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光裕身边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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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的大妹黄秀虹,锋芒毕露的小妹黄燕虹,圆融玲珑的妻子杜鹃,黄光裕身边最亲近的三个女人的明争暗斗,演绎出国美的一部“外史”。

在“后黄光裕时代”,失去了黄光裕的强力控制,这种家族权斗,终于成为国美“黄陈之争”的催化剂,并微妙地左右着这场举世瞩目的商战的走向。

多事之秋的国美,自黄光裕事发后,两个妹妹黄秀虹、黄燕虹被仓促推上前台,加上二审被判缓刑随即当庭释放的杜鹃,三个黄光裕最亲近的女人,组成了“后黄光裕时代”国美的黄家符号。

家族企业最大的好处,在于有天生的信任基础。然而对于黄家,这种“天生的信任”却一再被挑战。三个女人之间的权力争夺,早在国美风光无限的大幕背后上演。失去了黄光裕的强力控制,这场豪门内斗的结果开始被无限放大,微妙地左右着国美帝国的过去、现在,也许还有将来。

第一个牺牲品

1997年,正是黄光裕事业飞速发展的时期,企业资产以几何级速增长。而黄光裕的大妹黄秀虹和丈夫之间的温度却降到了冰点。不为人知的矛盾焦点,集中在当时和黄家小妹黄燕虹相恋的张志铭身上。

许多年后,曾经深度采访黄家的张小平对记者揭开了那段尘封的恩怨。

黄秀虹当时的丈夫是他们同乡,高中学历,在一次招聘中来到国美。1991年,21岁的黄秀虹到公司时,他已经是国美的财务经理。初到北京的日子,这个男人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和寂寞,于是,1994年两人结婚,很快有了一个女儿。

“黄燕虹由于在兄妹几人中排行最小,难免有些骄纵,对自己小家庭的利益和自己老公的利益争得更厉害,而黄光裕对这个小妹也不禁有些纵容。”张小平回忆。1994年,年仅19岁的黄燕虹来到国美,最初只是出纳,1996年在总部当上财务部经理,1997年做过国美的高层行政管理人员,1997年以后做财务副总经理。而张志铭之前不过是黄光裕的司机,与黄燕虹相恋后,在国美地位上升很快。

1997年,在黄燕虹的争取下,张志铭被黄光裕提为国美电器公司常务副总经理,开始全面主持国美电器的工作。也是在那一年,“国美系”的核心企业鹏润投资成立,注册资金2000万元,黄光裕持股80%,其余20%股份则掌握在小妹黄燕虹手中。而黄秀虹夫妻,在其中却毫无作为。

据张小平介绍,张志铭比黄秀虹的老公年轻,又比他晚进入国美,但在国美上升得很快,这让黄秀虹的老公难免有些嫉妒。

黄秀虹在提及与前夫的矛盾时曾说:“他经常埋怨我,说你不像你妹,给自己的丈夫那么大的帮助。所以他认为我的心不在他这里。”而黄燕虹为张志铭的积极争取,也开始让黄秀虹对小妹和哥哥有些不满。

为了挽救妹妹的婚姻,黄光裕甚至一手把大妹夫推上鹏润地产副总经理的位子。然而张志铭的风头更强劲,在张志铭的领导下,国美在1997年快速发展,并于1999年开始向全国扩张。1998年,张志铭与黄燕虹正式结婚,婚后马上接替黄光裕出任国美电器的总经理。张志铭甚至从黄光裕那里取得了一定的股权,从中积累了不少财富和资源。

张志铭的风生水起,成为黄秀虹家庭矛盾全面爆发的导火索。“那些日子,他的不满由刚开始的摔东西,慢慢变成了家庭暴力。”

夹缝中,黄秀虹最终选择了站在哥哥这边。2001年,七年的夫妻关系最终以离婚收场。

婚姻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业。而黄秀虹的婚姻,却成为这场家族争斗中的第一个牺牲品。也许她真正能做到心无芥蒂的人,只有哥哥黄光裕而已。

公主的“背叛”

同为姐妹,小妹黄燕虹与姐姐在“大家”与“小家”的问题上,做出了完全不同的选择。

黄燕虹的丈夫张志铭,在国美的发展史上,是个不能不被提及的人物。国美的诸多重大决策都出自他手,无论是当年国美电器的崛起,还是2004年国美成功实现“借壳上市”,都可以看见张志铭的身影。

那时,名列业内“三张”之一的张志铭,甚至成为国美的符号。张小平回忆,有一次,黄光裕和张志铭去天津考察市场,结果下边的人都叫张总,却没人理睬黄光裕。黄光裕一回总部就开了个会,很恼怒地说:“我叫黄光裕,大家都认识我吧。国美是我的,我才是国美电器的老板。”

功高必然震主,这或许反映了黄光裕当时的想法。而对于张志铭,曾在国美“五起五落”的经历,未必没有撩拨着他的耐心和野心。

2004年,张志铭开始担任鹏润地产总经理,运作开发“国美第一城”。在没有黄光裕资金支持的情况下,靠着一贯的低价策略,使其一举成为当年北京销售金额最大的单体楼盘。

此后,黄光裕试图收回鹏润地产的控制权,以往对黄光裕一直低眉顺眼的张志铭第一次表现出了自己的强硬,与黄光裕大吵一架,最终造成了两人的决裂。

2005年下半年,张志铭注册了北京明天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并将鹏润地产的名称和品牌归还给黄光裕。黄光裕仍在明天地产占有60%的股份,而张志铭和其妻黄燕虹各占20%。在向黄光裕缴清数亿元利润后,明天地产成为张志铭与黄燕虹夫妇全资拥有的企业。

