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虚亦实现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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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苏轼是著名豪放派词人之一，豪迈豁达是他诗词的主情调，然而他也有一些深情缠绵、感人肺腑的作品。

关键词：以实带虚；虚中见实；情感抒发

在虚幻的梦中“怀人”是这首词在内容上最突出的特点。在这个虚幻的梦境中，他的亡妻似乎没有离去，而是能够与之继续进行情感交流的对象。作者创造了亦虚亦实的美好情景，在亦虚亦实的情景中再现了如海深情，从而突破了生与死，现实与梦境的界限。同时，这首词在艺术表现上的显著特色就是实中有虚，虚实结合。突出了词人在痛苦与希望中挣扎的悲剧情感，使词人的感情得到反复强化。下面我们且从两个角度对这首词中虚实手法的运用作简要分析。

一、以实带虚，抒写相思之痛

苏轼的这首词以记梦的形式写了阴阳相隔之苦。实际上，词中只有下片的五句是直接写梦境的，其他的都是沉痛感人，真挚朴素的抒情文字，酣畅淋漓地抒发出了自己对亡妻的深沉思念。开头“十年生死两茫茫”为全词定下了凄哀至极的感情基调。从妻子王弗病故到苏轼作这首词时正好十年，十年，相对于短促的人生，却是一段漫长的征程。然而，岁月的流逝并没有冲淡词人对亡妻的思念。“茫茫”二字，从时间的角度传达出一种空寂凄清之感，而“茫茫”前加一“两”字，意味着这首词既委婉而深刻地传达了诗人的心情和感受，又蕴含了九泉之下妻子的感受。在这十年里，生者和死者有着同样的哀愁，词人日夜思念着杳无音讯的亡妻，而妻子也日夜思念着同样音讯全无的丈夫。词人以实带虚，由现实到梦境，既写出了自己长期郁结于心的忧伤，又将无知作有知写，更可以看出夫妻二人生前相爱之深，死后相思之切。“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词人客居山东，亡妻之坟在眉州，遥隔千里。“无处话凄凉”，是说词人和亡妻之间，无法诉说各自的凄凉境况，这两句直承开首“两茫茫”句意，将无知作有知写，概括了生者与死者两个方面，充满了凄婉哀伤。

词人在上阙写尽了相思之苦，下阙才转入写梦。因过度地

“思”而“梦”，一切显得自然而又合情合理。时光倏忽即逝，一对恩爱夫妻，生死离别，转瞬已是十年。亡妻的十年忌辰，对作者来说却是触动人心的日子，往事蓦然来到心间，潜藏在心中的情感，忽如奔腾澎湃而不可遏止的激流。可以说，这个梦是词人的情感真实而又自然地流露。一个梦，将自己陷入无穷的回忆，但自己与亡妻之间真实而美好的情景已不复存在了。这是把词人对现实的感受也融入梦中，使这个梦境令人感到无限的凄凉，使他的感情得到了多层次的渲染，让读者感到意味深长。

二、虚中见实，再现平居生活

词的下阙前五句才开始“记梦”。“夜来幽梦忽还乡”，写的是自己梦中忽然回到了故乡，回到了两人共同生活的地方，那里有着夫妻二人甜蜜的回忆。“小轩窗，正梳妆”看似写梦境，实际是恩爱夫妻平居生活的真实片段：那小屋，熟悉而又亲切，爱妻正临窗梳妆打扮，她的情态容貌，依稀当年。夫妻十年死别，一旦相见，该有多少哀愁，多少凄凉向对方诉说啊。然而，他们再次相见，百感交集并没有出现久别重逢、卿卿我我的亲昵，而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无言”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表现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沉痛，这是任何其他语言都难以表现出来的。一个梦，将自己对现实的感受又融入梦中，将自己沉浸在无限的哀痛中，使人倍感凄凉。“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作者料想九泉之下的爱妻，在这伤逝的日子里，为了眷恋人世、思念亲人，该是柔肠寸断了吧？身处此情此景之中的亡妻悲痛难言，而念及此情此景的词人亦不免肝肠寸断。由己及人，作者设想此时亡妻一个人在“明月”之夜孤苦、凄冷的心境，真可谓用心良苦。

此外，词人以进为退，设想出与亡妻相逢却不相识这一出令人意外的后果。相逢而不相识，与不能相逢相比，更加使人伤痛。熙宁四年（1071），苏轼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在朝中受到排挤打击而到外地任地方官。先任杭州通判，三年后又移至密州。“尘满面，鬓如霜”看似想象，实则蕴含了词人跟妻子死别十年来的痛苦经历、感情。

总之，词人不管是虚写还是实写，都自然、真实、深刻地表达了词人曲折复杂的思想感情，表现了夫妻之间至死不渝的真挚爱情及生死相隔的悲凉情感，读罢自然感人肺腑，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