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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流城市 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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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二线城市去,到小城市去――一线大城市的物质与虚荣变得沉重,让追求生活品质的人们流向下个“更幸福”的城市。

每个大都会总有几幢著名的办公大楼。在那里上班是城市青年们的荣耀和梦想。摩天大楼的电梯吞吐着这些“梦想”阶层一年又一年的青春,摩天大楼的那些透气窗口一小格又一小格。从那些窗口望出去,楼下是繁华的都市街景,楼下也是永远堵车的回家路。每个月,火急火燎得总担心错过还房贷的时间,每天火急火燎地加班的时候,总担心着楼下停车场10元一小时的停车费――很多人心焦得不由自主地向往一座祥和的小城,仿佛一切可以在那里一了百了。

迷人的大都会还是安静的小城,这是蛰伏在大多数人心目中的白玫瑰和红玫瑰。曾经,我们大多数人,觉得选择大方而风情的红玫瑰是一种理所当然。但是,现在不断有人在选择“回流”,以为“白玫瑰”的城市一定是岁月安好的,也许那也是一种错。

我是追逐金钱的候鸟

“那么远的地方,不去!”接到猎头公司的电话时,一辉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在广州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举家迁往一个二线城市。社会上十多年的摸爬滚打,一辉的生活已经相对稳定和安逸。工作方面,他在大型港资地产集团担当中层经理的工作,他应对一切已经游刃有余,没有太大的压力;生活上,太太全职在家带着三岁的女儿,父母住在附近照应,他一切都不用操心。

坚信“树挪死,人挪活”的一辉并不是没有再上一层楼的念头,一路走来,也是历经多次跳槽才有现在的职位,所以一直他都关注业界招聘的动态,抽空到网上更新一下自己的简历。当然,一辉明白广州汇聚着各方涌来的人才“人才高地”的特性,决定了这里城市的人群结构必然以中层管理者为主流,竞争激烈因此很难脱颖而出,于是他只是随遇而安着。

一辉开始留心起二线城市杭州。杭州近年社会游资活跃,房价高涨,对从事地产业的自己来说,有很大的事业发展空间,而且城市环境良好、风景优美,是一座美丽的花园,他有点心动了。对方杭州公司老总到深圳之际又再联系一辉,对急速发展中的杭州来说,很需要一批来自地产业发展成熟城市的管理人员到杭州去复制他们的管理模式。对方公司老总开出诱惑的薪资条件。随后,一辉盘算着换个城市后薪酬,支出,家里的父母,陌生的环境,女儿将来的读书等方方面面的平衡点,一个月后,决定举家迁移。“这是一家民营上市公司新投资的房地产公司,组建不久,扩张很快,准备单独上市,制度等都在建设中,这时候切入,应该有所作为,最重要的是,对方给出的薪酬让我无法拒绝。”

“一线城市未必遍地黄金,二线城市也并不是一遍荒芜。”在杭州,一辉发现当地人才的缺口很大,普遍待遇高过广州,比如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有2000左右的收入,相比之下广州才不过1500,这让他有些感慨。“广州的机会虽然多,但市场饱和率也高,太多人抢饭碗了。”

对于习惯了广州包容、丰富的生活的一辉来说,目前,他并没有完全习惯杭州,不过他已经做好忍耐一段时间的准备,“冲着钱,忍忍就好了’搞得好,这是自己事业突破的一个大机会,最不济,也不过回广州和原来一样混!”

有钱才有最大的自由

王斌离开以自由而著称的城市――广州,回到老家开始新一轮的生活。现在,他每晚在家吃晚饭,然后安分呆在家里上网,为避免打扰父母的休息,晚上10点后不接电话,早睡早起,每天早上六点开始为家里投资由他打理的新公司做筹备工作。他在广州的朋友,对他如此有规律的生活作息,几乎无法想象。

有一句德国谚语说“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而王斌就是一个狂热热爱自由的80后艺术气质青年。18岁,离开浙江绍兴地区的小城市上虞,来广州读大学,毕业后他就留在这座城市。

注重自我,不能忍受拘束这一80后典型特质在王斌身上表露无遗。大学毕业在日企工作了一年后,他就因为无法忍受循规蹈矩的枯燥无聊生活而辞职,凭借扎实的日语专业技能做起自由翻译。对于抱着赚多少花多少的消费观的王斌,不再受固定工作时间约束后的生活丰富多彩:看文艺或实验性电影,听从日本、印度、柬埔寨或不知道位于地球哪个角落的地区来的摇滚、先锋等一切门类的音乐,扛着相机随处拍些自己有兴趣的照片,满世界寻找地下地下音乐的现场演出,参加五花八门的展览、讲座,去酒吧喝酒,和朋友一起唱K,结识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没有任何人干预,享受一切选择的自由,而王斌同时也体会到自由背后的寂寞,承担着独自选择一切的脆弱,一日三餐的经济压力。

