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爱做主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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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啼笑姻缘》无疑是中国近代都市文化产物中处于被压抑的言情侠义小说的代表之一。否定也好,肯定也罢,它终究是以其特有的东西牢牢抓住了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多的读者。其中颇引人注目的,便是作者在作品中注入的欣赏主义恋爱观及其将爱推向极致的恋爱至上主义。

关键词:爱的旧式新体 欣赏主义恋爱观 恋爱至上主义

泱泱吾国中,雅文学如诗词歌赋一样,永远是墨客骚人心头的宠儿,几千年来始终让人心潮澎湃。然而,俗文学的魅力虽是难以抗拒,但却永远无法把握风雅,只能在压抑之中自娱自乐。近代以来,带有消遣娱乐的“消费性”小说逐渐成为了市民阶层在解读上的一大需求,这样雅与俗之间便开始了“眉来眼去”。

有“民国第一”之称的张恨水的代表作――《啼笑姻缘》等一系列通俗派言情小说从形式到内容,从语言到艺术上都有其独特建树。现今,抱着另一种审视的目光再读《啼笑姻缘》,许多种情绪齐积心头。

将张恨水的声望推到最高峰的《啼笑姻缘》,从内容上看,它无非是在描写旧社会青年男女的恋爱悲剧,同时暴露出当时封建军阀的丑恶与腐朽。整个故事主要以旅居北京的杭州青年樊家树与天桥卖唱姑娘沈凤喜的恋爱悲剧为主线,旁敲侧引出北洋军阀统治时期黑暗动乱的一个社会层面。

我们尚且安顿好小说的内容特质,着力思考一下这部小说中体现出来的令作者都为之动容的平民思想及其欣赏主义恋爱观。

在以樊家树为支点的多角恋中,他毫无疑问地表现出了一种平民思想,在不自觉中溢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好奇和怜悯,因此他要结交关寿峰,恋爱沈凤喜。他的贫民思想在恋爱上便表现出一种欣赏主义的恋爱观。在面对三个不同模型的女性中,他对蝴蝶式的何丽娜相敬如“冰”;面对十三妹式的关秀姑,他要全身而退地以一个纯欣赏者的角度来赞美;而当遇上了浪迹风尘又别有一番小家碧玉之美的沈凤喜之时,便完全激发了那种一般公子哥儿难以逃脱的典型恋爱方式。因此,一场多角恋爱的旧式剧目又不辱使命地来完成它的反封建一职。

且谈家树纯本我出发的爱――对凤喜之情。他或许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去看待的,因为“她是一个聪明的女郎,虽然十分寒素,自有一种清媚态度,可以引动人”,但更为值得注意的地方,便是其欣赏主义平民恋爱观之中的以金钱为武器,以欣赏为归宿的商品化的倾向。让我们看看他与凤喜的相遇,“豪语感风尘倾囊买醉,哀音动弦索满座悲秋”,一段“黛玉悲秋”让姑娘演绎得从眼底到眉梢全是情,声声如凄如诉,拨动了平民大少爷脆弱的情丝,故事便从慷慨解囊中滋生。在此之前,豪气的关大姑娘早已出场,但在男女对势之中她不是弱者,因此家树对她除了欣赏赞颂之外是无法调动其他情丝的。之后,作者张恨水又安排貌同而位殊的千金小姐何丽娜出场,她作为一位上流社会的名媛可以说是和家树门第相当的,况且她又有和凤喜一样的容貌,家树理应倾心。但作者巧妙之笔全在于此,用两人同貌而地位十万八千里来突出家树看中的绝非容貌,而是凤喜的悲和悲中的神。可以说容貌只是激发出家树爱的一小块青砖,真正的使他倾心的是她凄苦的身世,因此他要“蓬门访碧玉解语莲花”。在家树的恋爱观中,永远无法拔除的是那种男人对雄性的莫名夸大。他要以其强悍的金钱手段来救凤喜于困顿之中,完完全全以一种英雄之态去爱,因此商品化成为了这部小说中的必然现象。作为有产者,可以说他重复着一切少爷与寒门女的恋爱模式,沉浸在欣赏自己的情爱之中,为这种两个不同世界的爱的结合而沾沾自喜。这是他从秀姑与何丽娜身上怎样也无法获得的。与戏子是集所有不幸于一身的女性的典型代表,凤喜当然也是出此一门,她们的恋爱时常要与金钱挂钩。家树选了凤喜也便选了有金钱加盟的爱,将欣赏主义的恋爱观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外,张恨水在小说中渗透的欣赏主义恋爱观还有一位胞弟――恋爱至上主义观,它是将欣赏主义推向极致的主要动力。小说中何丽娜便是一位恋爱至上的使者。她为了家树可以捐弃豪华生活,学习朴素,甚至在文章的结尾处她竟然抛开了家庭而一味迎合家树的平民化,将爱演绎得至情至信,使家树为之一振。作为男主人公――作者的代言人的家树,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恋爱至上者。他对凤喜飞蛾扑火般的痴恋,以至于最后在柏林里相会的时候,他说:“在从前,女子失身于人无论是愿意或者被强迫的就像一块白布染黑了一样,可是现在的年头不是那样说,只要丈夫真爱他的妻子,妻子真爱她的丈夫,受了一点侮辱,却与彼此的爱情一点没有关系”。这些话,都是在极度发扬一种恋爱至上主义,也是有产者们对恋爱的最高追求。家树作为有产者,选择一份艰辛的爱来实现其恋爱理想,在爱中努力升华,追求一种爱的升华。在这种不对等的强势与弱势中,家树对凤喜边挽救边爱恋,凤喜则是边依附边爱恋。家树要一种爱的施舍,凤喜便是他爱的女主角,因为她符合一切被施舍对象的所有特质。

张恨水的《啼笑姻缘》是一部爱的悲剧,悲剧会给人无限的感慨和启示,他倾注在作品中的爱的宣言,便是其中之一,读后令我感触颇多,故发此议论一二。

参考文献:

1.严独鹤.《啼笑姻缘》序言

2.范伯群.漫谈《啼笑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