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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果》和《中央车站》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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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第84届奥斯卡掀起了一股“怀旧风”和“献礼风”,获得最多提名的两部电影《雨果》和《艺术家》分别在内容上和形式上向电影前辈们致敬。这种致敬仿佛让这届奥斯卡颁奖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重温电影历程的怀旧聚会,而这种聚会似乎也让不论是专业的影评家还是非专业的观众群,都为之莫名兴奋。然而在这兴奋的表层下,更多的却是显露出电影这一产业由于过分追求视觉景观化、奇观化所出现的疲软状态。

[关键词] 情节张力;风景表情;气氛渲染

  第84届奥斯卡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拉开帷幕,也在众望所归之下落下帷幕,成功的导演们携着小金人在媒体前笑开怀,没有获奖的导演则消失在人群之中。这届奥斯卡掀起了一股“怀旧风”和“献礼风”,获得最多提名的两部电影《雨果》和《艺术家》分别在内容上和形式上向电影前辈们致敬。这种致敬仿佛让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重温电影历程的怀旧聚会,而这种聚会似乎也让不论是专业的影评家还是非专业的观众群,都为之莫名兴奋。

然而在这兴奋的表层下,更多的却是显露出电影这一产业由于过分追求视觉景观化、奇观化所出现的疲软状态。不得不说,相比于马丁·斯科塞斯的《雨果》,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应当更加能够有资格获得奖项。而可能因为政治等方面的种种原因,《金陵十三钗》并没能如愿,这也应该是给了我们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能够再用老套的思维拍电影——中国导演擅长通过历史题材、地域特色、民族奇观景象来吸引外国人的注意力,事实上,这种电影已经开始在西方变成了一道经常食用的菜肴而变得有些腻了。

回到《雨果》这部电影中来,让我们来看看这部电影为什么能一揽最佳音效剪辑、最佳音响效果、最佳视觉效果、最佳艺术指导、最佳摄影众多奖项。看完《雨果》之后,笔者首先想到的就是影片中出现的两次穿帮镜头,一次是在钟楼顶端雨果看夜晚的埃菲尔铁塔的景色,前后铁塔“神奇地”挪动了位置,另一处是在雨果跳下铁轨拣钥匙时,钥匙从铁轨中间“自动地”跑到了铁轨旁边。这两处镜头不禁让人质疑该影片是如何拿到最佳视觉效果奖项的,也不禁为当今电影主靠数码合成技术而忽略了镜头下被摄物体真实美的现象而惋惜。其次,观赏完电影之后,笔者联想到了1998年拍摄的一部巴西电影《中央车站》,这部电影获得了当时的金熊奖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项,联想到它的原因在于:(1)两部影片都是以儿童为主线情节发展的;(2)两部影片都是讲述儿童和成人相互救赎的故事;(3)影片故事都是在火车站这样一个具有标志性的建筑中展开的。然而《雨果》在情节上与后者相似却没有在艺术上超越后者,这是电影发展过程中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电影自诞生之际就在为观众展现真实的生活场景和生活片段,虽然说卢米埃尔兄弟这种纯粹拍摄生活场景段落的短片差点葬送了电影艺术,但是随后导演们对于杂耍蒙太奇的偏执使用都使得电影艺术一度走向迷茫。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电影一路走来历经诸多坎坷,却仍然受到了大众的接受和喜爱,又有电影理论家、批评家对电影进行剖析和理解,使得电影最终走向艺术。《雨果》通过描写梅里埃的电影时期,努力还原电影初期的社会环境和生活环境,这些努力都呈现在银幕之上,画面的精美、数码合成的天衣无缝都让人感受到了电影初期的景象。然而影片并不是依靠奇观化的场景和画面就能够取胜的,电影作为一门艺术,就应当要有艺术的准则和规范,众所周知,好莱坞电影总是擅长拍摄类型片,影片追求刺激的场面而叙事线索单一薄弱,通常是宣扬“美国精神”“美国梦”的实现。但是电影一旦没有了灵魂,那么华丽夺目的场景、震撼人心的音乐都只会让观众感到空虚。

