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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能为何逆市扩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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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有关专家计算,对省内多数火电企业来说,在煤价不变的前提下,上网电价需上调4.2分,才可能达到盈亏平衡点。

2011年,原本在冬夏季才会出现的“电荒”已经不分季节的常态化。而火电企业也陷入了普遍亏损的窘境,所谓“电发得越多,亏得越多”,许多企业已经丧失了发电动力,甚至不惜用停机的方式减少发电量,缩减亏损额。

然而,同样深陷亏损泥潭的本土“火电巨头”皖能合肥发电有限公司却在2011年11月24日高调宣布:国家发改委核准的皖能合肥公司6号机组获得批复,动态投资总额达21.3亿元,并将择日正式开工。逆市扩建的底气不由让人心生疑虑。

双重压力

在行业全面亏损的大环境下,高调上马大型机组,皖能的举措着实令人诧异。

国家统计局调查显示,2011年前8个月,华能、大唐、华电、国电和中电投这五大发电集团的资产负债率一直在85%的红线上下徘徊,电力业务亏损超过1004L元。同样,在国家电监会的报告中,上半年全国火电企业亏损面达53.63%,16%的火电企业资不抵债。发电行业呈现出全行业、大面积的亏损。

皖能合肥公司也无法独善其身,其总经理俞民向《徽商》透露,2011年1月~10月,皖能合肥公司亏损额达1.2亿元。

据记者了解,即便是在安徽,火电企业亏损情况之严重,已经影响到对新增机组的投资建设。2010年,国家发改委核准了大唐集团淮北虎山电厂2台60万机组,截至目前,项目始终没有动工。另外一家央企华电六安亦在2010年被核准,而至今仍然未动工。

这与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统计相吻合。根据中电联统计,2011年1―10月,全国火电新开工规模比上年同期减少1443万千瓦,同比下降49.4%。

俞民对此深有感触,“火电企业都知道,发电就亏,现在煤电关系不理顺,不但电厂发电积极性不高,对新增装机更无暇顾及,新增火电装机规模下降,无疑给未来用电缺口埋下隐忧。”

然而与许多核而不建的电企相反,皖能合肥电厂的6号机在批文下发当天立即开工建设。明知发电就亏,皖能为何仍如此急迫地着手扩建?

事实上,此举在一定程度上属于无奈之举。“我们是地方企业,发电是我们的主业,保地方用电是我们的责任,不能完全算经济账,能撑多久当然要撑多久。”

在皖能的预计中,2015年属电力受入地区的合肥电网的需电量及最大负荷分别为200亿kwh及4550Mw,“十二五”期间电力亏缺不断加大,正常方式缺电大都超过2150MW,最大缺电达3280MW以上。

保地方用电的压力当头,合肥电厂只能“不论什么困难都要上”。“我们是在苦苦支撑,等待黎明。”俞民无奈地表示,“亏损是必然的!我现在就可以预见。”

而且,对于许多火电企业而言,尽管扩建亏损;不扩建,亏得更狠。“市场煤”价格的持续走高,让更加节能的大机组成了火电企业必然的选择。

俞民给记者算了这样一笔账:原先合肥电厂12.5万千瓦的3号、4号机组的煤耗是370g/kwh,而60万千瓦的5号机煤耗却是310g/kwh左右,节省了60g/kwh,按照单台机组30亿千瓦的发电量计,就节省了18万吨的电煤。

尽管俞民在接收采访时,一肚子苦水,但皖能合肥公司所谓的“无奈之举”在安徽省发改委经济研究院总经济师、产业所所长周云峰眼中却并不是什么严重问题。他认为电企的确在亏损,但更多的只是“账面上的亏损”。

“政府必须要稳定电力供给,再亏,电还是要发的。对电企,国家不会放任不管,补贴是必然的。政府对电企施压也是必然的,因为电企是利税大户,他们的纳税额超过了他们的亏损额。”指标不治本