有一段日子,王斌每天24小时在家打游戏,他觉得人生有些茫然,他终于听从大哥的建议,做出到目前人生最大的决定――离开工作生活了八年的广州回到老家。

广州的生活对现在的王斌来说,成为一种怀念。不过这些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大的困扰,除了对因找不到像样的酒吧和正经唱K的K房让他有些小小的不爽。他已经想开了,“其实并没有绝对的自由,每个人都有无奈的地方,而在目前的中国,有钱才有最大的自由。”随着年龄增大,王斌发现前途、婚姻等压力不再似从前那么遥远,他自知自己既无法适应上班的生活,创业又缺乏经验、人脉、资金方面积累,这一切的考量促使他回到发展迅速的家乡。王斌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很好,很安定,他准备花几年时间,定下心来积累些经验,做些事情。

“不到一定年纪,很多东西无法体会,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年轻时总是很容易迷失,自律和经验都不够,身边有长辈提醒会好很多。”不过,王斌还是准备过段时间从家里搬出来住。“和爸妈在一起住,太不自由了c”

可以不要上海

小西与他女朋友都毕业于名校复旦,小西在日本广告公司工作了5个年头,女友在法资时尚杂志担当要职,品牌的细节武装着他们的工作与生活,他们无时无刻地在参与着一个国际化大都市的“梦幻性”建设。他们在同一栋楼著名的A广场上班,可是小西和他女友的生活并不象偶像剧那么浪漫,他们每天见面、交流的时间都不到1个小时,工作的压力、购房的压力时常让他们有点焦虑。

面临事业的瓶颈口,小西是在一次度假中意外决定离开“上海生活”,去江苏一个小城开咖啡馆,这种选择当然有点艰难。小西是知青子女,他清楚地知道当年父母辈让孩子们回上海是一个艰难的历程。“孩子需要上海户口,我们的孩子也是上海人。”那种微妙情绪曾经在90年代初弥漫在上海,小西记得上山下乡的父母辈当时急切想回到这座城市的自尊与自卑。生活在上海,被父母辈认为是一种不能被剥夺的去权力,而现在,小西给提出可以不要上海。“诸多方面,上海并不是合生活,这里空气差、交通差、住房差、压力大……上海,是适合初出道青年学习和有钱人享受的地方。上海充满着机会,而所谓机会是要以相当的资

金为基础才有机会可言,但原始的资金积累,在上海是相当困难的。”小西说人生需要学习放下,比如放下――虚荣。“所谓虚荣就是很多人忍受一切生活的负面感受,换来一句,我生活在上海。”小西自己不再甘愿为虚荣付出。

头发就往傻里剪

王瑛会选择奔赴南昌,成为主动从一线大海关上海海关调往南昌海关这个内陆小海关的第一个案例,纯粹是为了爱情。那是一段曲折的传奇,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克服曲折的艰难险阻上,完全没有闲暇顾及购物生活这些小事。

从小生活条件优越的王瑛,是极度享受购物乐趣的人。虽然她言必称对虚荣的上海没有好感,但是对于上海的购物环境特别是那些各具特色的精致小店却有着发自内心的迷恋,品牌林立、风格多样、细节精美,王瑛认可――“上海的购物环境是大陆最好的。”王瑛的家原本就在淮海路边上,因此每天逛街成了她的必修课。每天一路回家,她都会顺手捎几件回去,没事牛仔裤都爱折腾上一百条。“我的审美又比较固定,所以我有成打成打样式差不多的白衬衫或者棉布长裤。”

搬迁到南昌后,王瑛没有发现可心的小店,她就再也不逛街了c而原本的应对方案从来没有实施过,她没折腾自己每月回上海去血拼。仅有两次长假回上海探亲,在南昌完全买不到衣服的王瑛,也没有闲暇去淘货,只是去了次宜家为家里添置了些必需品。

王瑛依旧是一个对装扮审美细节挑剔的女人,她家距离单位仅10分钟路程,短短的10分钟,她也无法忍受自己穿着“难看”的机关制服,一定要每天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出门,在单位换制服上班。不逛街的她只是发现了新的购物渠道――网络。“淘宝上什么都有,而且便宜,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立刻就拿到,需要等待。”

当然也有网络不能解决的审美问题,比如发型。在上海,多年王瑛一直只在一位收费动辄千元的发型设计师朋友那里剪发,她不习惯换人。而现在,她已经习惯和先生同去单位定点的一家发廊折腾头发,每次剪发费10块,并且这钱是从单位的福利卡上扣。当然,王瑛还是有她的审美小诀窍的,“尽量让他往傻里剪,剪出来感觉反而就不傻。”

实际上,离开上海王瑛购物的痴狂确实减轻很多,原先喜欢到处寻找特色饭馆和酒吧的习惯也完全戒除。她的生活新乐趣是做家务,每天下班都和先生一起去隔壁公婆家吃饭,然后回家,和先生两个人写写字,写写诗。“两个人呆在家里,安安静静的,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