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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来信要我谈谈花城版2010年选本的杂文及编辑时的思考。“思考”说不上,我是“跟着感觉走”的。主要的感想在选本的前言里已讲了个大概。这里撮要再谈一些。
提及检校编成的选本,我首先想到的是:清初学者兼诗人赵翼,读金元易代之际的诗人元好问作品,写的那首著名的品鉴兼寄慨的《题遗山诗》里,末句云:“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中国现在经历的并非“天崩地解”的改朝换代,不能说是“国家不幸”,但正处于社会转型期,社会结构、利益结构和人际交往模式的急剧转变甚至超过了农业时代的“城头变幻大王旗”。比如,城市化的进程是史无前例的,很多人哀叹的“故乡沦陷”,其兴衰感的惨痛并不输于赵翼概括、元好问经历的“行殿幽兰悲夜火,故都乔木泣秋风”。而官民矛盾、社会矛盾的复杂、诡异也是前无古人的,比如钱云会案的疑和信,复旦、清华两位博士生老家遭遇“强拆”的惨烈。而正是社会风云的激荡,催生杂文作者强烈的表达欲望,为他们提供了思索与写作的素材。在被宣称“历史已经终结”的那些欧洲发达国家,想写杂文也没有了我们充沛的激情和无穷尽的题材。
有了素材不一定能写,如果你生活在那个“最红最红的红太阳”笼罩的时代或国度。今天杂文的繁荣局面,是我们的言论空间不断拓展的成果。有民间微博曝光与“人肉搜索”的技术性进步等,对言论空间“天花板”的冲击,也有官员滥权搞“跨省追捕”之类的抗拒,这种博弈促成的官民良性互动,正在提升社会发展水平,也给杂文的兴盛提供了时代条件。
好杂文太多!选本里约有一半,是我平时看报刊特别是浏览网文时,为之叫好而顺手留存的。有些是因为篇幅太长,有些是考虑到纸质出版物与网络的管理尺度不同,许多好杂文被我舍弃了。有一篇典型的网络杂文,原载2010年3月27日《重庆晚报》“悦读室”的《网络神兽古鸽迁移记》,我也忍痛割爱了。尽管如此谨慎,终审者还是拿下了七篇(此前编了七年只拿下了两篇,一篇是苏中杰辑录的《反“爱国主义”的名言》,一篇是吴思的《官家主义》)。我借机表示抗议:根本就是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所幸,让报纸编辑挨训的洪振快那篇《爱国家不等于爱朝廷》,蒙混过关;吴非发表于《钟山风雨》2010年第三期的《少年时爱劳动吗?》给拿下了,信力建的《人人都爱》(不过是讥讽拜金主义流行的精短博文)也拿下了。拿就拿吧。俗话说“跑了的鱼都是大的”,我也不能太自恋,也要体谅终审者。
杂坛这些年可谓人才济济,群星粲然。专家学者如陈丹青、张鸣、刘瑜、吴澧、徐贲的文章有思想深度和文化含量;网络达人如杨恒均、五岳散人、十年砍柴、黎明思维活跃、应对敏捷;资深杂文家吴非、宋志坚等人笔力不衰;“70后”的陈仓、魏剑美、刘诚龙等人创作力旺盛,佳作泉涌。
去年,我特别欣赏的两个“新秀”是汪强和乔志峰。本集中他们的作品,汪强《十劝你马上把房拆》刻画强拆者的强盗嘴脸,乔志峰用反讽笔法写的《推荐几个中国“危险分子”候选人》,堪称杂文佳作。所谓“一针见血”、所谓“谑而不虐”的好文章,就是这样的吧。
最后,我想引用杨恒均发表在《杂文选刊》上的《我与杂文:在权利与权力之间》的一段话,与杂文作者共勉:“即便在我被激怒,在我‘出离愤怒’的时候,也常常先找到爱的目标,而不仅仅是盯住仇恨的对象。爱与恨当然是交织在一起的。然而,你的心在哪一边,却能够决定你文字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