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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第一代原创音乐人巫启贤:到现在也有人说我是台湾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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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简介

巫启贤从上世纪80年代,至今发行各种专辑40余张。其演唱的代表歌曲《太傻》、《爱情傀儡》、《红尘来去一场梦》、《等你等到我心痛》、《思念谁》、《爱那么重》等己成为中国内地、港、台乃至东南亚家喻户晓的经典之作。巫启贤演唱生涯的巅峰时期,《太傻―巫启贤情歌回顾展》全亚洲销售破1000万张。《红尘来去一 场梦》在台湾销售获得四白金。《等你等到我心痛》在台湾销售破五白金,被喻为大马歌神。

这些年来,巫启贤没少在内地露脸。但当大家过多地关注于其评委身份、争执于其“毒舌”特质的时候,却忽略了他的歌手身份。上世纪90年代,在实力派男歌手百花齐放的台湾乐坛,“巫氏唱腔”着实称得上是一道别样的风景线。虽不比张雨生的清亮高亢,及不上伍思凯的温润独特,也无法媲美周华健的百转千回,但打动人心的情怀和力量却始终如一。爱情是什么?是毒药?是甜蜜?抑或是命中注定的劫难?不一样的情感总能在他的音乐中寻求到相同的心灵的慰藉……

对话人

宋寻

南都娱乐周刊驻北京记者。

新加坡的“新谣”时代

“孙燕姿、林俊杰、阿杜他们就是喝我们那时候的奶水长大的”

1983年,初出茅庐的巫启贤与高中同学组成“地下铁合唱团”, 学校礼堂举行第一场作品发表会,获得空前爆满成功。之后首支佳作《邂逅》在新加坡的电台排行榜上占据了第四名的好成绩,打破了被港台歌手垄断的局面,掀起了新加坡本地音乐创作的风潮,俗称“新谣运动”。许环良、梁文福、黎沸挥、李伟菘、李菘等众多音乐人从中脱颖而出。原本只是一把木吉他、一副朴实的好嗓音和一个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但谁能想到这就是一场如火如荼、举足轻重的“音乐革命”的开端。撰写历史的人,即使已被后浪淹没,也必然被世人所铭记。

南都娱乐:在“新谣运动”兴起之前,新加坡是一个没有原创音乐的国家吗?

巫启贤:新加坡在音乐上是一个被殖民的地方。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甚至是80年代的初期,所听的音乐都来自港台,或者是来自欧美。没有所谓的创作来支撑这个市场。为什么呢?因为市场小,它养不起这些人,台湾的歌曲又那么强势,香港的明星又那么的漂亮。文化入侵,殖民了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乐坛,包括整个娱乐圈。

南都娱乐:在“新谣运动”中你是风头最健的一个,这个风潮是怎么被带动的呢?

巫启贤:那时候我们听蔡琴,开始唱《恰似你的温柔》,连刘文正那时候都翻唱校园民歌,所以我们听了很多校园民歌。到了高中的时候我们自己也弹吉他唱歌,弹唱台湾那边的校园民歌。那时候我就在想,他们也是十几二十岁,他们能写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写?这个念头一萌芽之后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会写歌了。那天晚上我就在家里写了第一首曲子,去学校找同学帮我填词,录在了卡带里面,觉得蛮好玩的。后来我在学校里面就组了合唱团,再也不唱台湾歌曲了,到了年底开发表会,开发表会还卖票。

南都娱乐:就是这次发表会,开启了“新谣运动”的一扇门。

巫启贤:我们自己弄了十首新歌,然后去学校借礼堂,借吉他,借音响,全都是借的不用钱的,然后跟老师借复印纸。那时候还是油印纸张,要用手推的那种。入场券一张一块钱,歌书一本两块钱,一千张入场券卖光光,500本歌本卖光光。那次的发表会也吸引了很多其他学校的人来看,爆满啊。然后记者也来了,电台的主持人也来了。第二天报纸铺天盖地地写,电台邀请我们去录音,一下子就火了。

南都娱乐:《邂逅》这首歌在“新谣运动”中算得上是重要的一笔吗?

