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诗人”的旷世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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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所有华丽的东西,譬如领带(结)、纽扣、饰物、家具甚至马车。哪怕因为赚取一点可怜的学费去而学生家里教课,他也要乘坐华丽的马车,由仆人跟随前往。他总是戴着白色的麂皮或丝质的手套,只有当演奏时才肯褪下来。

作者系湖北省音乐家协会会员,《阿申爱乐》节目主持人

今年是肖邦诞辰200周年纪念日,举世都在纪念这位伟大的“钢琴诗人”。

大家都知道肖邦(1810-1849)是波兰人,但忽视了他不仅具有贵族血统,而且还是半个“法国人”。他父亲是地地道道的法国人,母亲是波兰的没落贵族。我们常说一夜之间可以造就亿万富翁,但一个贵族却得靠三代人的换血。肖邦深知这个道理,不会放弃加入贵族的机会,因此在“选择”出身时从了母亲,成为一个波兰贵族的后裔。作为一名“贵族”,他与欧洲所有的贵族一样,十分考究仪表,不允许有半点失礼之处――这“毛病”打小就有。据说七岁那年,他身穿正式的英式礼服首次登台演奏《基洛维茨钢琴协奏曲》,演出结束后,人们问他自己哪些地方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小家伙答道:“是的,我礼服的领子。”就连去什么地方用什么样的手杖,他都颇费踌躇。他手上佩戴的钻石戒指是俄国沙皇亲手赐予的,乃是他的最爱。他喜欢所有华丽的东西,譬如领带(结)、纽扣、饰物、家具甚至马车。哪怕因为赚取一点可怜的学费去而学生家里教课,他也要乘坐华丽的马车,由仆人跟随前往。他总是戴着白色的麂皮或丝质的手套,只有当演奏时才肯褪下来。他体型瘦削,头发蓬松,鼻梁高而坚挺,面孔白而狭长,再配以细长的手指、斯文的举止,这一切都符合当时巴黎“帅哥”的选美标准。难怪大钢琴家李斯特用“柔弱的花茎上开放着的一朵蓝色的鲜花”来形容肖邦,而作曲家瓦格纳则更是满怀醋意地挖苦他是“女士们的肖邦”,意谓是绝大多数女士的梦中情人。

在华沙音乐学院,他爱上了同校同学、声乐系美女葛拉高夫斯卡小姐。其实这根本就不能算作“恋爱”,因为在六个月的时间里,从未与这位每夜在梦中见到的人交谈过一个字。作为可怜的“单相思”的主角,他最后只好“移情别恋”,将一腔热枕化为音符,写下了《F大调第二号钢琴协奏曲》。有人站在作曲法的角度对这部作品提出批评,认为主奏钢琴与协奏乐队的“比例”不协调,乐队声部明显偏弱,乃是因为年少肖邦(时年十九岁)不谙作曲法之故。其实在我看来,两个“势力”的力量不均,岂不正好反映出肖邦的“单相思”的苦闷与无奈。

第二场恋爱发生在的德国。其时肖邦已离开华沙赴欧洲发展,途径德累斯顿,顺道拜访世交瓦金斯伯爵。伯爵有一女名玛丽,生得美丽可爱,令肖邦一见倾心。但伯爵以肖邦患有肺结核病需治疗为由,不同意他们交往。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流产了。这场恋爱的结局是又一首伟大作品诞生,即《降A大调圆舞曲》。这部圆舞曲因为描写了肖邦与玛丽小姐从恋爱到分手的甜美与辛酸,故又名《“告别”圆舞曲》。

第三场恋爱发生在法国的诺昂城堡。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李斯特将肖邦介绍给了乔治・桑。接下来的情形,大家也许早已猜测到了。在法国文艺界,乔治・桑的感情游戏名声在外,人们也许还记得她的“至理名言”:所谓通奸,并不是一个女人同她的情人所度过的良辰美景,而是她离开情人之后同她丈夫度过的整整一宿。因此在文艺界,人们将她说成是“朝三暮四的男人的收藏家”。但是这一次乔治・桑没有朝三暮四,她与肖邦整整相爱了十年。肖邦真正有灵性的作品,大多是与乔治・桑相处时创作的。他们相恋的十年,成为古典音乐史上――尤其是钢琴史上的一个巅峰:颇具情趣的《小猫圆舞曲》、《小狗圆舞曲》(小猫小狗是她的家的宠物)还有著名的《军队波兰舞曲》、《英雄波兰舞曲》、《雨滴前奏曲》以及诸多的“夜曲”、“练习曲”、“马祖卡”等,背后都有乔治・桑的身影。

顺便说一下,肖邦终生未娶,至死仍是茕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