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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海中,谁能步步为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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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而事实却是,它有时毫无力量。

――小编柯小睡

群发的暧昧短信

苏俞生最近感冒,咳嗽得紧,一声接着一声的。半夜睡不着,吃了感冒药,还是出奇地精神,想喝杯热水,走到客厅看到空空如也的矿泉水桶,发了会儿怔,便哗地一下哭起来。

苏俞生排山倒海地想念起老陈来。

老陈是苏俞生的大学同学,长得着实有些老相,对她一直就有那么点小意思,但两人均因方方面面的原因没有捅破,就一直这样暖昧着,闲时小聚、拼酒,偶尔掏心掏肺。最后一次见面大约是在半年前,两人都喝高了,老陈试图借酒行凶,没想到关键的时候苏俞生竟然来了个拼死反抗,于是,老陈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络过苏俞生。

老陈消失以后,苏俞生这才想起以前那个在她身前身后转的男人的好来,但碍于面子,她总是不好意思主动去联络她。这一耽搁,竟然已经小半年了。

苏俞生想了想,便给老陈发了这样一条短信:“感冒了,难受,一整天没吃饭,你老能不能发扬一下革命人道主义精神,给我买一碗粥送过来?说不定洒家内心一柔软,就给你当压寨夫人了。” 发完了以后,苏俞生蹭地跳上床,把电话放到床头柜上,心里扑通扑通跳个没完,她其实有些拿不准,时隔半年以后,那貌似暖昧的老陈还会对她保持着从一而终的好感么?

没隔多一会儿,苏俞生的手机便叮叮当当地响起来。苏俞生内心一阵狂喜,她多怕这短信发出去以后会石沉大海呀。可她刚刚碰着手机,电话的短信提示音又响了起来,还此起彼伏的,颇有点儿一波来平一波又起的意思。这老陈干嘛要发这么多的短信呀?苏俞生大感不解。拿过电话,一瞧,天啊,一不小心,她竟然把这条短信设了群发。

第一条短信来自公司的胖子李,胖子李是个司机,离异,回得那叫一个速度。他说:“我也没去过你家呀,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五分钟内我肯定就位!”

苏俞生一个尖叫,把手机扔到床上,心里这个恨呀,恨不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就他了,这辈子

粥是半个小时后到的,不知道是谁送的。半夜三更的,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提着个食盒子,敲门问:“是苏俞生家吗?”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探出半个头出去,来人扔下碗,抹身就走了。

苏俞生在后头叫:“谁让你送来的呀?”

那人已经在下楼梯了,拐角处没回头应了一句:“不知道,老板让送来的。”

电话早就平静下来,她伸手又把手机拿过来。她打开,一条条未读短信,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一条一条读下去,熟悉的人大抵上是说:“犯病儿了?半夜三更抽什么疯?”

也有半熟的,意思跟单位的胖子李如出一辙,迫切地问她要地址。竟然还有人说今天不怎么方便,问明天晚上成不成。

苏俞生扑哧一声笑出来,看一条,删一条,删到最后一条时忽然间就想了起来,怎么没有老陈的昵?

她又把按键翻回去,细细想了一下,确实没有。苏俞生的内心,有一点点酸楚,时光瘦了流年,原来男人的爱情是很不容易被定格在某一个时间段里的。苏俞生不小了,她知道这世界上其实原本就没什么永恒与执著,放不下的,永远是女人的偏执与妄想而已。

苏俞生低低叹了一口气,恰在这时,忽然间就有人敲门。会是谁呢?苏俞生狐疑地站起来,小碎步跑到门边,踮起脚尖朝猫眼里头看,于是,她看到了老陈。

他裹着夜里的寒气进来,她问:“怎么粥和人分着来?”

他说:“怕你饿坏了。”

像不曾分别半年。他的手摸进她的身体,她的身体烫得什么似的,他吻下来,从客厅到卧室,两个人喘着粗气。半年之前老陈酒后没成功的事儿,如今很轻易就得了手。苏俞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肉体与灵魂经历冲击、跌宕与起伏,像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找到停泊的港湾,期待而满足。

老陈的最后一次冲刺,苏俞生很配合地跟着大声出来,她甚至想,就老陈了,这辈子。

那天的后半夜,苏俞生睡了许久以来最香甜的一觉。醒来时,老陈已经走了,给她留了个字条,上面写着:“给你熬了粥,在电饭锅里温着呢。如果仍旧觉得不妥,再休息一天,别急着去上班。”

她想象老陈穿着内衣在她孤单的小卧室里晃出一屋子温暖的情景,心便尘埃落定地舒适与坦然起来。伸了个懒腰,抱着棉被,吸吸鼻子,忽然之间就觉得身体也跟着强大起来似的。

苏俞生进公司时许多人瞅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于是她就嚷嚷道:“你们这些人啊,有人性没呀?没一个人去看看我。”

大家打着哈哈,也有男同事直接凑上来说,“姐姐,昨儿晚上睡得好不好啊?到底有没有人给你送粥去呀?”

