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迤逦而行 闽东海岸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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逶迤而行的福建海岸线,绵延3300余公里,这里集中了大自然最得意的作品:黝黑嶙峋的砂岩是海的雕塑、奇幻莫测的滩涂是大海的抽象派绘画,惊涛拍岸则是海的天籁之音,讨海的人们是曲谱上的音符。

当然,大海总是喜怒无常,渔民、滨鹬、沙蚕、招潮蟹、鲷鱼……都希望在周而复始的潮汐和季风中求得大自然的庇护,生生不息的生命循环和天意的眷顾,让这里成为中国最美的海岸线之一。

三沙耕海,跃动的小调

进入福建境内,闽浙高速公路亦渐渐向海岸线靠拢,GPS显示我的吉姆尼越野车正一点一点接近那些迷人的蔚蓝色。

城镇开始被渔村所代替,黝黑的滩涂上是三三两两的讨海人,火红的头巾颇是亮眼。空气里也糅进了海的咸腥味,海面上的渔排俨然集市一般,突突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渔获将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

下了闽浙高速三沙出口,太阳依旧灼热而耀眼,但傍晚的三沙镇已经在接受退潮的馈赠。登上小皓村边上的山坡,便将这个小小的海湾尽收眼底。

潮水将退却时的踪迹留在了滩涂上,虎皮般的纹理在逆光中强调出质感,一直蔓延到泛着白浪的海边。紫菜架从浸泡了一天的海水中渐渐显露出来,像一畦畦稻田,延伸到各个角落。燥热的海滩开始渐渐冷却下来,讨海的女人们从各自的小屋里出来。

滩涂上,她们的脚印很快就被渗出的海水抹去。耕海的日子并不若海景般的浪漫,她们扛着如同滑翔机般的捕蟹苗网,有条不紊地在沙滩上忙碌着。把捕蟹苗网竖立起来,扎紧绳索,并把作为浮体的木桶绑在网上,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只只绿色翅膀的蝴蝶。在这片浅海里,她们的捕蟹苗网如同一群硕大的鹈鹕,梳理着海里的生物。蟹苗几乎难以用肉眼分辨,有经验的渔民却能很快将他们从蠕动的沙蚕、胡乱扑腾的小马鲛鱼和不计其数的海藻中分辨出来,然后用汤匙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有着清澈海水的小瓷碗里。

天空中的云彩一直在翻腾着,纠结着,雷雨看上去不可避免。光线奋力将云层撕开,即刻就如舞台上的追光灯,沙滩成了它恣意涂鸦的画板。

金色的沙滩上,讨海的女人们和她们的捕蟹苗网看上去如同被海浪拍上岸边的玄武岩石子儿,或跃动着的某个音符。

平潭岛,海的呢喃

在一顿丰盛的小海鲜之后开上高速是足以令人欣慰的。特别是从闽浙高速转到渔平高速开始向着平潭岛行驶的时候,配合微醺的海风,必须得是车子里悠扬的“拉网小调”,把车窗放到最低,任由那些漫无边际的熏风将你的头发揉乱,眼里的蓝色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提醒着你,岛就在前面,触手可及了……

下了高速,就可以看到成片的沙滩,没有游客,没有太阳伞和摊贩,偶有几只沙鸥算是这里的主人,车子就停那里吧,光着脚走下去,静享一片海滩,一个人,一台车,走留随意。

缓慢的涨潮让平潭岛白胜村的海滩上再次热闹起来,海水一点一点渗入滩涂上退潮时留下的痕迹里,发出兹啦兹啦的细响。慌不择路的招潮蟹赶紧缩进了岩石干燥的隙缝里。弹涂鱼躲进了自己的泥洞,海水抹过,只有细细的一串气泡泄露它的行踪。黄嘴白鹭在滚烫的沙滩上不厌其烦的寻觅,希望能在潮水完全涨上来之前捕获些幼小的青蟹或杂鱼。

同样来碰运气的还有村子里的渔民,搁浅在沙滩上的木质渔船很快将被海潮托起,红蓝两色的船身斑驳得像深秋的栎树叶子,一只夸张的金黄色对虾被画在了船板上,颇有些浮世绘的意味,表达着讨海人们质朴的愿景。

风清日朗的午后,燥热的情绪却弥漫开来,冒着黑烟的拖拉机载着凌乱繁琐的渔具奔突在沙滩上。渔村里的男人们扛着泡沫浮标、绳索、渔网,吆喝着自己的同伴,将出海所需的琐碎物件统统搬上船去,天色蓝得让人晕眩,海面则完美地成为苍穹的镜像,海天被厚重的深蓝包裹着,而渔民们古铜色的皮肤平衡了这过冷的色调。