在黄光裕与张志铭的矛盾中,黄燕虹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一位当时在国美就职的高管告诉记者:“没有黄燕虹的支持至少是允许,张志铭敢公然和黄光裕叫板吗?黄燕虹当年年轻气盛,谁都不服,黄燕虹与张志铭,很难说到底谁选择了谁,谁利用了谁。”

那么,是什么让黄燕虹在当时“背叛”了黄光裕?曾任国美电器决策委员会发展战略研究室主任、现任江苏新日电动车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的胡刚回忆:“当时,黄燕虹忙于相夫教子,没有任职,有意让自己处于一种与世隔绝的状态。”在胡刚看来,黄燕虹所做的一切,也许只是因为爱情。

而上述国美当年的高管则给出了另一种解读,据该人士透露,除了张志铭,促使黄燕虹做出选择的原因,还与另外一个女人相关,便是她嫂子杜鹃。

与黄光裕结婚后,杜鹃开始凭借曾供职于中国银行的背景,为黄光裕在家电领域的初期扩张铺平道路。财经评论家水皮认为,“因为杜鹃的关系,早期的黄光裕在贷款方面获得了很多优惠”。

2002年8月起,杜鹃开始担任国美电器执行董事,一度被视为黄光裕的“大脑”。两人的分工是黄光裕负责把握战略方向,杜鹃负责具体实施。

“相比黄光裕的两个妹妹,杜鹃的个人能力要强很多。”胡刚告诉记者。“在公司,杜鹃主要抓与投资者关系的建立、维护,和具体的投资工作。她很善于跟人打交道,包括一般文员级的员工,她都会主动打招呼。”

据胡刚介绍,黄光裕当时角色很多,精力有限,加上黄光裕不懂英文,而杜鹃的英文在公司是数一数二的,并且她很有外交能力。于是很多时候,黄光裕需要杜鹃给他当翻译,对杜鹃的依赖也越来越重。

而另一位当时在国美就职的高管更直接地说:“公司里没有人说杜鹃不好。毫无疑问,她是三个女人当中,最受认可的一个。黄家姐妹对此肯定会有想法。”

张小平则透露了另一个细节,黄秀虹与杜鹃私交很好,在婚姻的纠纷中,黄秀虹有些事情不会对黄光裕讲,却会对杜鹃讲,两人更是曾经同住一个小区,经常来往。这难免让黄燕虹有种被排斥的感觉。

也许正是因此,在张志铭和黄光裕的矛盾中,黄燕虹最终选择站在了丈夫这边。不仅贡献出她手中明天地产20%的股份,更在张志铭单飞后,追随张志铭一起打理明天地产的业务,彻底与国美划清了界线。

没有人知道,黄光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目送小妹的离开。在他们单飞的那年,黄光裕在接受采访时,提到黄燕虹,都只是一句“她已经不在公司,跟她老公去做了个企业”。

黄秀虹渗透

黄燕虹离开后,在国美,黄家的内部人员除黄光裕外,仅剩黄秀虹和杜鹃。杜鹃一直为黄光裕打理国美在香港的业务,而黄秀虹终于有机会向国美的权力核心一步步渗透。

2005年,黄秀虹被黄光裕派往上海,负责筹建国美华东一区,并担任最高主管。

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因为,那里有稳坐中国家电零售业第三把交椅的“永乐电器”,其掌门人正是在未来与黄氏家族恩怨难清的陈晓。

黄秀虹把此役当作自己在国美的立足之战。在与永乐的酣战中,她曾经冒险到永乐电器门店“刺探军情”,结果被永乐员工发现并遭到围攻,幸亏有上海国美电器总经理宋林林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2006年,国美电器成功收购永乐电器,黄秀虹出任国美上海大区总经理,她掌管的门店超过110家,占据着上海家电零售市场77%的份额。正是在上海三年多的时间里,黄秀虹开始真正进入国美权力的核心。

有消息人士透露,尽管国美电器中多个势力争夺话语权,但黄秀虹的个人渗透早已开展多时。这名消息人士说:“大家可以查查,几年来,国美在山东、厦门、东北等区域的分支中,很多企业的法人代表就是黄秀虹。”

2008年底,黄光裕、杜鹃相继入狱,所有的平静再次被打破。

2009年2月18日,上海笼罩在迷离的雨中。

国美上海大区“保增长,扩内需”大会成了黄秀虹离任国美上海大区总经理的告别晚宴。在二哥黄光裕、大哥黄俊钦、二嫂杜鹃相继被捕入狱后,黄秀虹接任了鹏润投资董事长一职,开始执掌其二哥创立的这百亿金钱帝国的门户。

一位当时在现场采访的记者至今仍记得那样的画面:偌大的会场曲终人散时,36岁的黄秀虹潸然泪下。多年来,她隐匿在小妹的锋芒下,她牺牲了自己的婚姻成全了对家族的忠诚,她默默地站在兄长身边,她不动声色地在国美进行着权力渗透,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以这种方式,突然登上了黄家权力的巅峰。

小妹归来

黄秀虹接掌鹏润时,国美面对的局面是:2008年末,国美电器应付票据及银行借贷已达86.57亿元,而当时现金流仅约为30.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