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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与风筝的真谛――风筝飞得再高再远,都有一根拴着心的线。在婚姻里,那根线就是长长的牵挂和爱,它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无论放还是收,都是爱的体现。放飞婚姻这只风筝是有技巧的。每一只风筝的个性都不一样,完全靠每个人用心把握手中的线。本文意义积极,对于年轻夫妻经营婚姻会很有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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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三月三,一个风筝飞满天的日子。我和小洁相约去江边的沙滩上放风筝。小洁问卖风筝的老汉,什么风筝飞得最高。老汉指着一只老鹰说,就这只。小洁就兴致勃勃要了老鹰,对我说:“你是一只贪恋高空贪恋自由的风筝,我一定要把你放飞得最高最远。”我感激地看着她,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懂我的伴侣。
我生性不羁,喜欢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我的第一次婚姻就是因为受不了拘束很快便宣告结束。有人说婚姻就像是一场放风筝的游戏,男人是风筝,女人就是放风筝的人,婚姻就是那根长长的线。前妻手中的线总在不停地收收收,而我这只风筝总在不停地飞飞飞,最终两人都精疲力竭不欢而散。
小洁说我是风筝中的另类,属于浩瀚的天空,一般人是控制不了的,所以我的第一次婚姻注定要夭折。
小洁是我现在的妻子,她说这话时还是一个旁观者。那时我还是被前妻掌控的风筝,一心想挣脱线的缠绕。小洁亲历了我们那场拉锯战。
那是我初婚不久,一到下班时间,手机就会像闹钟一样准时叫唤。老婆在电话里无非问我今天吃什么,嘱咐我买些什么东西,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提醒我早点回家。这让自由惯了的我很不爽。特别是过去一群常在一起喝酒的同事,一听到我的手机准时响起,就会幸灾乐祸地取笑道:“老婆在家收线了吧?”开始,听到“闹钟”我会很不情愿地往家赶。回去后老婆自然是笑脸相迎,而我一点也不开心。后来,老婆手中的线越拉越紧越拉越急,只要我晚回去半个小时,“闹钟”就会不停地响。有一天一个同事过生日,我提前请了假,大家吃完饭后一起去K歌。我正在和一个女同事满怀激情地对唱《敖包相会》,老婆冷不丁出现在我面前,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惊讶时就被她扔了话筒拉了出去。据说当时她还狠狠地瞪了女同事几眼。当然这是第二天女同事告诉我的,她在说这些时还郑重地提醒我,这个老婆不适合我。
这个女同事就是小洁。人常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能对我说这种话的当然不是一般的关系。小洁不仅是我同事,还是我一个“哥们”,也是我的“粉丝”。大学时我是文学社社长,她是理事。当年在校园里我们就常到大排档吃臭干子喝啤酒吟诗作赋。我的许多灵感就是从大排档捕捉到的。小洁是我的第一个读者,对我的文字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跟今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宋丹丹说的一模一样:“你太有才了。”只是后面还有一句:“不过一般人认识不到你的价值。”老婆到歌厅大闹后,小洁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你老婆就是其中的一个,你不能让你的才华埋没在她的手中。”
她的这句评语对我的婚姻确实很有杀伤力,它让我恍然大悟,结婚这段日子里,我一个字也没写出来。而在我们这个靠文字吃饭的杂志社里,没有作品的编辑连无名作者的好稿都不会给你,更别说约名家的稿子了。小洁的话让我最终做出了离婚的决定。但天地良心,小洁说这话时并不是泄私愤,更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对她也绝对没什么非分之想。要不然大学时我们早就是近水楼台了。我们只是好“哥们”,至于后来成为夫妻,真是一件非常意外也非常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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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婚后,小洁莫明其妙地成了“第三者”。办离婚的过程中,老婆冲到杂志社揪出了小洁,同事们便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们嘿嘿直笑。我对小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干脆咱们遂了他们的心愿得了。”小洁说:“也好,省得背黑锅。”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起。
新婚之夜,小洁说,她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爱一个人就应该给他充分的自由。她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小洁真的说到做到。婚后,她将角色切换得干脆利索,不仅辞职离开了杂志社,还自觉离开我的朋友圈,心甘情愿地当起了我的贤内助。她知道我喜欢舒适的环境,每天将家里整理得整洁温馨;她知道我对吃喝情有独钟,每天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还不时陪我喝几口小酒。那段日子我真是太幸福了,每天一下班就赶回家。同事们笑我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我说这回我是心甘情愿的,但没人相信,他们说一定是小洁给我订规章制度了。为了澄清事实,有一天我故意跟同事们一起去喝酒。同事们打赌说,一会儿小洁准打电话,但直到夜里十二点,小洁都没有给我打电话。而他们的老婆倒是相继在清人。同事们这才服了我,羡慕我有个好老婆。我得意极了,回家对小洁大加赞赏,而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说好了给你足够的空间,有什么好夸的。”
在小洁的宽松政策下,我整个身心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沉睡已久的灵感也在不知不觉中迸发。我连续写了一个中篇和几个短篇,相继在全国各大报刊上发表。
但写作是一件非常艰辛的事情,它必须不断地爬坡,永远没有终点。在爬过一道坡后,我进入了一个疲倦期,身心俱疲。恰好那个时候单位进行人事调整,一个明显不如我的同事做了我的上司,让我感到异常郁闷,很想找个缺口发泄出去。开始,我试图向小洁倾诉,但她每天除了料理好我的生活起居,就坐到电脑前做她的Soho。她说夫妻俩应该各自有自己的空间,互相信任,互不干涉,所以对我的事似乎没什么兴趣。我只好不断地找人喝酒、K歌、打牌,以此放松自己。俗话说,举杯浇愁愁更愁。无节制地放纵自己,不但没能让我放松,反而让我更加郁闷。特别是当玩伴们相继被老婆呼走时,我感到异常孤独。开始我还笑话他们怕老婆,后来渐渐羡慕他们有人管了。
一个周末,我们在酒吧喝酒唱歌,本来约好玩通宵的,但到了晚上十一点钟,玩伴们的手机就开始不停地响。他们自嘲道:“老婆在收线了,这些婆娘真是烦!”又羡慕地看着我说:“还是你有福气,老婆让你自由自在地飞,不像我们,成天被俗气的女人拽着线……”不知为什么,一贯崇尚自由的我听了这话并不得意,相反,我突然感到孤独。这个时候,我一点也不想飞,我很累,多么希望被老婆收线啊。有时候男人就是这样矛盾,有人管时觉得烦,没人管时又想人管。玩伴们走后,我忍不住拨了小洁的手机,关机。又打了家里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回家?干什么去了?是跳舞吗?