他们在弥漫着柴油味的空气中出海了,密密麻麻的玻璃鱼灯偶尔会闪出刺目的光线,引擎声混杂在黑嘴鸥烦躁的叫声中,渐行渐远。

岸上的老人们默默地看着,浑浊的眼神里只有一片莫测的深蓝,如大海的呢喃,隐约着、迷离着、徘徊着。他们的身后,是远比他们年岁大的老屋。

那些石头垒叠的居所,显示着简单重复的秩序和美感,就地取材是在海边讨生活的智慧和无奈, 冬暖夏凉的石头房子,坚固而不易被海风中的盐分侵蚀,是渔民们最完美的起居方式。这些充满智慧和想象力的房子依旧沿海而筑,遵循着自己的传统和节奏。

船在海里,家在海边,船是漂浮的家,家是停泊的船,对世代靠海来讨生活的人们来说,这样的生存方式一直在被传承和延续着。

风云际会的傍晚,波澜不惊的海面开始了躁动,近海作业的小吨位渔船开始进港避风。但这一切与平潭岛流水镇东头的那些船没关系,事实上,它们在那里已经有些日子了,连船上的标记和序号都开始褪色、模糊。那里是平潭渔船的最后归宿——船冢。

暖色调的光线从云间的隙缝中倾泻下来,这些静待拆解的木质渔船显示出凄美而颓废的色彩,好似“加勒比海盗”中奇幻而迷离的场景。

风、云、海、沙,还有时间,给了这些残船难以名状的沧桑之美,它们各自都有着关于海的冗长故事。但现在,依然只有脉动般的海浪,呢喃般地倾诉着,无人能懂。

湄洲岛,海上的麦加

从旖旎曼妙的平潭岛跨海高速,又回到了紧贴中国最美海岸线的闽浙高速,视觉依旧享受着海的蔚蓝,车窗外依旧是关于海的一切:滩涂、搁浅的渔轮、讨海的人们、星星点点的渔排。

七月的正午,海风像往常一样夹杂着咸味和燥热。季风还没有消息,四十五岁的陈林华在湄洲岛游船码头不远的滩涂上,为自家的木制渔船清理船底寄生物,漫长的伏季休渔期还没有结束,趁着空闲的时候,正好把自家的船好好拾掇拾掇,为开渔出海做准备。

竹竿子裹上茅草,浇上煤油一点,火和烟就蹭地冒了起来。他用火把炙烤着船底,清理掉寄生在船底的船蛆和藻类。“把船弄干净,再把发动机修整一下,等开渔了,再叫上一批工人,希望能有个好收获吧。”他一边给船底补腻子,一边说。“妈祖娘娘那里,当然也要去拜的,讨海人嘛,安全是第一的。” 他修船的那片海滩上方的山顶,锗红色的巍峨殿宇正是湄洲妈祖祖庙,屋顶飞檐上的螭龙正遥望着平静的湄洲湾。

二十六岁的李敏浩背着大包小包登上了文甲码头的渡轮,五十分钟后,他已经在妈祖祖庙寝殿里摆上了自己带来的祭品——红漆托盘里是染了色的煮鸡蛋和时令鲜果,檀香自然也少不了。“老婆刚给我生了个胖小子,特地来庙里还愿的。”小伙子腼腆地说。络绎不绝的信众将主殿挤得水泄不通,工作人员提醒他要快些,好多人还等着朝圣。李敏浩赶紧摆好祭品,向着殿内供奉的宋代妈祖金身虔诚地跪拜,

陆域面积只有14.35平方公里的湄洲岛,是妈祖的归化升天圣地,亦是世界上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近二亿妈祖信众的精神圣地,被誉为海上的麦加。

每年农历三月廿三妈祖诞辰日和九月初九妈祖升天日期间,朝拜的信徒从世界各地赶来,小小的海岛,热闹非凡。妈祖信俗已经进入世界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成为这个全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

小岞镇,惠安女的海岸线

GPS显示陆地已经到了终点,再往前行,就是一片望不到头的蔚蓝。下了高速的路况也非常不错,但这里却成了毛细血管般的渔村小径,石头垒成的传统民居占据了车窗外的景致,偶尔会在房子的间隙中闪过海湾的深蓝。

这里是福建崇武县小岞镇南赛西村,村口的宗祠里,老人们在祖宗的画像前喝着功夫茶,搓着麻将。小岞镇和大岞镇是崇武惠安女最集中的地方,因为服饰的细微差别,当地人分别成她们“小岞女”、“大岞女”。

