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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郑渊洁作为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中产量颇丰的作家之一,创作了以皮皮鲁、鲁西西、罗克、舒克和贝塔等为代表的典型形象。他采用“亲密性”与“反亲密性”、“顺其道”与“逆其道” 交错结合的独特方法,塑造了常人体和拟人体两类形象。
[中图分类号]I05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2)10-0085-02
郑渊洁是中国儿童文学作家中产量颇丰的作家之一,是20世纪80年代出现的“热闹派”最具代表性的作家。自1977年开始文学创作以来,郑渊洁创作了一系列家喻户晓、深受孩子们喜爱的童话形象,以皮皮鲁、鲁西西、罗克、舒克和贝塔等为典型代表。在童话形象塑造方面,郑渊洁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典范,他以独特的创作方法塑造了常人体和拟人体两类形象。
一、在“亲密性”与“反亲密性”的交错结合中塑造与众不同的常人体形象
常人体形象是郑渊洁笔下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们是生活中的普通人,以寻常的面貌出现在童话中,具有生活的本来面目,但是因为身处童话的幻想世界而表现出与现实常人的不同。他们爱玩爱闹,爱动脑,生龙活虎,朝气蓬勃,充满幻想,勇敢活泼,敢于要求与大人平起平坐,具有较强的独立意识,寻求刺激探险;他们绝不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丧失个性。典型代表人物有皮皮鲁、鲁西西、花生米、马小丹、苏宇、安达等。其中,皮皮鲁和鲁西西这两个形象是郑渊洁塑造最为成功的两个各具个性特色、充满儿童情趣和人性色彩的形象。
郑渊洁是将此类形象放置在儿童最接近、最熟悉的以家庭、学校为主的真切生活中刻画,因而人物形象也显得真实、亲切了几分。然而郑渊洁并没有简单地将人物刻画为生活原形,而是通过他独特的写作技巧——亲密性与反亲密性的结合,将其形象立体化、饱满化。
亲密性指的是孩子们熟悉的生活,即普通的东西、亲密的东西以及正常的行为等;反亲密性则是指儿童们由于经验的缺乏而不熟悉的未知的东西和现实世界不存在的异常的东西以及那些反常的行为,在童话中,它常以极度的夸张与想象表现出来。亲密性这一因素带给儿童的是亲切感与温柔的安慰,反亲密性则能引发和丰富儿童的想象力,同时又给儿童以强烈的惊异。因此,亲密性与反亲密性必须美妙地融合在一起,过于偏向亲密性,儿童只会觉得索然无味,过于偏向反亲性,又令儿童摸不着头脑,无从了解他们所不熟知的东西。日本儿童文学研究者松村武雄曾指出:“童话最本质的形相,便在于亲密性与反亲密性的微妙交错结合。”①郑渊洁的童话恰如其分地做到了二者的有机结合。
一方面,郑渊洁以孩子们熟悉的生活、普通的东西及正常的行为等常态话题入题,在儿童所熟知的“亲密”层面传达心声。皮皮鲁和鲁西西是郑渊洁笔下两个最活跃的儿童形象,孩子们从他们的一言一行感受着自己的生活以及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他们好玩好动,却束缚于老师布置的做不完的作业;他们热爱小动物,养了心爱的金鱼、鸽子,却被父母视为不求上进的恶习,而将他们心爱的动物一一扔掉;他们有自己独立的见解,却被大人用居高临下的一句“你年纪小”而彻底否定;他们渴望去做自己乐意做的事,大人却一味要求他们听话、服从。就连《皮皮鲁和鲁西西新传》里描绘的那些被视为“落后生”的同学的心理、性格都是那么的贴近孩子,那么的栩栩如生,他们并非真的甘于落后,他们有着成人不甚了解的许多委屈。考试考不好,被责备拉了集体后退;取得进步,却又遭老师怀疑;一旦有坏事,他们首当其冲被怀疑;他们没有资格升国旗,没有资格参加夏令营等集体活动。作者深知优秀生和落后生一样,有自己的思想、感情、意志、尊严,他们迫切要求得到家长和老师的理解和尊重。郑渊洁借此向老师、家长大声疾呼:父母、家长没有随意干涉、冤屈孩子的权利!儿童读者在阅读这类作品时,由于主人公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孩子,主人公的所作所为所想能被他们轻松读懂,这类作品对孩子们而言,更显生活化、真实性,人物也更加的朋友化。
