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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理论依据、实践需要与作用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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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心理想象可以引发与真实经历一样的情感和动机反应,仅仅想象某一情境就会产生与亲身经历一样的效果,这为群际接触研究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想象接触作为群际接触的一种形式,有效弥补了直接接触的不足。群际焦虑、自我表露、外群体信任和想象情景的生动性中介了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效应,而群体规模、群体认同、接触经历和知觉流畅性则调节了这种效应。未来研究需要具体化想象接触的过程、关注少数群体的想象接触、细化想象接触的时效性、整合群际接触理论。

关键词:想象接触;理论依据;作用机制;偏见;群际关系

1、引言

一直以来,研究者认为积极的群际接触是减少对外群体偏见的最有效策略之一(李森森,龙长权,陈庆飞,李红,2010;刘毅,2007;Pettigrew&Tropp,2006),还将群际接触作为一种干预措施减少对外群体的偏见(Brown&Hewstone,2005)。最近的研究表明,仅仅通过想象与外群体成员接触就可以改善群际关系。如: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Crisp&Husnu,2011;Harwood,Paolini,Joyee,Rubin,&Arroyo,2011;Turner,Crisp,&Lamben,2007;West,Holmes,&Hewstone,2011)、减少对外群体的内隐偏见(Turner&Crisp,2010)、减少自我刻板化和刻板印象威胁(Brambilla,Ravenna,&Hewstone,2012;Crisp&Abrams,2008)、增加对外群体多样性的知觉(Turner,Crisp,et al.,2007)、增加对外群体积极特质投射(stathi&Crisp,2008)、提高与外群体的交往意愿(Husnu&Crisp,2010a;Stathi,Crisp,&Hogg,2011;Vezzali,Capozza,Stathi,&Giovannini,2012;Vezzali,Stathi。&Giovannini,2012)、促进群际合作(Pagotto,Visintin,De Iorio,&Voci,2013)、改善与外群体的群际行为(Birtel&Crisp,2012;Turner&West,2012)。

自从Turner等人发现想象接触可以有效减少对老年人和男性同性恋的偏见后(Turner,Crisp,etal.,2007),研究者们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发现想象接触减少偏见可以适用于不同民族群体(Husnu&Crisp,2010b;Stathi&Crisp,2008)、不同信仰群体(Husnu&Crisp,2010a;Turner&Crisp,2010;Turner&West,2012)、移民群体(Harwood et al.,2011;Vezzali,Capozza,Giovannini,&Stathi,2012)、超重者(Tumer&West,2012)、精神分裂症(West et al.,201 1)。被试样本也开始由英国(Turner,Crisp,et al.,2007;West et al.,2011)逐渐扩展到美国(Harwood et al.,201 1)、墨西哥(stathi&Crisp,2008)、塞浦路斯(Husml&Crisp,2010a)、意大利(Vezzali,Capozza,Giovannini,et al.,2012)和日本(Rivers,2011)。想象接触作为群际接触研究的新取向已经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重视,因此对已有研究进行梳理,理清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理论依据、实践需要及其作用机制,探索进一步研究的方向很有必要。

2、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理论依据

Blair等人(2001)将心理想象界定为“有意识、有目的地对人、物体或事件形成心理表征”。研究发现,心理想象可以引发与真实经历一样的情感和动机反应(Dadds,Bovbjerg,Redd,&Cutmore,1997)。神经心理学的研究表明心理想象与知觉有同样的神经基础,心理想象跟记忆、情绪和自动控制(motor contr01)使用相同的神经机制(Kosslyn,Ganis,&Thompson,2001)。在功能上,心理想象是行为选择、预演、准备和计划的重要成分,也是目标导向行为的重要成分(Marks,1999)。心理想象无论是对学习成绩还是运动表现都有促进作用(Taylor,Pham,Rivkin,&Armor,1998)。

