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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市区域报:重生者的路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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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县市区域报替代县市报的第7个年头。2003年,中央对报刊进行治理整顿,作为这次整顿的重头戏,大部分县市报都从此告别了历史舞台。如今,那些凭借实力被保留下来的报纸活得如何?他们选择了怎样的生存路径?

治理整顿:从300多家到48家

不少业内人士清晰地记得,在那次改革中,为了区别对待、科学取舍,中央对县市报能否保留定了4个硬性指标:只允许保留少数地方人口50万以上、GDP不少于100亿元、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0亿元以上、报社年广告收入在400万元以上的报纸。现在看来,这4项经济指标的设定是煞费苦心且颇有远见的――地方区域“大指标”和报社“小指标”互为制约,从外部市场容量和内部市场能力两方面框定了一个报社的市场承载力。

在这4个硬性指标的划定下,当时全国接近400家县市报最终保留下来的只有48家(对个别位于革命老区、对当地政治、经济都做出卓越贡献,但由于多方面原因不能满足以上4个指标的报纸也进行了保留)。其间,浙江省共有17家县市区域报被保留下来,江苏省有12家县市区域报被保留下来。也就是说,经济发达、报业发展较快的浙江和江苏成了县市区域报的大省,占据了县市区域报的半壁江山还要多,紧随其后的是广东省。目前,浙江是县市区域报最多的省份,也是发展最好的省份。

48家报纸虽然留下来了,但其角色却发生了变化。因为根据此次整顿的精神,保留后的县市报均退出党报序列,将不再由同级党委或政府主管,主管单位改为省或地市党报。这意味着这些报纸从县市党报变成区域性报纸。换句话说,这些报纸彻底结束了县报的历史,掀开县市区域报的篇章。

积极转型:寻找“新东家”

在此次整顿后,48家被保留下来的县市区域报开始了新的征程,第一步就是找一个“新东家”。

浙江的17家县市区域报中,有9家加盟了浙江日报报业集团,3家加盟了杭州日报报业集团,4家加盟了宁波日报报业集团,另外1家仍属当地党委机关报。在江苏,2003年以前共有县市报61家,其中28家有国家统一刊号,其余为江苏省内刊号。在此次整顿中,江苏省县市报被保留下来的共有12家,其中有4家进入省报新华日报报业集团,有8家作为子报分别进入苏州、无锡、常州、镇江的地市党报,主管部门由原来的县市委变为省级或地市级报,主办单位变为县市日报。宝安日报是深圳唯一保留下来的社区报纸,宝安日报2004年开始和深圳报业集团谈判,并入其中,有偿兼并。

可见,并入省级、地市级报纸或是报业集团成为这次大规模治理整顿后,县市区域报的最主要出路。对于这些报纸的积极尝试,新闻出版总署新闻报刊司司长王国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肯定,认为县市区域报的确立为报业改革和发展做了积极的尝试和有益的探索,无论是办报内容还是产业发展、队伍建设、管理等方面都有很多创新。她也同时指出,总体上说,各地县市区域报发展还有不均衡问题。有的在夹缝中生存,有的既不是报业集团的亲生,又不是县里机关报。因此,她相信下一步的报刊改革会对这些问题继续解决,继续整合。

路径选择:三种模式日渐清晰

治理整顿之后县市区域报的阵营开始分化,大部分迅速增长,也有一部分停滞徘徊。对于县市区域报的发展模式,目前呈现出不同形态,但有三种模式表现清晰且成果开始明显地显现出来。

模式一:继承党报传统,接受都市化办报理念的综合性报纸

代表者:萧山日报

萧山日报自2004年正式加盟杭州日报报业集团,报纸版面由2003年每周48个版增加到现在的每周88个版,内容涵盖多个领域和层面。如今,萧山日报已跨入浙江省优秀报纸行列,是全省地、县市第一家推出多媒体报纸的报社,并形成了萧山日报、萧山网、萧山手机报和户外阅报栏等“四大媒体”,办报质量在全省县市区域报中名列前茅。广告和多元经营总收入位居浙江省县市区域报首位。在全国县市区域报中唯一一家被确定为“中国传媒大学报刊方向硕士生实习基地”。2008年发行量达到45000份,处于萧山市场份额的绝对优势地位。可以肯定地说,它已经成为县市区域报的领头羊。

