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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尔玲,青年演员,先后在《大唐情史》《流亡皇帝》等影视剧中扮演重要角色。几年前,赵尔玲从沂蒙山老家来到北京报考电影学院,在她最落魄无助的日子里,一个好心大哥慷慨地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并由怜生情,可最终却远离了。
接受我的采访时,赵尔玲深情又伤痛地讲起了她的这段情。
也许机遇已在来你家的路上
我出生在沂蒙山区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从小就梦想成为光环四射的明星。然而,贫穷的家庭和恶劣的环境搅碎了我的梦。初中毕业后,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我不得不进入一所师范学校学习。
1997年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所小学教书。单调、枯燥的学校生活,让我一度沉睡的明星梦又在心底慢慢复苏。这一年,我报考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以几分之差而名落孙山。为了一心一意准备考试,第二年,我辞掉工作来到了北京。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做法太冲动了。生存成了摆在我面前最严峻的问题,我住在地下室里,啃着方便面,日子是那么艰难。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应聘到一家公司推销剃须刀。
1998年10月的一天,我提着一袋各式各样的剃须刀,来到中关村科技园一栋写字楼前,趁保安一时疏忽,我飞快地跑上楼去,推开了一家公司的玻璃门,大声说:“有人要剃须刀吗?”那些坐在电脑前的白领们倏地转过身来,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众目睽睽之下,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过街老鼠。
正当我欲转身离开时,保安冲上来了,大声呵斥道:“你的胆子可真大,竟敢跑到这里来了。这些东西没收了!”说完,他伸过手来抓我的手提袋,我护住东西,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我走,还不行吗?”保安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东西非没收不可,这是这里的规矩。”我死死地抓住包不放,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时,一个面容清秀的高个子男孩走到我们身边,对保安说:“我在她们公司订了剃须刀,她是给我送货过来的。”说完,他又用埋怨的口吻对我说:“你们老板没叫你找我吗?你为什么不说我的名字?”说完,他挑了两把剃须刀,付给我400多块钱。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在保安的注视下,飞快地走了。
一个月后,我又到中关村去推销剃须刀,说实话,我更想去看看恩人,却连写字楼的门都没让我进去。我感到万分沮丧,提着沉重的手提包,慢慢地往回走。突然,有人在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过头,意外地发现竟是那天替我解围的男孩。四目相对,我们都很惊喜。我感激地对他说:“谢谢你那天替我解了围。”他不解地问我:“现在推销很难做,像你这么清纯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了他,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当得知我们是老乡时,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我,说:“我叫陈亚,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出于礼貌,我也把自己的呼机留给了他。
几天后,我接到了陈亚的传呼,原来,他帮我联系了一笔业务,我一下子就卖出了20多把剃须刀。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买主都是陈亚的同事和朋友。按照行内的“游戏规则”,我要付给陈亚300元的提成,却被他一口回绝了。
就这样,我们的交往多了起来。陈亚毕业于华东科技大学,是IT高手,在中关村一家著名的电脑公司上班,而我几乎是电脑盲,他开始不厌其烦地教我打字、上网、玩游戏。为了提高我的销售业绩,他还颇费心思地帮我在网上开了一家“店”,我的销售业绩大大提高了。和陈亚在一起,他给我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感觉。
1999年3月,陈亚对我说:“女孩子最好不要去做销售,不仅收入不稳定,而且自信心常常要受到打击。我为你另外找份工作吧。”在陈亚的介绍下,我到一家歌舞厅做了一名收银员,每天晚上7点上班,12点下班,月薪1200元。
有了稳定的工作,我的生活变得忙碌而有规律。我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上,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学习效率明显提高了。
1999年夏天,我再次报考北京电影学院。令人伤心的是,这次我的文化课顺利过关了,而专业成绩却差了5分。又一次与梦想擦肩而过,我伤心欲绝。想到自己辞去工作,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北京,付出了常人难以想像的心血和汗水,却最终是这种结果,我难过极了。电影学院就像金字塔的塔尖,我是登不上去的,我开始怀疑考电影学院是不切实际的梦想,对自己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陈亚看出了我的心思,开导我说:“你的外形不错,又很有悟性,不当演员很可惜。只要你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会成功的,也许机遇已在来你家的路上。”陈亚的话像一缕阳光,驱散了我心头的迷雾。我不再动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拼搏。
我女友像你一样可爱
在陈亚的帮助下,我报名参加了中央戏剧学院举办的一个短期表演培训班。因为上课的地方很远,而且下课的时间也很晚,而我晚上7点要准时到歌舞厅上班,时间非常紧,每天下午陈亚下班后,就匆匆忙忙地骑着摩托车来接我。靠在他温暖的背上,我想,有个这样的哥哥真好。
2000年9月,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走进了北京电影学院的大门。接到录取通知书那天,陈亚第一次带我去他的单身宿舍玩。在他简陋的书桌上,我一眼就看见那两只剃须刀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顿时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我疑惑地问他:“那时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腼腆内向的陈亚脸一下子红了,他说:“看着你那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就有一种想保护你的冲动。”我的脸也倏地红了,赶忙扯开了话题。
