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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分,我选择了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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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他的书,聆听他的歌,为他纵情欢呼,为他痴情歌唱,为他深情祝福。看着他英俊而潇洒的身材出现在舞台上,听着无数女歌迷狂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她痴迷地想,能做他的女朋友该多好啊!然而,直到成了他的“地下情人”之后,她才知道这是一个可怕的梦魇……

我出生在四川省阆中市的一个父母都是教师的家庭。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歌迷,凡看电视均握着遥控器遍找音乐节目或演唱会,盯着歌手那随歌舞动的潇洒身影。凡到我市来的表演,或我去外地出差,我从没有放弃过一个机会去看表演或演出,有时甚至幻想着与那些潇洒劲派的男歌手结婚成家该多好啊。

2001年,我大学才毕业,在文学圈里的时间不长,所以,舞台上那充满阳光和活力的一切对我特别有吸引力。

2003年的初夏,我所在城市举办第一届名醋旅游节,本市的演出公司为我市组织了一场明星演唱会,这一消息让全市的歌迷欣喜若狂,我为此还专门请了一回客,主题就两个字――高兴。

演出前,市文联和当地旅游、文化、体育部门举办了一次现场诗歌大赛,我应邀上台朗诵了一首诗。比赛结束后,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又与住在酒店里参加这次演出的演员们搞了一个小型联欢会,就这样,我和祖田螺(化名,下同)认识了。对于祖田螺,我过去对他了解不少,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极富个性极有特色,很有吸引力,他能作词、作曲,嬉笑怒骂,皆成歌曲,而且他身材高大,长相出众,名气虽在全国不算响亮,但他年轻,很有发展前途,是我们西南片区演艺圈里的美男子之一,也是很多女孩子崇拜的偶像。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邀请他与我跳舞时,他突然红着脸,笑得很羞涩,我的心不由地动了一下。

不久后的一个星期六,那天中午我意外地接到了祖田螺的电话(不知他在哪里搞到了我的电话号码),他主动约我去一个名叫“雅怡馨”的咖啡厅会面。“雅怡馨”,多么温馨浪漫的名字呀,好像其中蕴藏着很多暗示。我兴奋地放下电话,如约赶了过去。出乎意料的是,祖田螺和他的三个歌友在一起,他的歌友每人身边亲昵地坐着一个女孩。祖田螺看到我,高兴地说:“我们都在等你呢!”他急忙上前招呼我坐到他的身旁。我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各自介绍自己,也聊些无关紧要的事。

聊着聊着,祖田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对我说:“我有一件幸福的事情要告诉你,想听吗?”,我好奇心顿起,睁大眼睛说:“当然想听了。”他轻轻在我的耳边说:“在我们歌舞队中,你是我第一个赴外演出交上的女朋友,感觉真是幸福啊!”没想到这个会脸红的大男孩说出如此让人心动的话来,我一时激动起来,倒把自己弄得脸红起了。旁边的人都在起哄,要我们交代说了些什么悄悄话。祖田螺深情地看了我一眼,笑地说:“我刚才对她说,我想和她成为有情人。”在大家的哄笑和赞美声中,我的心深深地沉醉了……

祖田螺的家在广东茂名市,是同学的介绍使他成了大长江演出公司一名签约歌手。由于离家较远,他很少有时间回家。这让祖田螺觉得非常不方便。在频繁的交往中,他数次在我面前报怨,说家不在这里,就像流浪儿一样,没有温暖,言语中带有几分哀怨。

渐渐地,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是想在这里安一个家,想找一个人来照顾他,而且,他希望能照顾他的人就是我!可我心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真不知怎么办才好,祖田螺以为我没有领会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我:“我想在这里安个家,你愿意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吗?”我听了一怔,沉思许久问他:“成为女主人,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放弃很多?”他点点头,说:“最起码,你会减少很多写作发表的机会。”我顿时心乱如麻,写作是我从小时候起就喜欢的事情,大学毕业后,它已成了我最钟爱的事业啊,我怎么舍得轻易放弃?祖田螺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为我做一点牺牲吧。”