仅仅想象某一情境就有跟亲身经历一样的效果。研究者让实验组被试想象强壮的女人(这是跟人们的刻板印象完全相反的,通常人们认为男人是强壮的,而女人是柔弱的),控制组被试想象在加勒比海度假(无关想象,实验1)、强壮的男人(与人们的刻板印象一致,实验4)。结果表明,实验组被试对女性的内隐刻板印象更少(Blair,Ma,&Lenton,2001)。还有研究关注了想象社会情境对旁观者冷漠效应的作用,研究者发现仅仅想象自己处于大房间中,就会导致人们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出现更少的助人行为(Garcia,Weaver,Moskowitz,&Darley,2002)。也就是说只需要通过想象拥挤的环境,就可以使人们获得迷失感和不负责任感,出现旁观者效应,导致人们更不愿意帮助他人。Garcia等人(2002)还发现,相对于想象与1个人一起吃饭的被试,想象与10个人一起吃饭的被试,更不会帮助实验者完成接下来的任务。由这些研究可以发现,无论是想象人还是想象情境都会对人们的知觉、态度和归因产生影响。

在心理想象相关研究和群际接触研究的基础上,Turner等人发现想象群际接触会对群际态度产生积极影响。与想象旅行的控制条件相比,大学生在想象接触条件下报告了更低的群际焦虑,对同性恋的态度更积极(Tumer,Crisp,et al.,2007)。这一研究开创了想象接触的研究领域。

3、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实践需要

自从1954年Allport提出群际接触假说(Intergroup Contact Hypothesis)以来,研究者对群际接触进行了大量研究。这些研究形成了群际接触理论(Intergroup Contact Theory),揭示了群际接触减少偏见的作用机制,接触类型也从直接接触发展到扩展接触(Extended Contact,内群体成员有外群体朋友)、想象接触等不同类型(李森森等,2010;Crisp&Turner,2009;Dovidio,Eller,&Hewstone,2011;Pettigrew&Tropp,2006)。与面对面的真实接触、扩展接触等接触形式相比,想象接触在性质上更间接。这种间接性既使想象接触面临挑战,也提高了想象接触的实用性,拓展了群际接触理论的适用范围。

首先,想象接触适用的群体更广泛,可以适用于群际关系紧张的情境,甚至群际隔离的情境。在过去50多年中,许多研究表明群际接触可以有效改善群际关系(Pettigrew&Tropp,2006;Turner,Hewstone,&Voci,2007)。不幸的是,现实生活中不同群体间很少有机会进行社会交往或没有意向进行社会交往(Paluck&Green,2009)。在美国,绝大多数黑人和白人还是居住在不同的社区,上不同的学校,生活在各自的社会网络中fDixon,Durrheim,&Tredoux,2005)。在南非,只有6.6%的白人和1.5%的黑人拥有较多的外种族朋友。绝大多数人都从来没有或很少参加过多种族的聚会(Gibson,2001)。在北爱尔兰,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居住在不同的社区,即使社区中居住着外群体成员,所占比例也很低(Paolini,Hewstone,Cairns,&Voci,2004)。在一些国家和地区,族群隔离更严重。如:塞浦路斯的绿线和以色列的西岸墙(Pettigrew,2008)。对于这些群体来说,群际接触很难实现,但它们又是最需要通过群际接触来缓和群际关系的群体。Turner,Crisp等(2007)发现,在完全不认识外群体成员的条件下,也可以通过想象接触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想象接触成为一种有效的替代干预(crisp&Turner,2009)。

其次,想象接触可以消除接触前焦虑对直接接触的消极影响,为进一步的接触铺平道路。当人们在群际交往中害怕被排斥、被歧视,害怕交往同伴或者自己采取攻击时就会引发群际焦虑(stephan&Stephan,1985),使人们回避群际交往。而想象接触并不是面对面的接触,不需要担心会受到歧视和攻击,人们有更少的群际焦虑(Dovidio et al.,2011)。而且,想象没有威胁的接触情境会使人们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害怕外群体成员。人们在进行群际接触前花时间想象群际接触,会降低群际焦虑,提高群际态度,更期望与外群体成员接触(Turner,Crisp,et al.,2007)。即使是高焦虑个体,也可以通过想象接触提高外群体态度。Birtel和Crisp(2012)让大学生先评价自己对留学生的群际焦虑,然后让一半大学生想象与留学生交往,另一半大学生想象外面的风景。想象任务完成后,询问大学生是否愿意给留学生写封电邮,回答愿意的大学生给予足够的时间写信并评价写信的难度,最后完成Stroop任务。结果表明,高群际焦虑大学生通过想象接触更愿意给留学生写电邮,然而高焦虑个体在给留学生写信时更困难,需要耗费更多的认知资源,导致Stroop任务表现不佳。

