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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中的己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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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试从海德格尔的存在论的角度论述《妻妾成群》中颂莲的疯癫状况。在故事中,一口废井,牵引出几段往事,几具残骸,也牵引出颂莲的几许情绪,一段人生。颂莲没有成为废井的祭品,却因为目睹了废井的秘密而终陷疯癫。面对那口人人忌讳的死人井,颂莲从感到“好奇”走向“怕”直至在分裂之际而生“畏”。疯子颂莲,拒绝维护死人井秘密的颂莲,被陡然隔离在陈府乃至整个世界之外,悚然无亲。自此,一道裂隙横陈在颂莲的生命里,而畏作为分裂之际的此在之情绪,它同时开启出另一道光照:分裂之际人的此在面向无而超越了存在者整体,在超越之中,己的能在于裂隙之嵌合中而得到持存。分裂是此在嵌入无中的畏之情绪,是此在为维护人之本质的一种牺牲,更是此在源于己而无所意求的另一种气息。在分裂之中,此在达乎本质。

[关键词]牵连 分裂 情绪 畏 无 超越 己持存

[中图分类号]I0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2011)09-0084-03

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讲述的是一个十分古老而忧伤的故事。像中国古代无数的封建家庭一样,富商陈佐千妻妾成群,而颂莲就是他新娶进门的第四房太太。初入陈府之时,本是一个女学生的她清秀脱俗,深得老爷宠爱,可这样一个姣好美丽的四太太,结果却变得疯疯傻傻,悚然无亲。像飞浦的箫声一般,故事弥漫着一种难言的凄清落寞,仿佛孤寂萧索已经先行笼罩在颂莲的命运里。

而预示牵连着颂莲命运的首先照面之物,是陈府后花园中紫藤架下的那口废井。

当那个秋季初次见到那口井,看着井旁秋风中摇曳着日日清淡的紫藤花,蓝黑色的井水和水面浮着的陈年的落叶,颂莲就感觉异常亲切,她告诉二太太卓云:“我刚才在紫藤架那儿呆了会,我挺喜欢那儿的。”可卓云的态度却有些不同寻常,只闪烁其词地告诉她那里死过几个女眷之后,就匆匆回避了这方面的话题。也许正是陈府上下对于废井那讳莫如深的态度,使这口废井,在颂莲的眼中变得更为触目。仿佛废井是一种蕴含深意的指引,指引着颂莲探寻她的命运。以后的日子里,她便常常依循这指引来寻视陈府那为人忌讳的秘密。

当颂莲再次向陈佐千问起废井之事,他只是和陈府其他人一样,敷衍搪塞,不愿多说。

倒是三太太梅珊不避忌讳,口无遮拦:“偷男人的都死在这井里,陈家好几代了都是这样……梅珊走到废井边,她也朝井里看了会,然后一字一句念了个道白:屈、死、鬼、呐――”。

而最清楚这废井其中缘故的当属已在陈府服侍多年的老女仆宋妈。自从宋妈更加明确地告诉颂莲关于废井的最后一个死者――四十年前死的老太爷的小姨太太的死因之后,更是加深了她的惧怕:“夜里颂莲因此添了无名的恐惧,她不敢关灯睡觉。关上灯周围就黑得可怕,她似乎看见那口废井跳跃着从紫藤架下跳到她的面前,看见那些苍白的泛着水光的手在窗户上向他张开,湿漉漉地摇晃着。”

不久之后,颂莲的担忧,疑虑和惧怕就得到了印证,她亲眼目睹了曾无比渴望亲证的那一幕:陈府将与医生私通的三太太梅珊活活投入井中溺死。颂莲的所有疑虑解散了,鲜活的事实摆在她的眼前。而当亲历梅珊之死时,“大概静默了两分钟,颂莲发出了那声惊心动魄的狂叫。陈佐千闯进屋子的时候看见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拼命揪着自己的头发。颂莲一声声狂叫着,眼神暗淡无光,面容更像是一张白纸……他清楚地意识到这是颂莲的末日,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女学生颂莲了。”当颂莲惊悚无比的一遍遍散布着他们杀人的秘密时,“陈佐千说,胡说八道,你看见了什么?你看见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看见。你已经疯了。”也许,颂莲初入陈府时莫名的对于那口废井的好奇与害怕是不无理由的,那一刻她似乎已隐隐预感到自己先行注定的命运:“从第二天早晨起,本地的人们,上至绅士淑女阶层,下至普通百姓,都在谈论陈家的事情,三太太梅珊含羞投井,四太太颂莲精神失常。”颂莲疯了,在废井向她敞开一切之时,她成了悚然无亲的疯子。