巫启贤:这首歌是我和一个女同学合唱的,电视台播出去,整个新加坡疯掉了,因为他们从来没听过一首是本地创作,是学生写的,还那么的清新,那么的悦耳的歌。过了两个星期,电台主持人打电话给我,巫启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这首歌可能会进入排行榜。那时候排行榜是根据听众投票选出来的,不是花钱买,也不是由主持人决定的。后来我们那首歌成了新加坡历史上第一首没有经过正式的录音,也没有出版,就进入排行榜的歌。那首歌在第四名的位置保持了二十六周。第三名和第二名是刘文正和费玉清的歌。这首歌曲让全新加坡的人都疯掉了,所以就变成了所谓的“新谣运动”,陈佳明就是其中的一员猛将,孙燕姿、林俊杰、阿杜他们就是喝我们那时候的奶水长大的。还有后来的海蝶唱片,我就是元老之一。

南都娱乐:当初在新加坡已经发了这么几张专辑,但是为什么生活还比较贫困呢?

巫启贤:因为新加坡市场太小,基本上没有人请我们商演。唱片卖座也就是几万张,到顶了,跟那个制作费一抵消,没剩多少了。所以虽然我出了好几张唱片,每一张唱片都是冠军,还要去唱和声赚钱生活。当时的状态就是今天和苏芮一起上电视节目,明天我还得过去当她的和声。

南都娱乐:那时唱和声大概能拿多少钱?

巫启贤:一天差不多能拿个两百块坡币吧,大概相当于现在一千元人民币。

南都娱乐:新加坡的歌手不是可以通过唱电影插曲赚钱吗?

巫启贤:唱电影插曲才能赚几个钱?当时最火的新加坡歌手是翁素英,她是属于签约电视台的歌手,领月薪的。

南都娱乐:既然已经是明星了,为什么没有人去请你商演呢?

巫启贤:因为那个时候新加坡的演出商,觉得本地的这些学生歌手没有商演的市场,没有人会买票来看。当时的人都看台湾人、看香港人,谁去请你新加坡的歌手啊。

在港台发光、发热

“对新马文化的歧视,在当年的台湾乐坛是十分普遍的现象”

有幸得到刘文正的提携,犹如千里马遇见了伯乐,巫启贤成了第一个远赴台湾发展的新加坡歌手。但是在当年新马文化备受歧视的大环境中,其音乐专辑曾三次被台湾的发行公司拒之门外,直到1988年才推出了他在台湾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你是我的唯一》,直到1992年签约国际唱片EMI后,才真正灸手可热起来。多年来,巫启贤在大多数场合中,都被冠以“台湾歌手”、“香港歌手”的称号,这样一个美丽的误会,却成了巫启贤心中难以弥补的遗憾。

南都娱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在台湾的发展多次受挫?

巫启贤:对新马文化的歧视。我签了飞鹰,但是飞鹰那时候不是制作公司,发行公司是飞碟。飞碟拒绝发行我的专辑。他们觉得我是新加坡、马来西亚的文化和创作。更觉得我的声音,我的文化,我的人,在台湾来说,是绝对没有机会的,所以他们否定了我的音乐。一直到我第四张《你是我的唯一》,结束了飞碟的发行,我才自己发行了《你是我的唯一》。

南都娱乐:那您发了第一张专辑后并没有大火,和百代签约以后局面才慢慢好转。是不是和大公司的操作也有关系?

巫启贤:应该这样说,飞鹰是一个擅长做偶像的公司。所以那个时候他们安排我和伊能静、裘海正、方文玲他们一起唱歌,我当时就像是附属品一样。公司做他们是用偶像的方式去操作,所以他们就火了。我是个创作歌手,可是公司也是用做偶像的方式做我,我又比较缺乏偶像的特质,所以我处于一个比较被动的状态。直到转到EMI,EMI的人就懂得做我,他们先帮我成立工作室,我建立了自己的团队。什么都是我自己做主。

南都娱乐:为什么那时候歌手有这样的自由度?