另一方面,郑渊洁并非只停留在表现孩子们熟悉的生活现状而不前,为能缓解现实生活中孩子们无能逃脱的困境与烦恼,他求变求新,在作品中加入了大量的“反亲密”性因素,使孩子们在认同他们所熟知的世界的同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希望与安慰。儿童文学作家洪汛涛认为:“童话是一种以幻想、夸张、拟人为表现特征的儿童文学样式。”②郑渊洁利用想象、夸张及陌生化的手法,将孩子们的世界编织得五彩缤纷、欢欣鼓舞。《皮皮鲁小传》里,他们拥有童话节,拥有快乐的红塔乐园。他们能用巧克力制造出各种乐器,组成巧克力乐团,演奏《香喷喷交响乐》;《特别邮票》中,安达通过一张特别邮票,给上帝写信,诉说自己的精神痛苦与生活烦恼,上帝接见后,他的疑难得以轻松解决。尤其难能可贵的是,通过与上帝的通信,安达明白了“生命的幸福只能向身体本身索取,通过追求身外之物来达到生命的欢乐是邪径,只会越追求离幸福越远”的人生真谛。郑渊洁通过巧克力、邮票等孩子们喜欢、熟悉的东西,用想象与夸张之网把儿童熟悉的生活与令人诧异的奇遇巧妙融合一处, 编织出了一个亲密性与反亲密错结合的世界,带给孩子们多少诧异、多少欣慰。就这么一正一反的独到描述,饱满地刻画出了那些为读者所钟爱的历久弥新的人物形象。
二、在“顺其道”与“逆其道”的相得益彰中刻画人物合一的拟人体形象
拟人体形象是应用拟人手法,将人类以外各种有生命或无生命的事物人格化以后形成的各类童话形象,可以是动物、植物或无生命的物体。典型代表有小老鼠舒克和贝塔、大灰狼罗克、蛇王阿奔、机器猴力士等。通读郑渊洁的童话作品,尤其是十二生肖系列,会发现此类形象有两大特点:一方面,保存着它们作为物的一系列特征,如猴子的精灵,羊的温驯,狼的狡猾,兔子的善良,牛的勤勉,老虎、豹子的残暴等,这些都是儿童心中基本定了型的动物性格;另一方面,它们又具备人的性格特点。郑渊洁在刻画此类形象时,采用了强化和反差两种创作方法,使其达到人物合一的高度。
强化即顺其道而行,强化动物原有的人化性格,依然以儿童熟悉的动物形象为范本,但注入的却是当代人的思想、当代人的生活,或让他笔下的动物以物的原型出现,或让它们外化为人的形象。如《机器猴传奇》里的机器猴力力士一会儿本分显身,一会儿摇身变人穿梭于人与动物之间,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些意想不到的事与儿童所熟悉的动物本身特性及人化性格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儿童既易于接受,又乐于接受。再如十二生肖之“兔”童话——《放弃兔年》、《兔王买耳》、《上过月球的兔子》、《达不溜博士》中,兔子具有儿童熟悉的红眼睛、长耳朵、三瓣唇以及胆小、善良、谦让的性格;可他们也能像人一样坐着开会,讨论如何庆祝兔年;上过月球的兔子当上市长胡乱下令撤消红灯,只准居民吃胡萝卜导致了人类一场混乱……这些可笑的出乎意料的事,因为发生在兔子身上而成为理所当然,小读者们在笑声中会认知生活中熟悉的某些东西。
另一种做法是逆其道而行,是把人们一向认为是不光彩的形象如“害鸟”、“害兽”等拿来作正面主人公,或把在人们心目中有着可爱形象的动物拿来作反面主人公,这样一下子给小读者以强烈的反差,从而更吸引孩子们。老鼠在人间遭受着“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命运,以往的文学作品都将老鼠置于反面角色而不得翻身。敢于标新立异的郑渊洁却毫不顾及地将它们放在堂堂正正的位置上,像善良但却执迷不悟的米克,像为使朋友小熊朱塔脱离危险,而敢于挺身而出牺牲的豆克。羊,本性温驯,而在《狮羊别动队》中它却成了一心想吞并兔国的野心家,甚至为了争取如虎、狮一样的侵略权,不惜花代价喂养出凶残狠毒的狮羊混合型动物……这种反其道的做法并不是一味地追求新奇、追求差异,而是与动物原有的形象特征相联系的。作者在极力颂扬小老鼠舒克和贝塔的聪明、勇敢、善良等美德时也没忘记它善窃怕猫的一面,舒克第一次出洞觅食就被人讥为“小偷”,贝塔因猫的存在而只好忍受饥饿。出行时,他们或藏起尾巴,或拔掉胡子,为老鼠名声不好而苦恼万分。而这一切,一点也不影响舒克、贝塔热爱冒险、勇敢机智、乐于助人的品质。作者用带有现代化色彩的玩具去武装他们,让他们又是拍电影,又是斗海盗,又是办报纸,上天入地,闯荡江湖,带给儿童无限的乐趣,同时也给儿童上了一堂形象而精彩的品德教育课。
郑渊洁笔下的这两类形象,既有着现实生活的影子,然而又不同于生活中的常人,他们以奇异、独特和陌生化的效果,使故事充满了诱人的趣味。俄国文艺理论家波捷勃尼亚说过:“形象比他所解释的东西要简单得多,清楚得多。”③郑渊洁以“用形象说话”的艺术手法代替了说理和说教,通过对众多生动鲜活的童话形象的塑造,达到启发人、教育人的目的。而这种别出心裁的教育方法又是孩子们最易接受、最乐于接受的一种方法。可以说,是形象的魅力、艺术的魅力使得作家得以消耗尽可能少的力量取得尽可能好的效果。
[注 释]
①李沙铃:《中国西部文学论·序》,青海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90页。
②陈垣:《跋西凉户籍残卷》,见沙知、孔祥星编《敦煌吐鲁番文书研究》,甘肃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2页。
③季羡林:《敦煌学、吐鲁番学在中国文化史上的地位和作用》,《红旗》,198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