最后,想象接触可以提高个体的交往意愿,为成功的面对面接触做好准备。在一系列通过接触改善群际关系的策略中,把想象接触作为接触连续体中的第一步将会更有效地缓解和减少偏见(Crisp&Turner,2009)。考虑到行为意愿是最接近真实行为的心理变量,在接触研究中研究者经常将行为意愿作为重要结果变量(Pettigrew&Tropp,2006)。Anderson(1983)的研究发现,相对于没有想象自己献血的学生,那些想象自己献血的学生报告了自己更可能去献血,有更高的献血意愿。也就是说人们从事某一行为的可能性是基于人们是否愿意去做这一行为的程度。Husnu和Crisp(20lOa)让非穆斯林大学生想象与穆斯林的积极接触,被试报告将来更愿意接触穆斯林。即使是在塞浦路斯这样不同族群很少有机会直接接触的情境中,重复想象与希腊族塞浦路斯人积极接触的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也报告了更愿意与外群体成员接触(Husnu&Crisp,2010b)。

想象接触既有上述3个优点,也有一些不足之处。如:通过想象接触提高的群际态度既不像直接接触那么有效,也不像直接接触那样持续很长时间(Crisp&Turner,2009),;对于低偏见的群体,想象接触并不能进一步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Brambilla et al,2012)。因此,想象接触在有些条件下是有效的,有些条件下是无效的,并不能完全代替直接接触。接触连续体中的每一种接触形式都是必不可少的(Harwood,2010)。

4、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作用机制

想象与外群体成员进行积极接触可以减少外群体偏见。厘清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作用机制,将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想象接触的作用,在实践中更有效地应用这种干预措施。

4.1 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中介机制

研究者发现群际焦虑(Turner,Crisp,et al.,2007;Husnu&Crisp,2010a;West et al.,2011)、自我表露(Vezzali,Capozza,Giovannini,et al.,2012)、外群体信任(辛素飞,明朗,辛自强,2013;Pagotto et al.,20 1 3;Vezzali,Capozza,Stathi,et al.,2012)和想象情景的生动性(Husnu&Crisp,2010a)在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效应中起着中介作用。

4.1.1 群际焦虑

群际交往的质量因个体控制自己焦虑情绪和不确定感的差异而不同(Gudykunst,1998;Amodio,2009)。在不同群体交往中,人们越能够控制自己的焦虑情绪,越会与外群体进行积极交往,外群体成员也越容易以积极的态度来回应,从而使跨族往进入良性循环。而想象接触并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个体更容易控制自己的焦虑情绪,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研究者让异性恋男大学生想象与男同性恋聊天半个小时,然后让大学生评定自己的群际焦虑并评价男性同性恋群体。结果表明,相比于想象在南部旅行3天的大学生,想象接触条件下的大学生群际焦虑更低,对男性同性恋的评价更高,群际焦虑起着完全中介作用(Tumer,Crisp,et al.,2007)。也就是说通过想象接触,大学生降低了群际焦虑,从而提高了对男性同性恋的评价。想象接触还可以降低对穆斯林群体的群际焦虑、积极评价穆斯林群体,并进一步提高与穆斯林群体的交往意愿(Husnu&Crisp,2010a)。即使是对于高攻击性的、行为很难预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通过积极的想象接触也降低了人们的群际焦虑,进而提高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评价(West et al.,2011)。只是需要更好地控制想象情境,才能进行积极的想象接触。