巫启贤:这看唱片公司他怎么看你,还有你怎么和唱片公司谈。因为当时我和飞鹰约满的时候有好多家公司和我谈,我提出的就是希望有自己的团队,那EMI他们也觉得包装和发行是他们的强项,但是本身并不是一个很擅长制作音乐的一家公司。所以他觉得这样子分工更好。他们提供我资金,给我发展的空间,我专心做音乐,然后做完音乐之后就是他们的事了。

南都娱乐:那段时间发片频率很密吧?

巫启贤:一年要交两张,很恐怖的,所以我的生活就是写歌写歌写歌,制作制作制作,宣传宣传宣传。一开始每年两张,后来更惨,我去了香港发展,每年四张。两张国语,两张广东话。

南都娱乐:那时候的香港已经不是广东话称霸乐坛的时代了吧?

巫启贤:有四个歌手破了香港乐坛固步自封的局面:童安格、张洪量、王杰、赵传。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 ,他们拥有张国荣、谭咏麟、陈百强等等。这样的年代他们对国语歌是不屑的。后来这四个人的音乐在香港突围了,不过他们都没留下,都回台湾了。真正去香港发展的是周华健和我。

南都娱乐:香港乐坛那时候兴起了一股“原创热”,和你们进军香港乐坛有关系吗?

巫启贤:香港以前都是唱翻译歌曲的,像上世纪80年代,哪有创作人才啊?就是把台湾的歌曲填上词,然后把西洋歌曲填广东词,最多是日文歌曲。谭咏麟嘛,首首日文歌,全部是唱翻译歌曲的。1994年,那时候我和周华健两个人在香港,就我们两个国语歌手,同时也是创作歌手,我和周华健两个人用原创歌曲在那边抢了很多个奖,一人抱十几个,影响了整个香港乐坛。那时候他们的商业电台突然说只播原创歌曲,只有原创歌曲才能进入排行榜。奇怪了,突然张学友会写歌了,突然间谁又会写歌了,然后香港每个歌手都要唱原创歌曲了。于是就造成了当时整个香港乐坛歌手的歌轰的一下了,因为不好听。

南都娱乐:在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你的歌在卡拉OK市场被称为“宠儿”,那个时候你拿到的版税应该很多吧?

巫启贤:我刚才说过,我是用公司和公司合作的方式和EMI合作,我不是用歌手的身份。所以分到的比例相当的高。我记得《太傻》这首歌我一年大概就收到500万台币的版税,我指的是纯粹的创作版税。

南都娱乐:一直以来,新马歌手都会被冠以台湾歌手的称呼,那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种情况的呢?

巫启贤:因为我们真正的发光发热,是在台湾地区。一提到流行音乐就是台湾嘛,就连广电总局都觉得我是台湾歌手。在新马是远远没有这样的影响力的。所以我们在台湾做得非常火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以为我们是台湾歌手。所以我们出来演出的时候只要主持人没有被特别通知,我们就被称呼为“台湾歌手”,有时候还会被称为“香港歌手”。

经典的“巫氏唱腔”

“刘文正教我咬字清楚,马兆骏让我唱歌要撕裂”

慢慢趋于主流化的巫启贤,接连在1996年和1998年发行了两张全翻唱的专辑。2009年,停滞了6年的他,依然选择用一张翻唱专辑《好经典》重回乐坛。黔驴技穷也好,江朗才尽也好,不可否认的是许多歌曲因为巫启贤的翻唱而广为传唱。爱情中的撕心裂肺,岁月中的唏嘘感怀,世俗中的红尘一梦,都被巫启贤张力十足的嗓音和独树一帜的演唱风格表达得淋漓尽致。

南都娱乐:你经典的“巫氏唱腔”,是从出道之初就形成了,还是自己慢慢摸索的?

