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获取\路径依赖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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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构建知识获取、路径依赖、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之间的关系模型，运用SPSS和LISREL软件对收集的248份有效问卷进行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中国企业的创新路径为知识获取一渐进式创新一突破式创新，知识获取对渐进式创新具有显著的影响，而对突破式创新的直接影响不显著；同时路径依赖对知识获取与企业渐进式创新之间的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这为我国企业通过获取外部信息培育和发展创新能力提供了新的证据和启示。

[关键词]知识获取　路径依赖　渐进式创新　突破式创新

[分类号]F270

1　引言

在动态多变和日趋激烈的竞争环境下，持续性创新已成为企业获取竞争优势的关键。作为一种新型的创新资源，知识已经取代传统的创新要素，成为企业创新活动中关键的要素。而中国企业由于技术基础薄弱、研发投入较少，仅仅依靠自身的知识积累已经无法满足企业创新的需求。因此，获取外部知识已经成为我国企业提升技术创新能力的重要手段。创新不仅依靠企业占有的稀缺性知识资源，还要依靠积极从外部获取新的关键知识。企业对外部知识的获取能力决定了其创新绩效水平。

目前，虽然许多研究结果都表明知识获取对企业创新能力具有直接的促进作用，但知识获取对创新能力的影响路径却很少得到关注。因此，关于知识获取与创新能力关系的实证结果很难用于指导企业的创新实践。在知识获取促进企业创新能力提升的实现过程中，路径依赖的特性是否存在，是否对创新能力的提升产生影响，这些都需要进一步明确和研究。基于此，在现有成果的基础上，本文构建了知识获取、路径依赖和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模型，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对调研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和讨论，明确知识获取、路径依赖影响企业创新能力的实现路径。本文研究可以进一步丰富该领域的研究成果，同时对企业获取外部信息、提升创新实践提供有价值的启示。

2　模型及假设

2.1 知识获取与创新能力

由于知识具有粘性的特质，这导致知识很难在企业之间流动。因此，企业获取知识的过程相对复杂，通常包括知识吸纳、知识整合及知识利用三个环节。知识吸纳直接影响了企业知识获取的数量，而知识整合和知识利用直接影响企业知识获取的质量。

根据技术变化程度，创新分为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渐进式创新是企业局部的创新活动，是增强现有的产品和服务的创新能力。突破式创新是对现有的产品、服务或技术进行变革，使得这些产品、服务设计或技术被淘汰的创新活动。

企业的创新活动主要表现为知识资源的重新整合与创造。而创新所需要的知识资源一方面来自企业拥有的稀缺知识资源，另一方面通过组织学习从外部获得的关键知识。因此，企业技术创新的关键是如何更好地利用企业现有知识，以及如何更有效地从外部获取新的知识。通过从外部获取新知识，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得到提升，新产品的开发速度得到提高，新产品的技术独特性得到增强。

根据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知识获取对企业实现渐进式创新产生显著的正影响。

假设2：知识获取对企业实现突破式创新产生显著的正影响。

2.2　路径依赖对知识获取和渐进式创新能力的调节作用

在渐进式创新模式下，知识获取仅仅是为了解决企业当前创新活动所面临的问题。因此，企业的知识获取行为就表现为一种“局部搜索”，即在当前领域或知识范围的邻近领域进行知识搜寻和获取。在这样的策略下，企业逐渐形成搜索知识和获取知识的惯例。而惯例必然导致路径依赖，且这种路径依赖表现为积极的路径依赖。即企业通过知识获取产生了创新收益递增机制，而这种机制导致企业对知识获取路径的进一步依赖。因此，通过路径依赖，企业能够根据创新活动中所面临的问题，有针对性、有选择性的获取外部知识，以满足渐进式创新的知识需求。显然，知识获取的路径依赖性越强，企业获取外部知识以实现渐进式创新的可能性就越大、成功率就越高。