早就有人告诉我看到小洁在跟男人搂搂抱抱地跳舞,我当时还开玩笑道:“跳舞不搂着抱着怎么跳啊?”跟我打小报告的人说我太信任老婆了。其实想到小洁跟别的男人搂着抱着我心里也泛酸,但想到她那么信任我,给我充分的自由,我为什么要去干涉她的生活呢?只是这种充分自由的生活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我感觉自己是一只脱了线的风筝,在空中一片迷茫。我将手机铃声开到最大音量,希望能听到老婆的召唤,但它始终冷冷地躺在我的口袋里,让我感到我们的婚姻也在渐渐冷却。
那天我一个人喝得烂醉,直到酒吧打烊才摇摇晃晃地在大街上游荡,渐渐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清冷的街头,是早起的清洁工喊醒了我。时值初秋,微凉的风吹得我的脑子异常清醒。我急忙查看手机,居然没有小洁的一个电话。我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见老婆还在呼呼大睡,我一把掀开被子,怒吼道:“你男人露宿街头,你怎么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小洁揉揉惺松的睡眼,无辜地看着我,说:“怎么啦?你不是不喜欢被人管吗?”
小洁的话让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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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洁迷上了跳舞。她常常当着我的面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有时还问我妆化得怎么样。我心里妒火难捺,但还是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给她打分。我牢牢记住,给对方自由,也就是给自己自由。既然她放飞了我,我也要放飞她。但有一次,她在我面前兴致勃勃地说,有几个舞伴为她争风吃醋呢。我终于忍不住怒吼道:“够了!以后不准出去跳舞了!”小洁惊呆了,继而大笑:“你到底还是在乎我啊!我太高兴了!”我没好气地说:“你还有资格说这话?我彻夜不归你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你在乎我吗?”小洁不认识似地望着我,突然眼睛红红的,眼里渐渐溢出了泪。她委屈地说:“你知道当你深夜未归时我有多担心吗?多少次我忍不住拨了你的号码,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是怕限制了你的自由,重蹈你前妻的覆辙啊!”
我终于明白了小洁的真实想法,十分感动。我拥住小洁,动情地说:“其实不论什么风筝都希望有放有收,我是贪恋高空,但越是飞得高越是希望有人收线,不然我会迷失方向的。”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节,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心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情愫在慢慢滋长。我对小洁说,我们去放风筝吧。小洁望着我连连点头,眼里有泪光在闪。
还是那个老汉在卖风筝,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径直拿了老鹰递给小洁说:“这只风筝飞得最高。”我和小洁惊诧之时,听到老汉说:“什么风筝能飞得高也不是绝对的,关键要看你怎么放。”我们相视而笑。
小洁买了两卷加粗的线,她说,老鹰比别的风筝飞得高飞得远,所以更需要结实的线,这样无论它飞多高多远,线都不会断。
空中,老鹰自由自在地翱翔;地上,小洁在快乐地奔跑着。老鹰忽左忽右,似乎在跟小洁调皮地嬉戏。小洁一会收线一会放线,机智地操纵着老鹰。我的焦点渐渐集中在那根长长的线上。回望这一年薄如蝉翼的纸婚,再看看这一根收放自如的线,我不禁热泪盈眶。
我似乎一下子领悟了婚姻与风筝的真谛――关键不就在那根长长的线吗?是它在维系着我们的婚姻啊。风筝飞得再高再远,都有一根拴着心的线。在婚姻里,那根线就是长长的牵挂和爱呀,它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上,无论放还是收,都是爱的体现。放线,是让对方自由自在地飞;收线,是让对方飞累了温暖地回归。当然,放飞婚姻这只风筝是有技巧的,线收得太紧,风筝会感到累,挣脱线的控制;线放得太松,风筝会无所适从,迷失方向。每一只风筝的个性都不一样,完全靠每个人用心把握手中的线。
(责编/邓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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