我从未想到自己的爱情和事业会有这样一场遭遇战:二者只能择其一。我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可看着眼前这个酷酷的男孩,他的事业已是冲向辉煌的时候,我为他的执著和诚恳所感动。我一咬牙就作了决定:有这么出色的男孩爱我,有这么美好的爱情等着我,我还犹豫什么呢:我告诉他,我愿意当这个女主人。他狂喜地一把抱住了我,吻着我说:“我一定会好好地珍惜你的。”我喜极而泣。现在想来,自己之所以能下这个决心,是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最后悔的是掺杂了多少虚荣心啊!要知道,有那么多女孩在暗恋他呀,还有女孩给他写情书,表示非他不嫁,能够赢得他主动送来的爱情,是多么让人羡慕呀!在很多人惋惜而又羡慕的目光中,我悻悻地离开了作协。

祖田螺征求我的意见,很大方地买了一套房子,我们同居了。当他知道我是完璧之身时,非常惊喜,趴在我的身边喃喃地说“在复杂的社会里,你还能保持这么清白,遇到你,我是多么幸福啊!”

家里的人对我的决定却不大同意。母亲对我说:“你放弃了自己奋斗多年的事业太可惜了,而且,现在变化太快,尤其是像他那样有些名气的人,你们还是办个结婚证吧。”

母亲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我也有着同样的担心。可一回想起他羞涩的笑容和说过的绵绵情话,我就觉得他对我的感情是真实的。至于结婚的事,他对我说:“我现在是正成为一个偶像级的人物,一举一动都非常引人注目,为了保住我在歌迷中的形象,我想还是暂不忙公开我们的关系,其中的奥妙不言而喻。我们既然已经住在一起了,又何必在意那个没有实在意义的证书呢?”我虽没在演艺界呆过,但我看了很多这方面的材料,他说的这些苦衷我能理解,我想,我既爱他,就应该相信他,就应该做出牺牲,暂时做他的“地下情人”也就认了。

虽然我们安置了一个家,祖田螺却很少回来住,时间稍长我才知道,他要靠演出挣钱,不得不东奔西走跑场子。加之团里有纪律,不能随便离开集体,一遇到特殊情况就必须救场子。祖田螺的领导是一个很严厉的中年妇女。祖田螺想我了,如果不远,就想方设法地偷偷打的跑回来,然后再打的赶快跑回去。

我有一次问他:“既然是这样,你何必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呢?”祖田螺说:“就是为了让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呀。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在家里等着我,我浑身都觉得温暖。”我听了紧紧抱着他感动不已。

2004年5月,他参加全省“达旦杯”比赛的预赛,成绩很不理想,排在进入复赛名单中的最后一位。这让很多歌迷为之不满和失望。指导老师和演出公司领导在年初定的目标是至少得二等奖,现在不但不能实现,还得受到指责。这巨大的落差使指导老师和祖田螺产生了许多跳动情绪,团里开始风波不断。特别是祖田螺作为偶像歌手,连续一个月的试唱效果都不好,饱受指责,令他的情绪非常低落。

祖田螺有一次按按奈不住,在我面前发起了牢骚:“这

世界真是太不公平,我一个人难道能承载起演出公司的命运?领导对我不满,说我总是心不在焉,状态太差,亦不如前。那些新闻媒体更是可恨,在我风光的时候,争先恐后地来捧我,现在呢,你打开那些报纸看一看,全他妈在臭我,恨不能唾口口水把我淹死,我是受够了,这歌唱得真没有意思。”

我安慰他说:“人总有失意的时候,不可能都是一帆风顺,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就要做好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准备,对于那些嘲讽和谩骂,你不必太在意,你也不可能去堵上人家的嘴。关键是你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和体能状态,搞好以后的比赛。”

为帮助他调整好心态,在进入复赛的间歇期,我陪他去了一个偏僻的农村同学家。我每天陪着他早上起床练声,按照有关要求安排好膳食,对他百般温存,让他忘记那些不快。以前,我人前人后都是母亲为我服务,可我现在做这些事情一点也没觉得委屈,我始终在想,为了我爱的人做什么都值得!