“让某某东西来照面本来就是寻视着让某某东西来照面,而不是一味感受或注视。现在我们可以从现身出发而更鲜明地看到,寻视而操劳着让某某东西来照面具有牵连的性质。”①那口井,来到颂莲身旁和她照面的那一口废井,不仅联系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陈年往事,也牵连出一个隐秘而真实的世界,废井在它所牵连出来的存在着整体中向颂莲走来,作为联系着整个陈府的存在者整体来和她照面。这口埋葬了无数鲜活生命的废井,那蓝黑色的井水似乎是因为浸泡了过多的尸体而熏染成色,那井水上漂浮的残叶似乎是有意遮掩腐烂的残骸。这古井残骸将整个陈府收入寻视,废井的合世界性便随着梅珊之死在疯癫着的颂莲那里呈报出来。在呈报出来之际,颂莲疯了。也正是在疯狂之际,整个世界得到呈现。

毋庸置疑,在颂莲眼中呈现出来的是世界的沉沦――陈府无情地将梅珊活活杀死,是悬浮的闲言――本地的人们都在议论着梅珊因为而含羞投井,是那个清秀脱俗的女学生颂莲所不可接受的肮脏和深深惧怕的丑陋。毋宁说,世界呈现为一种限制。

这口废井,连着无数的残骸和整个世界一起,在给予颂莲的巨大刺激后最终将她引向疯狂。正如医学上的名称――精神分裂症一样,疯癫,亦即分裂。它开启出一道裂隙,将颂莲原本完整如一的生命刹那间劈开,一边是正常,一边是疯癫。

然而,颂莲是为什么又是怎样一步步走向分裂的?作为女学生的她,四太太的她和疯子的她之间真的被一道裂隙完全隔离了吗?为什么单单只有她分裂了而旁人依旧正常如初?这分裂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海德格尔说,“‘此之在’在其‘它存在着’之中以情绪方式展开了。”②让我们首先从颂莲的情绪状态着手,来一一破解心中的疑问。

作为陈佐千的新宠,当颂莲初次见到紫藤架下的那口废井时,便倍觉亲切,异常欢喜。此外,初来乍到的她更多感到的是好奇:“她吐了一口气,回头又看那个紫藤架,架上倏地落下两三串花,很突然地落下来,颂莲觉得这也很奇怪。”而第一次向二太太卓云说起紫藤架时她的闪避态度,更加深了颂莲的好奇:“颂莲还要打听,卓云就说不上来了。”“好奇”是废井牵连出颂莲的第一个情绪。凭着这好奇,颂莲一直都没有间断过对于废井传说的探寻。这种好奇,可说是此在在寻找远方的事物,是此在离开切近上手的东西而趋向于遥远陌生的世界。它是此在不断翻新的变异着寻求的不安和激动,然而,它只不过是此在之沉沦。四太太颂莲当时对于废井及其传说的好奇,与他对于陈佐千,对另外三房太太,对陈府的其他一切的好奇是没有本质差异的,毋宁说是作为初来乍到者的转瞬即逝的好异鹜奇。

完全打破和消散了颂莲的好奇之情绪的是在陈府服侍多年的老女仆宋妈。此时的颂莲已从陈佐千的新宠成为过气了的旧爱。随着废井故事的慢慢被打开,新鲜的好奇逐渐被对于“死人井”的害怕而取代。而当她在宋妈那里得知废井最后一个死者的具体情形后,更无疑加剧了她的害怕:“颂莲因此就添了无名的恐惧,她不敢关灯睡觉。关上灯周围就黑得可怕,她似乎看见那口废井跳跃着从紫藤架下跳到她的面前,看见那些苍白的泛着水光的手在窗户上向他张开,湿漉漉地摇晃着。”面对曾经姨太太的悲惨命运,已濒临失宠的四姨太太颂莲感到的是无名的恐惧,即“怕”,是对于这口井牵连出来的具体事实的有所恐惧的怕。怕总是怕之何所怕,总是对于周围世界中有所操劳所及的存在者的怕。怕并不发源于此在自身。在怕之中,颂莲恐惧的是姨太太的死,是废井的召唤,是陈佐千的威胁。

就像废井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一样,颂莲的惧怕也很快得到了印证。不久,三太太梅珊因与医生有染而被陈府投井,活活溺死。而颂莲,已失去陈佐千宠爱的四太太,偏偏亲眼见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光着脚站在地上,拼命揪着自己的头发。颂莲一声声狂叫着,眼神暗淡无光,面容更像是一张白纸”,可见此时亲眼看到陈佐千杀人的颂莲,已完全地失去常态,正如陈佐千意识到的一样,颂莲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女学生了,她已走到了她的末日,她疯了。废井的传说终于得到亲证,当所有疑团解开之际,疯子颂莲于她疯癫的刹那间开启出她的最后一道情绪――“畏”。

在那口废井的牵引下,颂莲从初来乍到者的新鲜好奇,到对于废井这口死人井的怕,直至最后走向将笼罩她一生的畏。在对于废井的一道道情绪中,颂莲将自身敞开。然而,随着梅珊之死,四太太颂莲刹那间消陨了,重新绽出为一个全然疏异的女人:疯子颂莲。从此,她的生命将永远定格在疯子这个位置上。毋宁说,是分裂,将颂莲完全地本真地绽出,是畏,使她的己存在得到持存。那么,疯子颂莲,在她最后一道将弥漫她一生的情绪――畏之中,又将开启出怎样一道光照?