贝拉·巴拉兹曾在《可见的人:电影精神》一书中针对电影是否属于艺术而进行探讨,书中有很多观点至今仍然令人受益匪浅。笔者结合书中某些观点,对两部影片进行比较,从而浅析电影创作中对于某些元素的使用问题。

一、“儿童”在电影中的魅力

“美国人如此强烈地感到电影是自己生活的要素,就是因为电影充满了孩子气。”①诚然,回顾电影历史,多数影片中都有儿童的身影,《四百击》中的小男孩,《中央车站》中的约书亚,《辛德勒的名单》中红色衣服的小女孩,《阿甘正传》中儿时的阿甘,《阳光小美女》中可爱的小女儿……这些儿童的形象作为“天使”的象征出现在电影中,起着治愈成人内心伤痛、令人不畏惧生活的艰辛从而振作起来的作用。孩子在成人眼中就像是天使,他们有时候会学着大人说话,不知道什么叫做“责任”和“代价”,但是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善、美”并且不畏惧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便是儿童。这样的儿童形象安插在电影中不仅起到了对比效果,也能够更加深刻地表达导演的意图,更为重要的是,儿童在电影中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真实,从而将观众拉入剧情中,感受观影的乐趣。

由于儿童在电影中的表现少有做作的成分,因此“导演大叔应该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允许孩子自由活动,随心所欲地表演”②。而在《雨果》中,小雨果背着工具袋穿梭于钟楼之间,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搬动钟上沉重的螺丝,每到这时,观众都会在心里说:“嗨!让那孩子停下吧!他甚至拧不动那颗螺丝!”将这样一个动作放置在一个身体瘦弱的孩子身上似乎有些不合逻辑,这个年纪的孩子应当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并且十分情绪化的时候,而雨果的身上却被导演冠上了沉重的生活压力和现实压力,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如果按照罗伯特·麦基先生所讲的“主要人物……他们的内心绝不能和他们的表面一模一样”③。那么该影片中雨果的人物塑造则过于单薄,缺乏立体感。而在《中央车站》中,不敢直面母亲出车祸死亡的约书亚在火车站流浪,想要写信给爸爸却没钱,想要讨回给母亲写信的钱却被朵拉骂而显得手足无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些细节描写都是源于对儿童的细致观察,也均符合儿童的心理,但是他们并不会将这种感受表现给外人看,因此我们看到影片的三分之二时,约书亚仍旧在嘲笑朵拉不够漂亮,这种人物性格的塑造具有立体感,也能够让电影看起来具有情节张力,也令人信服,深有感触。

二、“风景”存在的意义

在生活中,风景总能勾起情绪的波动,这种受天气或景象而影响心情的心理,在电影中也可以成为一种“移情”。如同贝拉·巴拉兹所说:“风景有面孔,也有面部表情,它就像隐蔽在色彩斑斓、线条杂乱的万物中难以辨认的一幅画那样注视着我们。”④也正是有了这样的作用,电影中的风景必须要有“表情”,这种表情应当与整部电影的主旨情感起到互文或是反衬的作用。

我们在观看《中央车站》时,可以明显看到导演对于自然光的青睐,自然光受时间的约束通常难以把握,而导演利用了里约酷热的天气,因而烈日下的一切事物都构成了一种焦躁不安的风景表情,这样的表情不用情节冲突和数码技术的修复,但更具有社会现象的表征,从而也达到了一种“视觉奇观化”的效果。同样,在《雨果》中,对于火车站的拍摄也有其特色,画面色彩饱和度高,整体偏向明亮的色调,这样的处理将蒸汽时代的工业飞速发展的表象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在影片开头的一个较长的推镜头处理也非常高明,众所周知“……移动镜头如果是穿过一条在人们记忆中具有特殊意义的街道,那势必加强现有的怀旧感”⑤。因此,一个简洁的推镜头不仅造成了视觉上的冲击,也将观众迅速带入影片的时代背景之中。