巫启贤:慢慢形成的,也经过好几张唱片才成型。我刚开始的唱法还挺单纯,你们没听过。比如说像以前的《何必孤独》那个年代的东西。从《爱的那么重》马兆骏的加入开始,到《爱情傀儡》,到《启贤刘文正》、《我只想爱你一个人》,我觉得这个时候才完全成型,就是所谓独一无二的巫式唱腔。这些年就都是这么唱过来的。

南都娱乐:那马兆骏老师对你的要求是什么呢?

巫启贤:他要的就是撕裂。为什么呢?因为那时候是整个流行乐坛的黄金时代。你想想看市场上面的声音,除了巫启贤,别忘了还有庾澄庆,有伍思凯,有周华健,有张雨生等等等等都是很厉害的男声。如果我的唱法不是那么犀利的话,是出不了头的。所以那时候唱歌不可以平平稳稳的。

南都娱乐:刚到台湾发展的时候,刘文正有给过你什么建议吗?

巫启贤:刘文正只要求过我一件事,就是不用看歌词也听得懂我唱的什么。咬字要很清楚。他这句话一直影响了我到现在,我那时候不懂得发音,没有掌握好发音的技巧和正确的发音方式。到台湾之后,那个环境本来就是一个普通话讲得很流利的环境,所以哦,每天读报纸给公司的同事听,然后让他们帮我纠正。

南都娱乐:除了原创,你也曾经翻唱过很多经典歌曲,包括内地音乐,成了第一个出整张内地歌曲翻唱的台湾歌手。

巫启贤:那个时候那张唱片是这个样子的。我1994年第一次来大陆做宣传游走了好几个城市。每去到一个地方我就让同事帮我去买磁带,谁的都买,买回去就听。然后我就听了有一张校园歌曲,里面有很多好听的歌,比如指南针乐队、景岗山什么的。我才知道内地有很多很好的作品,可是这些歌,在台湾没有人听过,我觉得好可惜。那时候,除了崔健的歌被引进到台湾了,其他音乐都没有传输的渠道。我觉得我能不能做有史以来第一个翻唱整张都是内地作品的台湾歌手,台湾那时候跟大陆是敌对的。所以我就干了这件事。当时这个创意很大胆,很冒险,不过证明我是对的,后来唱片卖了五十万张。特别是《思念谁》这首歌,我唱到哪里都非常受欢迎。

南都娱乐:说到翻唱,传说当年你和柯以敏因为《太傻》这首歌闹翻?

巫启贤:对。当年她是有意见,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可能她年纪小吧,比较容易冲动。那时候她还是新人,我已经成名了。我是主动找到索尼公司,跟他们的总经理说,觉得她唱得挺好的,想帮她写首歌,帮她制作唱片。之后我就把她带到新加坡去,然后帮她训练,帮她录音,帮她创作了《太傻》。后来就出版了,大概1993年的样子。不过她那张唱片就卖了几千张。大概过了大半年,我就重唱了《太傻》。我完全没想到这首歌能大卖,谁知道卖了一百多万张。她就起来骂,骂我抢了她的歌,说我欺负她,很小孩子的情绪。不过后来她很后悔,也跟我道了歉。

南都娱乐:如今许多年过去了,往事令人唏嘘感慨,此时你又发了新专辑《好经典》。不过这张专辑你的唱腔变化蛮大的,不怕喜欢你“巫氏唱腔”的人不接受吗?

巫启贤:我觉得大家应该把我以前的那个唱歌方法先丢掉,纯粹地去听这次的声音的表现方式。以前给你的感觉就是好犀利,就是驾驭歌曲要撕裂你,要降服你,要把你的灵魂打碎的那种唱法。我觉得现在这个唱法比较淳朴,比较扎实,没有那么多的表演在里面。如果要时间来去做一个说法的话,我可以担保,这一张绝对耐听过我以前的唱法,绝对比我以前的唱法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