对于畏的道说,首先离不开的依然是怕。正是因为先行存在着对于那口废井的害怕,才导致颂莲一步步走向分裂之际的畏。在陷入疯狂的那一刹那,怕渐渐隐退,畏随之开启出来。如果说怕是在健全理智之下的有明确所指的何所怕,那么此时陷入谵妄状态的颂莲,所畏之物又是何所向,何所指呢?毋宁说,疯子颂莲此时面对的已不再是这样那样的有具体所指的东西,而是一种面向“无”而开启出来的、无所指亦无所向的、对于存在者整体的畏。“唯因为畏暗中总已规定着在世的存在,所以在世的存在才能够作为操劳现身的寓于‘世界’的存在而害怕。怕是沉沦于“世界”的、非本真的而且其本身对这些都还昧而不明的畏。”③也就是说,在分裂之际,颂莲从对具体事件死人井的非本真的怕转向了本真的源于自身的面向无的畏。

畏不是畏之何所畏,而是面对无之畏。“畏启示无。”④

畏联系着无。那么这是怎样一种无?这种无不是这样那样的否定,而是作为否定的本源。无是否定的本源。我们何时感到过这种无?当我们日常生活中感到百无聊赖之际,无向我们袭来。“这种深刻的无聊犹如寂然无声的雾弥漫在此在的深渊中,把万物、人以及与之共在的某人本身共同移入一种奇特的冷漠状态中。”⑤这时我们为了打破这无所事事的百无聊赖而被迫拥有事物占据自身的行为,便是无之当前的证据。“人在一种情绪中被带到无本身面前。”⑥如同在那无聊中一般,在畏之情绪中,无向此在袭来。分裂着的颂莲,受到巨大刺激而无比的惊恐畏惧,可是,她畏的是什么?是废井,陈佐千,梅珊?不,那只是怕,是有所指向的怕。此时分裂着的她所畏的已经不再有所指向,不再有所意求,不是任一个谁,也不是这样那样的具体存在者,疯子颂莲所畏的是作为无之到来的整个世界,是找不到任何对象的无物之阵,是处处弥漫的无处不在却又无所指向的存在着整体。在这无所指向之中,最后竟是连存在者整体也脱落了,剩下的只是苍茫无据的一片无。陈府乃至整个世界随着梅珊之死一起在颂莲的世界里脱落了,无随着这种脱落而开启出来,疯子颂莲孤身在无中漂浮零落,仿佛如她初见废井旁那两三串紫藤花的情形一般,她“在秋风中摇曳”,“一天天的清淡”,到后来竟如花从“架上倏然落下”那般,从世界中“很突然的落下来”,落在无中,漂浮无据,茫然失所。

然而,分裂着的她,面对着无而畏着的颂莲,在这茫然失所中真的一无所获吗?她尽然只是一个毫无目的的满口胡言的疯子吗?不是的。在畏之中,还发生着“无化”。如果说那口废井是对于世内存在者的指引,那么无,就是对于存在者整体的指引。在这无之中,发生着“对脱落着的存在者整体的指引,它把这个存在者整体从其完全的、迄今一直遮蔽着的奇异状态中启示出来,使之成为与无相对的绝对它者。”⑦对于颂莲来说,在畏之中,无作为对脱落着的存在者整体的指引,把这个存在着整体从一直遮蔽着的奇异状态中启示出来:在陈府中的水井原来是埋藏过无数鲜活生命的死人井,陈府不断地凿井原来是为了杀人。这样一个存在者整体在无化中向颂莲敞开,敞开为一种沉陷。在这敞开之际,沉陷着的存在者整体自行呈现为与无相对的绝对它者,而在畏之中嵌入无的此在,与无一道成为与存在者整体相对的绝对它者:即嵌入无之中的分裂着的颂莲,此时已经把陈府及其一切置之度外了,只不过是自身之外的绝对它者。本质上,她已不再是陈府的一员,不再是当地的一员。她已悚然无亲。她分裂之时却已经超出存在者整体之外而存在了。在处身于存在着整体之外时,颂莲获得了超越。“此在基于隐而不显的畏而被嵌入无之中的状态,就是对存在者整体的超逾,即:超越。”⑧超越,在颂莲分裂着嵌入无之畏时,向来已经昭然若揭了。

而她为什么能够得到超越呢?在这种超越中又呈现出来了什么?