4.1.2 自我表露

自愿向他人呈现亲密信息可以导致交往双方互相表露,从而达到相互吸引、建立亲密的友谊(Berg&Wright-Buckley,1988;Miller,2002)。因此,向外群体不断自我表露可以建立超越群体边界的亲密友谊。研究表明跨群友谊和扩展接触可以促进白人初中生的自我表露,从而提高对南亚人的评价(TurneL Hewstone,et al.,2007)。与真实接触一样,想象与外群体成员接触也可以引起人们的有意识加工过程(Crisp&Turner,2009)。想象接触也会提高人们的自我表露意愿,进一步导致更愿意与外群体交往。研究者让5年级学生想象与一位陌生的移民孩子交往,相对于没有进行想象的控制组学生,进行想象的学生与移民群体的交往意愿更高,对移民群体的内隐偏见更低。其中自我表露在想象接触与交往意愿间起中介作用,而在想象接触与内隐偏见间的中介作用不显著(Vezzali,Capozza,Giovannini,et al.,2012)。

4.1.3 外群体信任

外群体信任对于建立和谐的群际关系至关重要,是通过直接接触减少偏见的中介变量(Tam,Hewstone,Kenworthy,&Cairns,2009)。信任与透明感和确定感有关(Rousseau,Sitkin,Burt,&Camerer,1998),信任表明个体对他人行为和意图的积极期望和自信(Tropp,2008)。信任虽然很难建立,但一旦建立,就会促进不同群体间的合作和助人行为(Ferrin,Bligh,&Kohles,2008)。想象与外群体成员接触可以增加信任感,进而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更愿意与外群体交往。研究者让4年级学生想象与一名刚加入本班级的移民儿童积极交往,相对于没有进行想象的控制组学生,进行想象的学生赋予移民群体更多积极的特质,与移民群体的交往意愿更高。无论是对于外群体评价还是外群体交往意愿,外群体信任都起着中介作用(Vezzali,Capozza,Stathi,et al.,2012)。通过想象接触建立的群际信任还会促进合作行为。研究者通过最简群体范式的分配钱任务发现,想象与穆斯林积极接触的非穆斯林成人更多地采用合作策略,以便使自己所在群体和穆斯林群体的利益最大化(Pagotto et al.,2013)。

4.1.4 想象情景(scenario)的生动性

想象情景的生动性是心理想象研究的重要变量(Marks,1999),想象越生动,越容易达到实际认知的效果。研究表明提高想象情景的生动性就会提高行为意愿、促进相应的行为,不管这种生动性是通过想象具体行为获得的(Ten Eyck,Labansat,Gresky,Dansereau,&Lord,2006),还是通过想象具体过程获得的(Greitemeyer&Wturz。2005;Taylor&Pham,1998)。Husnu和Crisp(2010a)让非穆斯林大学生想象与穆斯林积极交往,其中生动想象组要求大学生想象交往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而普通想象组并没有时间和地点要求,想象接触后两组被试都要对自己的想象情景进行生动性评定。结果表明进行生动想象的大学生有更高的接触意愿,对穆斯林群体的评价也更积极,被试所报告的想象情景的生动性起着中介作用。也就是说进行生动想象交往的大学生报告了更生动的想象情景,进而对外群体的交往意愿更高。还有研究发现,由于精神分裂症的高危险性和不可预测性,想象与精神分裂症的接触不仅不能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甚至会起到反效果(实验1,West et al.,2011),只有充分保证想象情景的积极性和生动性时才能降低群际焦虑,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实验3和4,West et al.,2011)。

4.2 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调节机制

研究者发现群体规模、群体认同(stathi&Crisp,2008),接触经历(Husnu&Crisp,2010a),知觉流畅性(West&Bruckmuller,2013)在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效果中起着调节作用。

4.2.1 群体规模和群体认同

在面对面接触中,群体规模和群体认同会影响接触的效果(Gonzalez&Brown,2006;Liebkind,Henning-Lindblom,&Solheim,2008)。Tropp和Pettigrew(2005)通过元分析发现,对于少数群体来说通过接触减少偏见并不是很有效。他们认为少数群体的偏见知觉和偏见经历限制自己很难从接触中受益。相对于多数群体,少数群体在想象接触中也很难受益。Stathi和Crisp(2008)发现,相比于中性想象条件,想象积极接触的混血大学生(多数群体,在墨西哥占到90%)认为土著人(少数群体,在墨西哥占到10%)有更多的积极特质,但土著大学生在两种想象条件下对混血人的评价差异不显著。

