,虽然并不是刻意地回避,但不知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说过。
我不知道我们的这种交往是不是爱情,但有一点我必须承认,他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的喜怒哀乐都会与他有关。
一天午餐时,和我一个办公室的朱主任问我有没有男朋友,说认识一个男孩子,很不错的,想介绍给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身边的小梅抢先说,“朱主任,您就不用费心了,韩冰的男朋友好帅气的哦。”
“是么?怎么没有见他来找过你?”朱主任笑着问我。
“人家来的时候您都下班了,”小梅又赶在了我前面。
我笑道:“朱主任,您就把那个男孩子介绍给小梅好了。”
小梅笑着要打我:“让你胡说,让你坏。”
我一边闪一边喊“救命”,大家早就笑成了一团。
晚上,躺在床上,我问自己:“如风真的可以说是我的男朋友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
如风和程鹏不同。我和程鹏是同班同学,我们一见钟情,相伴着一起走过四年的大学生涯,那样的日子,那样的路,今生都不可能再有。
当程鹏在我怀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也已经死了。
而如风更像一个兄长,他稳重、沉着,对我默默地关怀和执着,让我感动,但我们之间是爱情吗?我还会再有爱情吗?
一时之间,觉得心乱如麻。
星期天,妈妈让我陪她去购物,虽然不喜欢商场的繁杂,但想想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一次,还是做个乖乖女吧。
在路边等车时,一辆桑塔纳轿车在我身边停下。车窗摇下,居然是如风:“到哪儿去,快上来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和妈妈一起去购物,你去哪儿?”
“我和同事去科技市场办事。”如风又对妈妈说。“伯母,快上来吧,我送你们一程。”
我这才注意到后面车座上还坐着一个女孩,见我看她,她对我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我拉住了正准备上车的妈妈,对如风说:“不用了,我们打车就行,你们快走吧,这儿不能停太久。”
恰好有一辆的士开过来,见我招手,就停下了。我不等如风再说话,冲他摆摆手,上了出租车。
车刚刚启动,手机就响了,我知道是如风打来的,但不想接,装作没听见。
“刚才那个是如风吧?”妈妈轻声问道。
“是又怎么了?”我的语气有点犯赖。
妈妈拍拍我的手:“人家不过是和同事去办公务,就值得你这么不依不饶啊?你们银行里也不是清一色的娘子军,也有男同事啊。”
没想到妈妈竟然如此洞察秋毫,我只好狡辩道:“我又没说什么,您干嘛认定我是为这事生气?”
“好了好了,”妈妈拍拍我的手,“不说了。”
手机又响起来,在妈妈的注视下,我乖乖地接了电话。
“刚才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啊?”果然是如风。
“没有听到。”只能撒谎了。
“今天晚上有时间么?我请你吃饭。”
“以后再说吧。”我搪塞道。
“冰冰,答应我吧。”忽然间如风就换了那种温柔的语气,“晚上七点我在银百合美食城等你,不见不散。”
心里命令自己对他说不去,说出口来却变成了“好吧。”
挂上电话,我又恨起自己来,怎么能够轻易答应他呢?唉,我这是怎么了?
晚上七点钟,等我赶到银百合美食城时,如风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他手中拿着一束洁白的马蹄莲,笑吟吟地看着我。在他专注的目光下,我不禁为下午的任性和小气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红的,垂下了头。
他包容地笑笑,把花递给我,说:“送你的,小公主,祝你永远都这么年轻漂亮。”
然后,他很自然地轻轻揽住了我的肩,调侃地说:“随我来吧,我的小公主,我要好好请你吃上一顿,来弥补这些天不能陪你的过失。”他制造出来的轻松氛围,化解了我的尴尬。
如风告诉我说下个星期要去广州学习,时间可能会长一些,说了这些,他就闭口不说了,开始专注地吃东西。这些小把戏,显出了他孩子气的一面。我想,男孩或许也和女孩一样,有时会在心爱的人面前撒撒娇吧。
见我半天没有回应,他终于沉不住气了:“你不想知道我去多久啊?”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是醉人的温柔,在他的目光里,我觉得自己在渐渐地溶化。
接着他轻柔地握住我的手:“冰冰,抽个时间去我家玩好不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对于我来说,却觉得有点突然,我不知道自己对他越来越多的好感,是属于友情还是爱情?
有人说真正的爱情只能有一次,而有人却说真爱不会只是一次。至于人的一生中到底可以有几次爱情,我真的不知道,或许这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曾经,我以为自己的心和程鹏一起被埋葬了,但为什么在如风的呵护和关怀里,又有了恋爱时的感觉,难道我爱程鹏不够深么?
其实我也觉得我不可能也不应该只活在回忆里,我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和以往不同的崭新生活,但当爱情接近我时,为什么却总是有一种想逃避的感觉,难道我真的因为怕失去而没有勇气再去追求爱了?
或许是我的沉默,让如风感到茫然,他问:“冰冰,你在想什么?”
我忽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如风,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如风依然轻轻地握着我的手,郑重地点点头:“好的,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勉强你什么的。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他的话语轻柔得让我有心痛的感觉:“如风,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会在你从广州回来后给你一个答案。”
“好,一言为定!”如风轻松地笑笑,然后又体贴地问我:“吃过饭,你想去哪里消遣?”
