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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共同富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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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0年,刘秉文十七岁,那年他正在老莱高小五年级读书,快夏锄的时候,妈死了。家里只有七十岁的爷爷和八岁的妹妹,光他爹自己连做饭也顾不上,别说干庄稼活了,就让秉文回了家。秉文一想到自己要在这北大荒干一辈子庄稼活,心里很难受。多亏村里的党支部书记孟继信不时来找他谈话,才渐渐使他思想上开朗起来。有一次,孟继信对他说:

“前年我到罗北县,隔着黑龙江,对岸就是苏联的国土。我站在城头上瞧着,人家打下的粮食都用大卡车拉,一辆接着一辆,简直望不到头尾。再回头瞧瞧咱们的北大荒,不也都是一脚踩得出油来的黑土?不也那么宽阔无边?从兴安岭一直向东南伸延,跨过嫩江,沿着松花江、黑龙江,直到乌苏里江,这一片大草原怕不有成千斤公顷!可是,你想想吧,只隔着一条江、人家苏联是个什么光景!要是咱们使一把劲,好好照着党的指示办事,走合作化的路,把人们组织起来,干他五年十年,总有一天,也会像苏联那样。谁能说北大荒没有前途呢?就怕没眼光,没志所!”

秉文听了这段话,心里很激动,终于下了决心,扛起大锄来,跟着爹到地里去干活了。

那时他家已经参加了互助组。哪知道刚开始产地,地里活正紧的时候,互助组组长郭春芳反倒把他家、和他妹夫倪洪福,还有刘凤山三家贫困户扔下不管了。他爹就赌气要单干。正好那几天,他妹夫倪洪福家塌了墙,倪洪福只好单枪匹马独自来拾掇,一个人又和泥又铡草,抹了一袋泥,还得自己爬下梯子来取,上来下去,一失脚,从梯子上摔下来,受了伤。他爹只这个女婿,急的牙根发疼。

秉文心里想:办互助组原就是为了互相帮助,克服因难,怎么单单正在这小节骨眼上,人家反倒排斥我们呢?他就去找孟继信。孟继信说:“这就是两条路的斗争。郭春芳自己富裕了,一心想个人冒尖了。要是大家都富裕了,他还能冒尖?看情况,他一时也很难回心转意,加上你爹那个倔脾气,就是郭春芳请他回组,他也不会干。眼下地里的活又是一天也耽误不起,不如你们几家贫困户自己干,另外组织个互助组。”

秉文就回来说服他爹。他爹眼看着地里的草长得比庄稼还快,再加上女婿又躺下来,真要单干,也实在过不了这一关。他嘴上还挺硬:“当真离了互助组就活不成啦?”心里可也活络了,加上秉文一劲儿说好说歹,于是就和他女婿倪洪福,加上刘凤山,又吸收了赵全福等另外两户,成立了互助组。大家就选秉文当了组长。

第二年,村里新搬来了李万全、李天仲、于瑞福三家。这三家每家只有一个劳动力,一头牛。春耕快结束的时候,这三家的地还没下一犁。他们就来找秉文想办法。这时,秉文他们组里的地种得差不多了,秉文在组里一说,第二天就出了两付大犁,两天功夫,把三家的地全种上了。这三家又来找秉文,要求长期参加互助组。秉文想起了孟继信”应该帮助贫困户”的话,立刻答应了。

哪知道回到组里一说,他爹第一个就反对:

“这可拉帮不起!三家一匹马也没有,做活又稀松!让让他们参加旁的互助组吧!

他妹夫倪洪福也打边鼓,说:“爹说的不差,人多事难办,还是咱几家干吧!”刘凤祥、赵全福也都一声儿也不出。

秉文急了,就说:

“郭春芳组里不是人硬马硬么,为什么光把咱三家甩了?当时咱们急成什么样子?才多大功夫!就忘啦!这不是和郭春芳的思想一样吗?“

大家叫他这一说!也就没话了,那三户就留在组里了。

组里人一多,事情也就多了。那时候,组里还没有贯彻执行车、马评分的制度,谁使了算白使。秉文家有一辆车,他爹早就觉得不上算了,老是对秉文嘀咕,秉文却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一天,他爹见车轴都磨细了,一生气,就悄悄把车上的别头针摘下来。第二天刘凤祥套车去送粪,刚走了几步,车轮就哗地掉了,把刘凤祥摔了个脸朝天。刘风祥钻到车底下,看出了是怎么回事,就气虎虎来找秉文:“你家的车不让使,说话呀,使这暗计干什么?”别人也都发起牢骚来,“嫌我们没车,早说话,我们好另打主意!”把秉文说得脸通红,回去一问他爹,他爹说:“我这车不是官车!白使了不算,坏了还得我掏钱修理,没那宗便宜事!他们不乐意,我退组单干!”

秉文气得躲到邻居赵大胜家,直掉眼泪。孟继信知道了这事,赶忙来找他,说:“革命嘛,就是要克服困难!谁开头工作都是一样。干什么事,自己首先要坚决,不能动摇。这事好办,上级早就指示要贯彻车马评分制度了。”接着孟继信就到他们组里开了会,帮他们订下了车马评分、批评、自我批评等制度。区里技术推广站又帮助他们使用了双轮一铧犁,推广了追肥、苞米杂交、种籽消毒等先进经验。

这年秋收,全组丰收,每垧地的平均产量大豆八石,小麦二石七,谷子十一石,比去年多打了三分之一,被评为全区模范互助组。

哪知道接连两年丰收,秉文他爹的心思变了。 秉文家这一年打下的粮食,比哪一年也多,余粮足有十五六石。槽上又拴减三匹桃红马,车棚里还搁着一辆槐木钢轴车;秉文娶了媳妇,家里人手也不缺了。于是他爹心里另有了小九九:车马都有了、吃穿也不愁了,到了农忙,有了三匹马!不愁换不到人工;再雇上几个短工,鼓捣得好,不比互助组强?又清闲,又自在……!就打定主意,要单干了。怕就怕秉文不干,于是他就设法要把秉文支使开。

刚巧组里核算车马工资的时候,他坚持两个半人工换一个马工,秉文没听,硬把马工价压到一个半人工换一个马工结了账。他就和秉文吵了一架。他左思右想,觉得非得把这小子支使开才不得手脚,就悄悄到老莱供销合作社,托人给秉文找了个工作。回来刚一说,秉文就不同意,于是他就大闹起来,把儿子、媳妇叫到跟前,气呼呼地说:

“我也是入土半截的人了,犯不着跟你们成天生闲气。你们的羽毛乾了,翅膀也硬了,用不着我这个老头儿啦!咱们把话说明白:从今天起,咱们一家一灶,你们挪个地方。互助组是你们的家,我这儿盛不下你们了。”

说完,急急忙忙回到自己屋去,伸着指头入到粮食囤里,在谷子堆上划了个记号,对着外屋秉文两口儿又说:“我这粮食你们一粒也甭想吃,我的柴禾你们半截也甭想动,有本事自己去找吃饭的地方!”说着,腾腾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