惠安是典型母系社会遗存的地区。惠安女并非少数民族,她们是古代百越族的后裔。在这里,不要因为看到女人在修公路、建水利、补鱼网、扛石块、拉板车,干着重体力活而惊讶。男人们呢?是的,他们的任务是照顾孩子、搞雕刻,打鱼或看铺子,就是这样,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就是你到了崇武要搭乘摩的,十有八九也是惠安女驾驶的。

无论什么季节,她们总是用色彩夸张的头巾包紧头,上身穿着墨蓝色的截衫,露着肚脐,下身是宽大的玄绸裤,系上花腰带。所以,有人戏称为“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衣、浪费裤”。

海边风吹日晒,小岞的惠安女们清一色地戴着明黄色的斗笠,不干活的时候,她们或许会撑上一把花伞,在深蓝的天空和海水背景中,在土黄或褐色的石头房子里,她们的色彩在跳跃,丰富了单调的海景。

快到中午,村里的小码头再次喧闹起来,连老人们都放下了手中的麻将——那是晚上出海的男人们回来了。

渔获和安全永远是讨海的人们最关心的事情,早已等候在岸上的惠安女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船,手脚麻利地从男人手中接过一篓篓海货,她们腰际粗重的银链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收获还算不错,对虾最能卖出好价钱,海鳗居然还都活着,滑腻腻的在鱼篓里扭动。她们利索地将渔篓中没有经济价值的杂鱼挑出去,并把剩下的鱼按品种和大小分别装筐,再在上面铺上厚厚的冰块,抬上自家的小三轮车。

鱼贩子早就候在一边了,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谈好价格,将鲜活的鲷鱼、海鳗、鱿鱼送到附近的海鲜馆子里。惠安女们数着沾满鱼腥的钞票,男人们则喊着号子,互相帮着,把各家的机动舢板推上沙滩……季风和禁渔期来临之前,讨海的日子就这么简单地重复着。

自驾攻略

自驾车型

我开的是一辆几乎全新的铃木吉姆尼,放在这条自驾线路上似乎

3、赏海、拍摄时间。海景摄影,对潮汐的掌握非常关键,算错有点大材小用。由于全程高速,且路况良好,普通的家用轿车就了潮水,对摄影来说,可能一无所获。一般来说,农历的初一或能胜任整个行程。十五都是大潮位,适合拍摄,夏季多台风,台风前后丰富的云系

总体路况变化,也会给拍摄带来很好的场景。镜头的配置方面,在开阔的

全程高速,文中所列的几个点,下高速后,路况也非常不错,几场景中,需要有截取最佳画面的能力。乎没有非铺装路面。

4、风俗禁忌方面。需要提醒的是,这类题材的拍摄,事先的沟通

加油站交流非常关键,很多时候,相机是一种带有侵略性的物件,贸然

完全不是问题,高速服务区、县城、镇,都有完备的加油站点。地拍摄,会引起反感甚至呵斥,惠安女比较忌讳镜头,拍摄前最

特别注意事项好征得允许。尊重当地习俗。渔民视船为圣物,女性游客最好不

1、福建有着漫长而优美的海岸线,若论自然风光和海洋民俗特要上船或跨越船的缆绳或渔网。色,霞浦县三沙镇和平潭岛都是很不错的选项。两者的优点是都

5、比较好的拍摄点。三沙镇小皓村、东壁村都是拍摄日落的最佳没有商业开发的痕迹,无论自然生态和人文场景都原汁原味,更点。平潭岛的流水镇可以拍到残船的沧桑质感,而白清镇白胜村少有旅行团的鸹噪和纷扰。则有最漂亮的海岛石头民居和人文场景,值得多下些功夫拍摄。

2、交通方面。霞浦县三沙镇、惠安县崇武镇都有高速出口直接抵

6、食宿方面。三沙镇多是家庭旅馆,干净实惠,推荐台胞公寓,达。去平潭岛,则在沈海高速平潭、江阴港方向转入渔平高速,条件相对好很多,离拍摄点也不远。平潭岛和惠安县崇武镇则有过跨海大桥即可到达,非常方便。去湄洲岛需要在莆田市秀屿区很多宾馆可选择,建议住在县城(镇里几乎没住的地方),方便的文甲码头上渡轮,人车均可由渡轮摆渡上岛,也可将车停在码快捷。海边当然是海鲜的饕餮盛宴了,种类很多,价格也实惠,头停车场,坐快艇登岛游览。但还是要记得事先谈好价格,免得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