根据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路径依赖对知识获取与渐进式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即路径依赖性越强，知识获取对渐进式创新能力的促进作用越大。

2.3　路径依赖对知识获取和突破式创新能力的调节作用

在企业进行突破式创新的过程中，首先往往需要克服组织成员中的惯常思维模式。路径依赖本质上就是一种基于惯例的行为逻辑，在知识获取的过程中，这种基于惯例的行为逻辑使企业更多地倾向于“开采式”学习，不利于企业的突破式创新。此时，知识获取过程中的路径依赖表现为消极的路径依赖，即企业选择了一条低效率甚至无效率的创新路径，并且由于“惯性”，企业的创新路径就被“锁定”，进而严重阻碍了企业的突破式创新。显然，此时的路径依赖会对突破式创新产生消极影响。在这种模式下，知识获取的路径依赖性越强，企业获取外部知识以实现突破式创新的可能性就越小、成功率就越低。

根据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4：路径依赖对知识获取与突破式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具有负向调节作用，即路径依赖性越强，知识获取对突破式创新能力的促进作用越小。

2.4　渐进式创新与突破式创新

Anderson和Tushman提出了一个技术演进的循环模型。依据此模型，企业的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是交替产生的。技术的复杂性使企业的突破式创新变得较为艰难，而渐进式创新却较为容易。企业往往会实现一系列的渐进式创新，而这些创新效应的不断累积导致突破式创新的产生。因此，复杂技术的创新过程更加突出和强化了突破式创新对渐进式创新的依赖性，这导致渐进式创新与突破式创新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

根据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5：企业的渐进式创新对突破式创新产生显著的正影响。

2.5　理论模型

根据前面的假设分析，本文构建了知识获取、路径依赖、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之间相互作用的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3　实证研究设计

3.1　样本与数据

根据前面提出的理论模型和变量度量方法，笔者设计了问卷调查表。题项的计量尺度采用Likert 7点量表，共分为7个等级，用来表示被调查者对量表各题项认同程度的差异。问卷的调研对象主要是长春和烟台地区的高新科技园区内的实体企业。本次调研共发出问卷350份，回收问卷269份，问卷回收率为70.86％，剔除无效问卷2l份，共获得有效问卷248份。企业的分布情况如表1所示：

3.2　变量度量

3.2.1　知识获取 依据LyIes和Salk以及Simo-nin。的观点，本文用企业从外部获取技术知识、企业从外部获取新产品开发相关的知识、企业从外部获取生产流程相关的知识、企业从外部获取管理相关的知

识、企业从外部获取营销技能相关的知识5个指标来度量知识获取。

3.2.2　路径依赖依据Karim和Mitchellt、Teece等人以及巫立宇的观点，本文使用组织结构受已有经验影响、企业组织学习能力受现有经验影响、企业管理层的认知惯性、公司的新技术／产品与现有技术／产品高度关联、企业大多遵循过去的习惯而不愿太多改变5个指标来度量。

3.2.3 创新能力 本文主要参考Subramaniam和Youndt与李垣的研究，使用依据企业经常产生新的产品式样、企业经常改进现有流程或者产品、企业创新增强了自身产品或服务的生产能力、企业对生产或服务的工具和设备进行了创新性更改、公司对用于生产产品或提高服务的重要技术进行了改进这5个指标来度量渐进式创新能力。另外，使用公司经常开发全新产品、公司经常是新技术和工艺的创造者、公司创新淘汰了主流的产品或服务、公司经常开发和引进行业内的全新技术、公司经常在产品或服务方面引进全新的概念这5个指标度量突破式创新能力。

4　数据处理

4.1　因子分析与信度检验

本文运用SPSS13.0和LISREL8.70对变量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因子分析与信度检验的结果如表2所示。

从表2可以看出，所有变量题项的因子载荷基本达到要求；因子变量的信度均达到0.7，这充分说明问卷的信度是符合要求的。同时，从模型拟合度的各项指标来看，模型总体拟合比较不错。