我想了想说:“我们去看场电影怎么样?我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过电影了?”
“好啊。”如风看看时间,“我们还来得及赶上九点钟的那场。”
三
如风去广州已经快一个月了,虽然他不时打电话过来,但我的情绪却一直低落。
每个夜晚,我都想彻彻底底地理清自己的思绪,剖析我和如风的这种情况到底是属于什么性质的交往,但越想梳理却越混乱。
好久不见的失眠又开始了,人也越发地消瘦起来。
星期六早上,接到如风的电话,说是上午10点的飞机。
我的心居然激动得怦怦直跳,脱口而出:“我去接你吧。”
显然这是如风没料到的,他夸张地喊道:“真的?好幸福!终于可以尝尝有人接的滋味了,百年难得的机会啊。”
我被他的愉染着,心情好得不得了,傻傻地对着手机笑。
挂了电话,就有点心神不宁了,一边在想要不要买一束鲜花去机场,一边又思忖穿哪套衣服合适。好不容易等到九点,就迫不急待地出了门,虽然知道有点早,但在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不如早些出门。
看着候机厅的电视屏幕里一遍遍打出的“广州至XX的687次航班于10时00分抵达XX国际机场”的字样,竟然有些慌乱,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慌乱。我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左右,想见又怕见。虽然我知道,在分别的这些日子里,思念如风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我不能确定这是一种惯性还是我对他真的产生了爱情?
依赖他的心理是在不知不觉的过程中堆积起来的,而爱的过程呢?爱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吗?培养起来的这种是友情还是爱情?我真的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却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想见到如风的急切心情。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已经10点20分了,如风乘坐的飞机还没有降落。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紧紧地攫住了我的心,我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等候在外面接机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已经乱成了一团,有的人开始打电话找熟人询问情况,有的人则找机场工作人员打听消息,但所有的回答都是不清楚,只是说飞机晚点,可能要迟些才能着陆。
已经晚了40分钟了,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我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才好,拼命地打如风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一会儿却传来消息说,机场出事了,有人看到机场的消防车、救护车、公安执勤车正在陆续进驻机场。不知道这消息的来源是否准确,我几乎站立不住。
正在焦急万分时,手机忽然响了,吓了我一跳。电话是妈妈打来的,她问我什么时候到家?
我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地说:“妈妈,飞机出事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妈妈肯定也吓了一跳:“你别急,可能晚点了,飞机晚点很正常啊。”
“可是,救护车、救火车都开进机场了啊。”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流了满脸。
“冰冰,保持镇静。你爸爸战友的一个儿子在机场工作,我让你爸爸问问是怎么回事,妈妈一会儿再打过来。”妈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手机再次响了,是爸爸,“冰冰,你在机场等着我们,我和你妈妈一会儿就到。”
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浓厚,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赶来机场,难道是……我不敢想下去了。
我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如风的手机,机械地、重复地、不停地拨。
“冰冰。”
听到妈妈的叫声,我抬起头来,担心和绝望让我扑到妈妈怀里痛哭失声,妈妈轻轻地拍我的背,安慰着我。
“妈妈,到底怎么了?”
“冰冰,”妈妈眼睛也湿润了,“据说是飞机的起落架放不下来,可能是有点故障,飞机一直在机场的上空盘旋,为了防止意外,才调动了救护车、救火车。”妈妈为我擦去脸上的泪水。
爸爸补充说:“机场正在做准备,说是在跑道上铺一种缓冲材料,铺好了,飞机就可以降落了。危险性当然有,但并不是没有希望。”
妈妈给爸爸使个眼色,制止了他的解释。
我觉得心都快要碎了。
如风,难道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从一开始,我就一直在逃避你,没有给你任何的机会和希望,是你的执著和爱心,将我心中的冰雪渐渐融化,当我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时,却又面临着要失去你的打击。
我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头痛得厉害,可能是早晨没有吃饭的缘故,加之紧张过度,我全身乏力,几乎虚脱。
忽然手机响起来,我漫不经心地一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如风,真的是如风。
“冰冰,我安全着陆了,”如风的声音充满了喜悦。
“如风。”我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
“冰冰,别哭。”如风温柔地安慰我,“刚才一定是把你吓坏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如风,我好害怕,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我也是。我在飞机上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早些告诉你,我爱你,冰冰!”
我的泪水再一次滑落,不过这次是幸福的泪水。
“我们还要集体去省立医院检查,所以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你不用等我了,先回家,完事后我去找你。”
回到家,我匆匆地吃了几口饭,就去了省立医院。如风说,他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检查完毕。
半个小时居然会有那么长,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才有的感觉,让我想起那首老歌“我等到花儿也谢了”,不过,只要能够等到要等的人,即使等到花儿谢了也是无怨无悔的啊。
当如风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时,一种非常曼妙的情感包围住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漫长的思念和等待,让我忘却了羞涩和矜持,众目睽睽下,我扑到了他张开的怀抱里。
如风用力地拥紧了我,在他紧紧地拥抱中,我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