然而,考上电影学院的喜悦还没消退,新的烦恼又涌上了我的心头。学校每年一万元的学费,像一座大山横亘在我面前。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陈亚说:“别担心,我会帮你的。”我歉意地说:“作为老乡,你帮我的已很多了。”
开学的前一个星期,陈亚把一万元钱交到我手中,说:“你安心读书,学费的事不用操心。”接过钱,我百感交集地告诉他:“这钱就算你借给我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陈亚定定地看着我,说:“我是心甘情愿给你的。”我看见他眼里有激情的火花在闪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后,陈亚经常来学校找我,与我参加各种聚会和活动。与演艺圈那些张扬、活泼的人相比,陈亚显得那么不合群。朋友们在一起高谈阔论,他一句话也插不上,只是傻傻地跟着大家笑。有朋友对我说:“尔玲,你男朋友长得挺帅的,就是不爱说话。”我赶紧分辩:“我们是老乡,只是一般的朋友。”说完,我又转过头去问陈亚:“你说是不是啊?”陈亚一言不发。
2001年5月26日是我的生日,陈亚请我去吃肯德基。走到立交桥上,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拦住我们:“先生,给您漂亮的女朋友买一束花吧。”陈亚看了看我,准备掏钱,我连忙制止他:“还是别买吧,我不喜欢玫瑰。”陈亚的手僵在半空中,一丝不快从他的脸上掠过……
从肯德基店出来,陈亚把我送到学校门口,轻轻地对我说:“小玲,我经常来找你,是不是扰乱了你平静的生活?”我莞尔一笑,说:“没有啊。你是我的好哥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陈亚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慢慢地走了。望着他怅然若失的背影,我心头涌上一丝复杂的感情。其实,一直以来,我就明白陈亚的心,但在心灵深处,我一直把他当作哥哥和朋友看待,对他,我无法产生恋人般的激情和火花啊!感情就是这么奇妙,有些人相处很长时间,也产生不了那种情愫;而有的人,只要彼此对望一眼,就能擦出爱的火花。
接下来的日子,陈亚一直没有来找我,我心底的酸涩像蛹一样破茧而出,但我没有给他打电话。不久,我请假去外地拍摄电视剧《大唐情史》。两个月的拍摄时间里,陈亚只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我:“有个女孩子在追我,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她?”我高兴地说:“好啊,女孩子能主动追你,可以断定她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应该接受她。”放下电话,一种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我真弄不懂自己,对陈亚产生不了激情,为什么当他有了女朋友,自己却又感到失落和惆怅?
回到北京后,我约陈亚和他女友一起吃饭,没想到只有他一个人来了。我拿出给她女友买的礼物,说:“你女朋友呢?她怎么没来?”陈亚接过礼物,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晚上临时有事,赶不过来。”
我们边吃边聊。我问他:“你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陈亚一改往昔沉闷的性格,边喝酒边大谈他女友的种种好处。看着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一丝失落又涌上我的心头,但我还是真诚地为他祝福。
陈亚喝多了,走路都摇摇晃晃起来,我扶着他出了酒店,为他拦了一辆出租车。临上车时,陈亚含混不清地说:“我女友像你一样可爱。”
为了避免陈亚女友的误会,我尽量减少与他的接触,并有意地回避他。有时他来找我,我要么推说有事,要么带同学一起去。
2002年9月,当陈亚再次把一万元的学费交给我时,我把钱塞回他的手里,说:“我现在自己能拍戏挣钱,交学费问题不大;再说你有女朋友了,该存些钱为以后成家作准备。”陈亚没有推辞,重新把钱放回包里。临走时,他突然问我:“小玲,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你是个难得的好人,善良、正直,乐于助人,是我的好哥哥。”陈亚失望地问:“难道你一直就只把我当作哥哥吗?”我咬紧嘴唇,无言地点点头。
我一直想见见陈亚的女友,但他总是不安排我们见面。2003年7月5日是陈亚27岁的生日,我在酒店里订了一个包厢,请他和他女友吃饭,并准备还清借他的钱。令我意外的是,这次他的女友依然没有出现。看着我一脸诧异的样子,陈亚认真地说:“小玲,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你。我根本就没有找女朋友,之所以这样说,是想试试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突然间,我明白了自己与陈亚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那就是:比友情多,比爱情少。我们可以是最知心的朋友,却无法成为恋人;我们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叉的时候……我真诚地对陈亚说:“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哥,但我无法把你当作我的男友;你对我恩重如山,但我不能把恩情当情,那样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并不是我考上了电影学院,就对你改变了看法,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最好的哥哥。”说完,我看见泪一滴一滴地从陈亚的眼角涌出,自己的心头也涌上一股涩涩的酸楚……
2003年11月,陈亚所在的公司在成都设立分公司,他主动申请去那边工作。临走时,他给我打来电话:“小玲,我就要离开北京了,以后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像从前一样帮你。”我没忘记还钱给他,他却坚决推开我的手,说:“哥哥帮妹妹,应该的!你独自在京漂泊,以后也许还会碰到难处,留着用吧。”我几次强塞都没能成功,只好大声说:“大哥,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说完,复杂的泪水已流满了我的脸……
陈亚到成都后,更换了全部的通联方式,我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找到他。我便明白,他是在彻底忘记我,为我好,也为他幸福。
一转眼,我已经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两年了,随着我主演的《大唐情史》《流亡皇帝》等影视剧的热播,我渐渐在竞争激烈的演艺圈有了一席之地,成了小有名气的青年演员,忙忙碌碌的奔波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内容。
我度过了自己的青涩时光,情感依旧一片空白,此时,我突然那么地想他,如果再次碰到他,如果他向我表白,哪怕是一个眼神,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可惜,爱情已没有“如果”,我永远失去他了。我只想说:“陈亚,我的好哥哥,你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