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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画 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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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荷说

一枝荷花是花,一塘荷花是风景。

荷花一直被文人联想着,《爱莲说》最为声著。种荷的人想着的是藕,有画为证。老瓦匠给我们支锅(砌灶),在粉白的灶头上画了两片荷叶,一枝莲花,荷茎下端连着的是一段肥壮的白藕。他说,花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

夏日无聊,忽然想到要画荷花,确切地说是要画荷塘,于是让人去琉璃厂买回一枝硕大抓笔。笔真的很大,研了一池的墨一下就被吸个精光。三张六尺宣纸铺在地上,仿佛儿时在田间耘耕,顿然间,墨沈淋漓,流翠浮碧。热煞!打着赤膊,点起烟斗,凝望着如烟如雾的荷叶在纸上,忽然想起在荷塘边纳凉的村夫。

泼墨画荷,痛快莫名,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比这种方式可以发泄得更风雅。

说到画荷,忽然想起,我竟然从来没有带着画夹去荷塘边写生过。小时候老师给我们讲王冕放牛画荷花的故事,仿佛故事就发生在我们村的河塘边。牛,我放过,可那时我并不想画荷花。村西头的圩里有一片望不到边的荷塘,大人说白花是家藕,红花是野藕。盛夏花开,红白照映,艳织云锦。我从圩埂上走过二十多年,心里满是荷花。

在我的视野里,关于荷花有两张画,一是徐渭的墨荷卷子,一是黄宾虹的秋日荷塘,他们以不同的取向各自走到了极致。举目一望,画荷花的人多从彼点出发而不由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潘(天寿)李(苦禅)并不太知道青藤世界自由的快乐;张(大千)、谢(稚柳)满眼都是荷花,哪知心香一瓣。画人多不知苦涩与淡远之美,或许连白石老人也不曾梦见。

当荷叶在笔下云卷飘忽,我自然不会想到张大千和,只有徐渭狷介的身影,忽而从眼底掠过,扑面而来的是故乡河湾的风景。

在我看来荷花根本不是荷花,画荷实在只是一种宣泄。三十多年来,一直有画荷花的想象,却没有具体的行动。

在佛家,莲是生命和圣洁的象征。有句联语“画上荷花和尚画”。当画荷与和尚搭界,便成了“禅”。今之画人,总将江湖朝市作“逸笔草草”的文人派头,寥寥几笔,以为就“禅”了,以为就“格调”了,连名字也不好好叫,空了、虚了,满肚子是“实惠”。

荷花不怕老,因为她是仙子。雪里残荷颇冷艳,像迟暮的赫本。

荷花生而成为画的,你知了荷花便知了画意。

她有点、有线、有面。她可以让你一片狼藉,可以带你飘然超逸。枉为那多少画荷人啊,却辜负了她!

画牡丹

牡丹俗,都这么说。

牡丹不俗,俗的是画牡丹。

牡丹真的不俗,俗的是他没有看到真的牡丹。

说牡丹俗,是文人清高,媚雅未必就雅。姹紫嫣红,国色天香,国之色天之香,那该多好啊!

牡丹最贵在洛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菏泽遍植牡丹,花农意不在花而在丹皮,牡丹是一种经济植物、药材。

旧时京城文人春宴雅集,去崇效寺赏花,据说那里牡丹品种珍甚。陈石遗,郑苏戡、徐花农、冒鹤亭都有佳什纪咏当年赏花盛事。

说画牡丹吧,徐青藤虽也说要“多买胭脂画牡丹”,画出来的偏是墨色。在他眼睛里,墨就是脂胭,别人看不见。这便是不俗!

瓯香馆的牡丹馨传三百年,妙在媚而雅,在仙凡间出没,尤见神妙。据《余生诗稿》称,恽南田曾以牡丹中堂易戴鹰阿山水,题称“和州盛产牡丹”。三百年后老家一带已无复花影,巢湖银屏山有白牡丹一株,想为劫余。花在山崖,每岁著花,观者云集,称为“银屏奇花”。据说,花盛则年岁雨足水丰,花稀则预干旱。

既然有人喜欢,牡丹总是有画的必要。

我也画牡丹了。

友人大乐说,牡丹已画到这种地步,你如何画呢?

我画牡丹不是牡丹!大乐说:“花非花,自一家。”大乐还在他的《老许与竹子》文中说看到了我的“爽畅的牡丹、雅致的牡丹、沉静的牡丹,甚至苦涩的牡丹、失落的牡丹,彻底改变了牡丹的形象。这批牡丹,他一画便是上百张,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从竹子不知怎么说起我的花事来了。

他说:“你画的真不是牡丹!”

“我画的是“90后”牡丹!”我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