社会认同理论认为个体总是努力追求积极的自我形象,这可以通过将自己所隶属的群体与外群体相比较而获得(Tajfel&Turner,1979)。因此,当群体认同受到威胁时,高认同者比低认同更愿意保卫群体(Crisp&Beck,2005)。Stathi和CrisD(2008)让英国大学生想象与法国人交往,控制组也进行想象交往但未提到交往对象的群体身份。结果表明,群体认同在想象接触与外群评价的关系中起调节作用,相对于控制条件,在想象接触条件下国家认同高的大学生认为法国人有更少的积极特质。

4.2.2 接触经历

Pettigrew和Tropp(2006)在元分析中发现许多研究的控制组实际上都与目标群体有过接触,并进一步将以往研究分成三类:没有接触经验或采用的组内设计、控制组有一定的外群体接触经验、控制组有丰富的外群体接触经验。结果表明20世纪70%的接触研究所使用的被试都有接触经验。接触经历的数量和类型(积极经历vs.消极经历)会影响威胁感,从而影响人们的进一步接触(Stephan,Stephan,&Gudykunst,1999)。已有研究还发现没有接触经历,人们不知道怎样进行交往。也不能期望会发生什么样的行为,很难进行自我表露(Turner,Hewstone,et al.,2007)。同样地,没有接触经历,人们很难想象栩栩如生的社会交往或者需要耗费更多的认知资源想象生动的社会交往。Husnu和Crisp(2010a)先让非穆斯林大学生评价与穆斯林的交往数量和质量,然后想象与穆斯林交往。结果表明与穆斯林的实际交往数量越多、交往质量越高,想象接触对交往意愿的影响越大。

4.2.3 知觉流畅性

用于表示新信息加工容易程度的知觉流畅性会影响人们的社会判断(schwarz,2004)。当工作流程说明使用简单的字体印刷时人们更容易完成任务,使用的时间更少;当餐馆的菜单使用较难的字体时人们的消费更高(song&Schwarz,2008)。West和Bruckmiiller(2013)指导英国大学生想象与精神分裂者接触,一半被试的指导语使用比较容易的字体来呈现,另一半被试的指导语使用比较难的字体来呈现。结果表明,指导语采用比较容易的字体时,进行想象接触的大学生对精神分裂者的偏见更低;指导语采用比较难的字体时,进行想象接触的大学生对精神分裂者的偏见更高。在实验2中研究者指导信仰基督教的大学生想象与穆斯林的接触时发现了同样的结果。也就是说字体的难度调节着想象接触的效果,在字体比较难的条件下,知觉流畅性受阻,想象接触任务的难度增加,被试将这种消极的情感经历作为对外群体的元认知经验信息,从而导致对外群体的态度更消极,偏见更高。

5、研究展望

大量研究表明想象接触的确能够减少群际偏见,改善群际关系。尽管以往研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未来研究仍需要从以下4个方面深入挖掘。

5.1 具体化想象接触的过程

研究者对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机制进行了一些探讨,但需要进一步深入。这可以从两方面来进行,一是已有研究多是从不同的视角思考的,不同研究间甚至会出现相反的结论。如Stathi和Crisp(2008)发现,相对于社会自我凸显时,个人自我凸显时对外群体投射更多积极特质。而Stathi等(2011)发现基于群体的想象接触要比关注个体的想象接触更能够提高接触自我效能(contactself-efficacy)。对于这一类研究来说,目前最需要的是通过进一步梳理,了解结论不一致的原因。二是对已有研究进行整合,形成一个动态的、多水平的模型。如在Husnu和Crisp(20lOa)的研究中,被试所报告的想象情景的生动性在想象接触减少偏见中起着中介作用,并且接触经历会影响想象情景的生动性。没有接触经历,人们很难想象栩栩如生的社会交往,也无法期望会发生什么样的行为(Turner,Hewstone,et al.,2007)。接触经历在想象接触减少偏见中可能是有中介的调节变量,但并未有研究进行探讨。Pettigrew(2008)对63项研究和8 1个独立样本进行分析后发现外群体新信息的可获得性在接触减少偏见中起着中介作用。已有研究还发现通过故事阅读(cameron&Rutland,2006)和书本阅读(Vezzali,Stathi,et al.,2012)就可以获得外群体信息,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毫无疑问,对外群体信息的掌握与接触经历一样也会影响想象接触的生动性。对于这样一些中介变量和调节变量需要进一步研究,具体化它们的联合作用。