在刚刚过去的2009年,报业普遍受到金融危机的冲击,尽管如此,杭报集团所属的3家县市区域报广告均呈高位增长,其中萧山日报实现经营收入8千多万元,萧山日报已经成为杭州日报报业集团的5大龙头之一。

对于下一步的发展,萧山日报的目标是成为所在区域文化产业的领头羊和整合者。目前,萧山日报已经购买了一家剧院的经营权,进入院线领域这一个朝阳产业。

模式二:纯粹为当地经济消费服务的经济类报纸

代表者:义乌商报

在48家县市区域报中,义乌商报的特点非常突出。其一,它是依托全球最大的小商品市场而办并面向全国发行的一份报纸,定为“立足义乌、服务全国、面向世界”;其二,它是报刊治理整顿后由义乌日报和小商品世界报合并而成,因此它的内容定位为综合性的经济类报纸,既能体现党报功能的权威性,又能体现经济报功能的指导性和都市报功能的服务性。

值得一提的是,义乌商报的发行量在全国县市区域报中处于领先地位,已近10万份。有人作过统计,义乌仅有70万本地人口,却有近30种报纸在发行,媒体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因此,义乌商报十分重视发行工作,既兼顾报纸的覆盖面、体现报纸的辐射力和社会性。又着力提高重点区域重点单位的发行密度、体现报纸的影响力和赢利。目前,义乌商报的发行量已超过其他任何一张报纸在义乌发行量的一倍以上,牢固确立了在当地的地位和影响。每月一期的义乌商报・香港文汇版创办后,义乌商报已迈向世界,影响力得到了极大提升,也为县市区域报拓展了更为丰富的疆土。

模式三:社区报

代表者:宝安日报

中国报业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习惯研究、借鉴国外的一些模式,但对于县市区域报的发展,目前没有可以借鉴的经验,国外与其最相似的品种就是社区报。目前,社区报的发展模式在深圳的宝安日报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不求替代他人,但求不被替代”成了该报的奋斗目标。宝安是深圳市的一个区,在宝安区有南方日报、广州日报、羊城晚报的记者站,还有市内报纸的记者站,可以说,宝安是一个被很多媒体覆盖的城区。为了破除重围,宝安日报坚定不移地走社区报的路子。几年下来,无论是发行大战、广告大战,宝安日报在宝安区没被任何一家报纸替代,目前在宝安区发行量8万份。

众所周知,纽约日报、华尔街日报、洛杉矶时报都是从一个区域、一个城市渐渐发展起来的。在美国,社区报通常是发行5万份以下,员工20人以下 ,绝大多数为周刊或双周刊,美国97%的报纸都是在这个范围内的。可见,社区报是一个值得进军的领域。目前,宝安日报强调最多的就是服务,为一切读者服务,提出“做一张实用的新闻纸”的口号。如“生活资讯”周刊,以新闻的方式反映群众日常生活所需求的信息;饮食版会告诉读者,哪里有美味而价廉的饮食;便民版提供客车、火车信息;读者家里的小事如漏水停电,都可以打电话给热线版记者,记者帮助联系有关部门。宝安日报的领导表示,社区报就要做读者的邻里,让读者感到这样一份报纸“离我最近,当然最亲”。

那么按照社区报的路子发展下去,目前的县市区域报存在什么问题呢?业内有专家表示,最大的问题在于此类报纸是原来计划经济体制下的行政级别的产物,有的还不太符合社区报的特质。

综上所述,我国县市区域报退出党报序列后,积极探索各显优势的经营模式,逐步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报业创新之路。报业转型的时代已经来到,而县市区域报依然具有巨大的生命力和发展潜力。

(作者单位:中国新闻出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