从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关系看，变量之间的相关性比较高，并且呈正向关系。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4.2　假设检验及讨论

本文使用L1SREL8.70软件对理论模型进行数据检验，模型拟合指标见表4。本研究假设的实证检验结果见表5。本研究变量之间的路径作用关系见图2。

假设1获得支持，即知识获取对企业渐进式创新具有正向影响。这说明知识获取对企业的渐进式创新至关重要。因此，企业必须建立对外部新知识的快速反应机制，不断提高企业搜索外部相关知识的能力，促进企业内部知识共享，加速新旧知识不断融合，更好地提升利用外部知识开发新产品的能力，从而不断地实现企业渐进式创新。

假设2未获得支持，即知识获取对企业突破式创新的作用不显著。由于企业通过知识产权等一系列措施进行知识保护，防止核心知识溢出和转移，导致我国企业开展突破式创新所需的知识与技术无法获得。例如，在中国企业和跨国公司的合作中，跨国公司为了维护自身对先进技术的控制优势，会对在跨国公司受过培训的员工提供丰厚的福利待遇，阻止进入我国企业：在合作研发过程中，保持跨国公司子公司对核心技术的强势地位，阻止我国企业技术人员参与对核心技术的研发工作。而跨国公司所转让和输出的技术，往往技术含量不高，对我国企业的突破式创新没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假设3获得支持，即路径依赖对知识获取和企业渐进式创新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这说明，路径依赖性越强，知识获取就越能够促进渐进式创新。路径依赖导致企业获取外部知识的行为成为一种固定范式，而这种范式能够使企业更有效地获取渐进式创新所需的外部知识资源。路径依赖的作用在企业的初创期和发展期更为明显，此阶段我国企业通过不断强化知识获取的方式、内部知识整合模式，逐渐形成了具有正强化的路径依赖。而这种路径依赖的形成，对促进我国企业的渐进式创新具有显著的作用。

假设4未获得支持，即路径依赖对知识获取和企业突破式创新之间作用关系的调节作用不显著。主要原因在于路径依赖使企业获取外部知识的路径进入一种“锁定”状态，使企业进入经验式的学习模式，导致企业获取的知识不能支持突破式创新。企业只有不断跨越组织和技术的边界，培养获取新知识以及将不同学科、不同领域的相关知识灵活整合的能力，才能突破路径依赖，实现路径创造，进而促进企业的突破式创新。

假设5获得支持，即企业渐进式创新对突破式创新具有显著正向作用。这说明企业渐进式创新能力越强，就越可能实现突破式创新。渐进式创新是突破式创新的基础，通过渐进式创新不断累积，实现突破式创新。这个过程是企业创新从“量变”到“质变”的实现过程。因此，中国企业在创新实践活动中，应重视知识获取对渐进式创新的影响，并通过渐进式创新的不断实现，实现企业的突破式创新。

5　结论

本文把知识获取、路径依赖、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纳入到统一的框架，研究变量之间的关系。通过前面的理论和实证分析，本文得到一些有意义的结论。

・在企业创新活动中，知识获取对企业渐进式创新和突破式创新的作用机制不同。知识获取对渐进式创新具有显著的直接作用。相反，知识获取对企业实现突破式创新的直接作用不显著，而间接作用比较明显。即知识获取通过企业的渐进式创新对突破式创新产生影响。这说明中国企业的创新路径为：知识获取一渐进式创新一突破式创新。

・在知识获取对企业创新行为产生作用的过程中，路径发挥了不同的作用。在知识获取对渐进式创新作用的过程中，路径依赖发挥了积极的调节作用。即路径依赖性越强，知识获取对渐进式创新的作用越显著。在知识获取对突破式创新作用的过程中，路径依赖的调节作用不显著。这说明，中国企业要进一步提高突破式创新的绩效，必须在获取外部知识的过程中，实现从路径依赖到路径创造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