5.2 关注少数群体的想象接触

已有想象接触研究所关注的群体大多数都是多数群体,很少有研究关注少数群体。即使有研究发现多数群体通过想象接触投射外群体更多积极特质,而少数群体想象接触后对外群体的投射并未提高(stathi&Crisp,2008),也并没有对这种现象进行深入探讨。对于少数群体来说,想象接触无效到底是因为少数群体对多数群体的偏见太低,想象接触并不能进一步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Brambilla et al.,2012),还是因为少数群体的偏见知觉和偏见经历限制自己很难从想象接触中受益(Tropp&Pettigrew,2005),或者是因为缺少与外群体的交往经历,很难想象生动的接触情景(Husnu&Crisp,2010a)?从目前的研究来看,这几种情况都有可能,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同时,多数群体和少数群体并不是绝对的,而是相对的,在某一社会情境下自己是多数群体,在另一社会情境下就成了少数群体。如:土耳其族塞浦路斯人在绿线的北部是多数群体,在绿线的南部又成了少数群体(Husnu&Crisp,2010b);对于加拿大人来说,在意大利是少数群体,而回到加拿大又成了多数群体(Brambilla et al.,2012)。同样,对于年轻人还是老年人(Turrler,Crisp,et al.,2007)、肥胖者(Turner&West,2012)、精神分裂症(West et al.,201 1)等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年龄、身体状态、心理状态而发生。因此,探讨少数群体想象接触减少偏见的作用机制对于改善群际关系也至关重要。

5.3 细化想象接触的时效性

已有想象接触研究大多数都是在想象接触后就进行态度测量或完成相应任务,只有两项研究是在想象接触完成一周后进行因变量测量。Vezzali,Capozza,Giovannini等(2012)指导5年级学生想象与一名陌生的移民孩子交往,整个想象干预分3次进行,每周一次,每次30分钟,共持续3周。最后一次想象接触一周后进行因变量测量并完成IAT测验,而控制组不进行任何干预直接进行因变量测量和IAT测验。而Vezzali,Capozza,Stathi等(2012)指导4年级学生想象与一名陌生的移民孩子交往,采取同样的干预措施,想象接触一周后进行因变量测量,控制组不进行任何干预直接进行因变量测量。相对于这两项研究,大多数想象接触研究都是使用大学生(Turner,Crisp,et al.,2007;Husnu&Crisp,2010a)或成人被试(Pagotto et al.,2013),用1分钟(Husnu&Crisp,2010b)、2分钟(Turner&Crisp,2010)或5分钟(stathi&Crisp,2008)进行想象接触,控制组采用中性想象条件(THiTler&West,2012)或想象外面的风景(Birtel&Crisp,2012)。因此,也可能是由于被试群体、干预措施、霍桑效应或者启动效应(Crisp&Turner,2009)影响了想象接触的时效性,需要进一步通过研究排除这些因素对想象接触时效性的影响。将来的研究还应该变换想象干预与因变量测量问的时间、变换干预的时间和次数来进一步明确想象接触到底可以持续多长时间。

5.4 整合群际接触理论

Dovidio等(2011)在研究中梳理了直接接触、扩展接触(内群体成员有外群体朋友)、准社会接触(parasocial contact,观看电视剧、电影或娱乐节目中内群体成员和外群体成员交往)、替代接触(vicarious contact,观察内群体成员和外群体成员接触)和想象接触,系统地分析了每种接触形式的优越之处和局限。这一研究不仅区分了接触的不同形式,而且为整合不同的接触形式提供了可能。如:通过准社会接触、替代接触,或者是故事阅读、书本阅读获得外群体信息,增加想象接触的生动性,降低群际焦虑,提高对外群体的态度和交往意愿,从而增加面对面接触的机会,改善群际关系;或者通过扩展接触增加与外群体直接接触的机会,改善群际关系。在今后的研究中,应该注意将想象接触与其他接触形式结合,以更广阔的研究视野,对接触理论的使用价值进行判断,并在此过程中加深对群际接触作用的理解,进一步发展群际接触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