如果要说风景表情的处理有不妥之处的话,应该是梅里埃的玩具店,据记载,当时梅里埃由于电影的失意,最终落魄于街头,在火车站外开了一家破破烂烂的玩具店,但在影片中,玩具店不仅设置在了火车站内,店内的物品更是一应俱全,店铺全无落魄感,导演执意追求影片的奇观化的风格而忽略了历史的真实性,因此电影中梅里埃的人物形象没有很强的“人物弧光”,只是单纯地由不接受曾经辉煌的自己到最后能够面对一切,在每一个情节冲突上导演并没有对人物性格、场景氛围进行深入细致的刻画,因而我们也就感受不到身处在落魄玩具店的失意导演——梅里埃真正的人物性格。

三、“气氛”的渲染

“长时间目视的意义与匆匆一瞥的意义完全是两码事,长时间或短时间的场景不仅决定电影的节奏,而且决定电影的含义。……每一秒都是有用的,我们只剪去一米,场景——如果本来就好——不仅会短一些,而且也会有变化,它会具有其他气氛的内容。”⑥电影是一门视听综合艺术,电影的气氛渲染需要音乐的表达、演员的表演、人物的对白等,往往在时间长短的把握上会有些许过犹不及或意犹未尽的遗憾。

观众在欣赏影片时的“期待视野”也需要气氛的烘托才能够得以释放。《中央车站》中最后一场戏是朵拉和约书亚的别离,其中朵拉坐在公车上和约书亚站在山顶上看照片的画面切换得十分到位,无论是音乐的配合还是画外音的剪辑都营造出一种伤感的情绪。中国不乏擅长气氛烘托的优秀导演,《我的父亲母亲》中“母亲”在山坡上奔跑的场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各个元素融合在一个场景中浑然天成;与《雨果》一同上映的影片《午夜巴黎》中也有出彩的段落,影片开头的60个画面配上具有法国风情的音乐,整部影片的气氛立刻呈现出来,也深层次地引出法国人特有的“慢生活”的情绪。诸如此类的优秀影片不胜枚举,《雨果》也不例外,但不足之处是其中一个关于梅里埃和雨果之间的“冲突场景”,当雨果误以为梅里埃烧掉了自己的笔记本之后绝望地跑开,在这一场戏中,似乎忧伤的音乐刚起,雨果在转角处撞上了梅里埃的小孙女,而音乐也戛然而止,这种气氛还没有舒展开就立刻被终止的感觉十分唐突。这也是当下电影一味地追求影片“奇观化”现象下的弊病,影片总是在追求色彩、物体等一系列元素上的视觉“奇观化”冲击,然而却忘记了对人物内心的细节塑造,忽略了对片中配乐时间长度的准确把握,这样的失误往往会导致一部电影气氛的“误读”、主题的不深刻以及情节冲突的模糊。

纵观今年的奥斯卡电影节,《雨果》的获奖似乎来得有些容易,若是去掉了向梅里埃致敬的帽子,从故事的角度出发,该部影片应当有许多值得考量的东西。电影作为一门艺术毕竟有其一定的原则和准则,尤其是对于剧本创作的重视,近几年也受到了国内外广泛的关注,而剧本的创作最为重要的便是人物的塑造,换句话说,即是人物如何在情节冲突之下作出一系列的选择,在突破内部和外部的影响下走向人物的重大转变,画出完美的“人物弧光”。

注释:

①②④⑥ [匈]贝拉·巴拉兹:《可见的人:电影精神》,中国电影出版社,2000年版,第78页,第78页,第66页,第92页。

③ [美]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周铁东译,中国电影出版社,2009年版,第122页。

⑤ [美]D·G·温斯顿:《作为文学的电影剧本》,周传基、梅文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83年版,第7页。

[作者简介] 王晓涵(1989— ),女,江苏南京人,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电影学2011级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电影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