巧合的是,2011年12月1日,皖能合肥公司6号机开建不到十天,国家就突然出手对电价进行调整。根据国家发改委和安徽省物价局的最新调价文件,安徽省统调火电、水电机组上网电价,每千瓦时提高1.8分钱。同时,国家对发电用煤价格实施临时干预措施,合同煤价限涨5%。

火电企业千呼万唤的“调电价、限煤价”政策终于出台,可俞民并无太多喜悦之情,因为在他看来,每千瓦时提高1.8分基本属于杯水车薪。

不仅如此,俞民对此政策甚至有些抵触,“国家平均上调上网电价2.6分,安徽只调1.8分,地方发电企业本身就无法与五大发电龙头相抗衡,如今地方定价的差距造成双方电价不能保持同步上涨,劣势更加明显。”

在俞民看来,如今五大发电龙头为争夺市场,在全国进行布局、四处渗透,而皖能合肥公司作为地方电企,在承担保障地方用电义务的同时,却无法获得地方政策的相应支持。

“巢湖被拆分,一部分划归合肥,但巢湖电厂那两台60万千瓦的机组却是华能的。”俞民显得有些愤慨。他透露,当年为保长三角用电实施的“皖电东送”,总量758万千瓦的机组,皖能一台都没有。

然而,周云峰却认为俞民的抱怨并无道理。他表示,“不能因为是地方企业,就要地方政府大力支持。对于地方政府而言,谁交税?谁能提供大量的市场份额?谁能保证供电?这些才是重要的。”

事实上,尽管央企的强势地位给地方火电企业造成一定的生存难度,然而这并不是最大的麻烦,问题的根源还是积重难返的煤电体制。

在中国,煤市场是开放的,电煤仍处在国家计划下。按煤炭订货会规定,电煤合同需要电厂与国有煤矿直接签署,价格由发改委制定。除此之外流向市场的自由煤的价格完全由市场的供需来决定。

制度不甚合理,问题自然无法避免。当国家强制零售商按照低于市场价出售电煤时,为了避免损失机会成本,零售商纷纷停售,直接导致发电厂低价购买的电煤严重不足。接着,扣下的低价煤流向市场,中间商中饱私囊的同时,电企的发电成本却成倍的提高。

“发电行业的效益每年都在下降,尽管我们仍然活着,但只是苟延残喘。”俞民的措辞显得有些激烈,“游戏规则要合理,市场煤随随便便就涨价,流失的是国有资产,获利的则是中间商。”

从文件可以看出,与以往只涨电价不限煤价相比,此次调控相对较为科学,但俞民仍然认为,5%的额度还是无法让电企达到盈亏平衡点。

他给记者算到:原先安徽省重点煤是每吨560元,现在限涨5%,也就是最多每吨可以涨28元,之前上调的1.8分电价就被上涨的煤价抵消了1.4分。而据有关专家计算,对省内多数火电企业来说,在煤价不变的前提下,上网电价需上调4.2分,才可能达到盈亏平衡点。

其实,相对于央企、煤企,最让火电企业感到无奈的是处于绝对垄断地位的国家电网。

2003年1月,国务院《电力体制改革方案》(即“5号文”)出台。实行厂网分离之后,国家电网以垄断的姿态坚挺不倒,电厂则在“市场煤”的价格持续高位运行和政府管制的上网电价不变中艰难生存。这样的情况,八年来丝毫没有任何改观。

“电厂是弱势的,因为电厂之间存在竞争,而电网则是我们唯一的买家。”俞民表示,这鸡蛋与石头相碰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介入电网是不可能的,我们也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在质量、性能和服务水平上提高自己。”

近几年的“煤电联动”是个出路,不过也仅是治标不治本。

“电网不打开就不能根除现状。”作为电厂一方,俞民希望电网能够完全的实现市场化,用市场来调节电煤、电厂、电网的纠结关系。但这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