苏俞生知道这些坏小子的想法儿,志不在粥,在粥背后的故事。苏俞生愉快应承:“有啊,怎么没有!”

没人停在原地等你

老陈却再也没有露过面。她打过几次电话,他说忙,她没问他正在忙什么,但心里是空落落的。她以为他们之间是有些感情基础的,再续前缘后只能是更加的珍而重之,不至于上床前就相见恨晚下床以后就不如怀念了吧。

可是事实上。他们的进展却朝着一往无回的路前行着。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苏俞生很纠结,主动打了几个电话以后也没效果,便觉得再这样主动下去似乎也没什么大意思。可心里却像是吞了一只活苍蝇一样,恶心极了。

那一天下班,她加班,出公司大门时,遇见胖子李。胖子李期期艾艾的,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她一下子就想起她病了那晚上他是首当其冲回复的短信。苏俞生心里笑了起来,脸上却没法儿流露,她对这个离了婚的二手男人没什么好感,于是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落跑。

晚上回到家时。她在校友群里闲逛,后来,一个并不太熟的大学女同学给她发来私聊的信息,她对她说,“老陈结婚给你发了帖子没呀?你去不去呀?”

苏俞生的指头停留在键盘上,她终于知道老陈为什么在她的床上绚烂了一下就杳无踪迹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肯一直停留在原地等着谁?

那天晚上,苏俞生把老陈的电话号码调出来,然后彻底删除。

又想了想,她甚至把自己的电话卡给抽出来,然后用一把小剪刀,狠狠地从中间剪断。

胖子李依旧围着苏俞生打转,她也不是不想尝试着接受他,可一番努力下来,感觉还是不到位。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意气误了终身,因为她已经误过一次了。但胖子李孜孜不倦的,早上给她带早餐,晚上远远地跟着她回家。

爱情被人见缝插针了

她没有想过老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她下班走到楼下,见到他在晚风里徘徊,而在她身后不远处,有孜孜不倦跟着她的胖子李。这场景够狗血。见到老陈的那一刹那,她脑子里电光火石想到了许多。比如扑上去死缠烂打,不是还没结婚呢吗,逼着他来个二选一。爱惝都是自私的,不是吗?再比如把高跟鞋飞过去,利落地扇他两个耳光,然后再状蓿放得下地拍拍手,说跟他互不相欠了,从此江湖相忘。

可苏俞生又瞬间在心里否定了那些假设,那么做干什么呢?证明自己有多在乎他?多离不开他?让他更得意更以为自己吃定了她?

他们都是成年男女了,上个床似乎也没什么好天崩地裂的吧。于是,她冲着身后的胖子李招了招手,胖子李诚惶诚恐如临大赦一样地跑过来:“是叫我吗?俞生?是叫我吗?”

她点头,把手他的臂弯里,然后假装没看到老陈,径直朝楼门口走过去。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老陈果若木鸡地站在那里。她心里很得意。

于是,再也没见过老陈。当然,她也没有跟胖子李怎么样。有几次公司聚会,胖子李甚至对她出言不逊,说是她耍了他,这事一度被闹得满城风雨。

再后来。苏俞生闪电结了婚,给旧同学的消息是在校友群里通知的,她不知道老陈会不会来,来不来又怎么样呢?尽管想起他来,她心里仍有那种酸楚杂陈的味儿。

婚宴上,确实来了许多旧时同学。老陈也来了,臂弯里挽着的竟然也是她苏俞生的老同学,就是当初在校友群里很突兀地找她说老陈要结婚的那个女同学。

老陈说:“哎,怎么不是当初那个胖子?”

苏俞生答非所问:“你们早就结了吧?”

老陈望望身边的女人,笑笑:“没呢!我们……”

还想往下说,可被女同学拦住话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这一结,他这心才算真的死了呢!”

大家把这话当成调侃,都跟着哄堂笑起来。

只有两个人没有笑,一是老陈,一是苏俞生。

苏俞生的那个旧同学的解释来得有些晚。女同窗拉着苏俞生的手,笑着说:“早知如此,我何必费那些心机。”她说,中间苏俞生和老陈互相冷着的那半年,有人给她介绍了个男朋友,竟然是老陈。可是老陈那时未能忘情于苏俞生,便只是跟她当个普通同学朋友似的交往。谁知天长日久,她竟先动了心,后来还知道了老陈和她再续前缘的事儿。她便开始跟他胡搅蛮缠起来,说,只要老陈离开她她就寻死觅活,然后又在QQ上假装闲聊对她说老陈要结婚了,其实不过想苏俞生误会死心而已。

她后来说:“只是没想到,就算你不嫁他,他还是不肯立即娶了我。”

苏俞生说:“也不能全怪我,爱情,不是你精心布局就能步步为赢的,但若然一点心思也不肯花,让别人见缝插针了,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