因为有所畏不仅仅源始地直接把世界作为世界开展出来,而且使此在个别化为其最己的在世的存在,即:畏使己的能在得到持存。正因如此,此在才能超越存在者整体,而在超越中呈现的也正是己的能在。颂莲在她分裂着的超越之际,呈现出来的正是曾经那个清秀脱俗的女学生自身。因为如果面对梅珊之死颂莲没有疯狂,她像卓云们一样完好如初,那么沦为卓云们一样的“常人”的颂莲还是那个曾经的脱俗的女学生吗?那不是成了杀人的帮凶?陈佐千的傀儡?那才是真正的裂变。恰恰相反,正是在对陈府激烈抗拒对梅珊无比悲痛的疯子颂莲的这种疯癫的状态中才使得昔日曾经美好脱俗的女学生颂莲得到持存。她还是她,陈府在变化,可是颂莲没有改变,内心深处那个不同流俗的她依旧完美如初。为了保持自己己的曾在,也许分裂是必然的选择,亦或难逃的宿命。正是分裂,才使得此在从沉沦的世界中抽身回来:疯子颂莲,她拒绝参与对死人井的遮掩,拒绝成为陈佐千的帮凶,拒绝建构那沉沦世界的闲言。如果说世界在敞开之时呈现出来的却原来是一种沉陷,那么拒绝着沉沦世界的这个疯子,不正是曾经那个清秀脱俗、纤尘不染的女学生吗?对于此在的曾在,那个曾经清秀脱俗的女学生颂莲,正是在分裂之际将曾在在当前完好地绽出。曾在和此在在分裂中作为己的存在而得到嵌合。分裂,乃是嵌合,将曾在与此在嵌合在己的能在之中。分裂状态只是此在的一种变式,本真的此在就在这种变式中如其所是地自行呈现。

疯子颂莲,在畏之中,孤绝地超越,本真地绽出。“这种畏缩照亮并保护着那个人之本质的处所,在其中人才有归家之感,才持留于持存者中”。⑨在畏的保护下,裂隙使此在超越于存在者整体,又悄然无声地将曾在与此在嵌合于自身,在嵌合之际,畏照亮此在最己的自身。分裂的此在在畏之情绪中归于本源,达其己。畏使己的能在得到持存。颂莲己的此在在畏之情绪中如初地绽出。

分裂,开启出此在之畏。亦或,分裂更是此在的一种牺牲。“牺牲乃是为存在者而把人之本质挥霍到对存在之真理的维护中,这种挥霍由于起于自由之深渊而解除了一切强制。”⑩为了使自己的己存在得到持存,此在在自由之深渊中不得不将自己挥霍为牺牲,分裂正是牺牲的一种样式。陈府在废井的牵引下敞开为一道埋藏着无数尸首的深渊,为了使己的此在得到持存,牺牲难道是颂莲在劫难逃的宿命!分裂使此在在己的维护中得到牺牲。这作为分裂的牺牲,是颂莲向昔日四太太的无言告别,亦是对女学生颂莲的人之本质的源初回归,是此在的对于自身的己持存的赫然见证。

颂莲疯了,可是她还是她,现在的疯子颂莲正是曾经清秀脱俗的学生颂莲。本真的此在在裂变中得到了持存。在这谵妄状态中,颂莲终将永远逃过废井的召唤,远离扰攘不宁的纷争。她“背离了一切有所计较的自身贯彻活动”。她的疯狂“不再具有任何什么欲望意义上的意愿”。她的分裂“并不谋求任何被制造的东西”。

“这是另一种气息,不再追求这种或那种对象事物,它是一种无所求的气息。”在这另一种气息中,此在无所意求,不计成效。此在自身成其本质。

四太太颂莲,面对那沉陷之中的日常的熟悉,决然分裂了。在疯子颂莲分裂之际,在此在基于隐而不显的畏而被嵌入无之中时,又依稀呈现昔日那一袭白衣黑裙、清秀脱俗的女学生颂莲。此在于畏中实现了对于存在者整体的超逾,亦将己的能在得到持存。

分裂是一种嵌入无中的畏之情绪,一种寂静无言的牺牲,一种无所意求的气息,是此在寓于己持存中的大地之上的诗意栖居。正像里尔克的诗之道说的那样:

尽管世界急速变化

如同云形之飘忽,

但完成了的一切

都归本于原初。

注释:

①②③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上海:三联书店,2006年,第160页,第157页,第219页.

④⑤⑥⑦⑧⑨⑩海德格尔.路标.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129页,第127页,第128页,第132页,第137页,第359页,第361页.

海德格尔.林中路.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年,第3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