我的心血没有白费,复赛开始后,祖田螺一路过关,这一下,歌迷欢呼、媒体褒奖、团友羡慕,指导老师也感到非常满意,演出公司因此名声大振。那一段时间,祖田螺真是春风得意,每次出现在我面前,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数次对我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在背后支持我,我真的很难挺过那段艰难时期。”我欣慰地笑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复赛结束后,我想祖田螺应该休整一段时间,会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了,可谁知道他马上随团去外地演出了。两个多月不见踪影。每次与我通电话,他都告诉我还在演出,而且演出活动安排得非常紧,很累人,真的没有时间回来看我。闲暇无事,我实在熬不过那种日子的苦闷,又拿起笔来重操旧业。

离2005年春节还有半个月时间,祖田螺神秘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欣喜若狂,紧紧地抱住他,不由地流下了眼泪,那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分别了很多年才相聚似的。他告诉我,他是来陪我一起过一个快乐的春节的,他推掉了很多演出活动,我觉得非常感动,非常高兴。春节过后,我提议一起去给他的父母拜年,他想了想说:“还是免了吧,我要是领着你回家,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流传开来,我们还是过点清静的日子吧。”看他说得很有道理,我便不再坚持。

转眼间,大年初三,演出公司又安排了演出活动,祖田螺随团走了,临走时,他见我依依不舍的样子,笑着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家韩非安心等着我吧。”

刚开始一段日子,祖田螺经常给我打电话,我们彼此述说着内心的思念之情。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他不给我打电话。手机也老是关着。出了什么事呢?还是怎么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知道,祖田螺和几名哥们儿晚上演出后出去找“小姐”,却被社会上的人打了,闹得沸沸扬扬。后来,还是公司领导出面了结了此事。他那些天情绪很低落,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刻。一丝寒意在我心底泛起。自己所爱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自己的爱到底值不值?我一个人坐在空寂的家中,泪流满面,连一日三餐的心情都没有。

我们再见面的时候,祖田螺对我作了很多解释,他说当时是喝多了酒,在朋友的硬拉下才有这样的越轨之举,事后自己也懊悔不已,他说得相当诚恳,我想可能也是他酒后一时失态,不得已而为之,心一软便原谅了他。

2006年7月的一天晚上,祖田螺领着演出公司的那个赞助商大胡子和他的妻子回到了家中,要我准备一下酒菜,大家坐在一起聊聊。我建议到饭店去,减少很多麻烦,他们不赞成,说那样没有家的感觉和温馨。难得他有这样有的心思,我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桌丰盛的菜。吃饭中,他们劝我喝点酒,我想喝点酒也许能缓解他们的情绪,四个人便频频举杯,喝了个一塌糊涂。我本来喝不了那么多酒,但见祖田螺心情不错,怕扫了他的兴,硬撑着在旁边作陪。迷迷糊糊,我被人抱上了床,可紧接着我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搂着我的人好像不是祖田螺!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躺在我身边的竟是那个大胡子!我大惊失色,酒立即醒了大半,赶忙推开他坐起身大叫:“祖田螺,祖田螺!”听到我的尖叫声,祖田螺匆匆从隔壁的房间跑了过来,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天啦,看来他们是成心把我灌醉的,我一下子伤心到了极点,边扔东西边在那里放声大哭。祖田螺支走了大胡子和他的妻子,跪在我的面前,请求我的原谅。原来,祖田螺的团友们经常谈论起各地的女人,他听了心中蠢蠢欲动,正巧那个大胡子的妻子来这里出差,他就跟那大胡子达成了协议,将双方的女人互换睡一宿。祖田螺最后说,他最近心情很差,这么做只是想调剂一下……

这是那个一笑脸红的男孩说的话?我听了一阵恶心,心中更是一片冰凉,我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然后跑进卧室关上门大哭起来。我这算是什么,只是别人用来解闷的一个工具啊!自己是多么傻呀,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尚不自知。那一夜,我通夜未眠,眼泪都哭干了。

无论祖田螺如何解释,我都不肯原谅他,我下定决心,坚决和他分手了。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多么可怕。后来我才知道,祖田螺同时养了好几个女人,在省城就有一个,去年复赛结束后他一个月没到我这里,是在另一个女人那里演绎着激情。我真佩服他有如此本事,周旋于好几个女人之间而不露丁点儿破绽。

祖田螺舍不得与我分手,多次对我表达和好的意愿,我无法原谅他,他见我铁了心,就对我说:“你会后悔的。”我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不”字!对于他这样的人,我觉得再讲多一个字都是浪费。

我在失落的同时又由衷地庆幸,做“地下情人”的可怕梦魇毕竟已离我而去。(本文由于珊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