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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谈到入神,总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心中惶惶的怕了。到底是什么?说不清,反正是我辈俗人不敢奢望的层次。干什么都要分个三六九等,下围棋的更为精细,从入神到守拙依次分类,不仅如此,还详细规划了各自的相应水平。这就是境界?
围棋的九品之说是我们中国人创造的,现在韩国搞了个入神守拙对抗赛,算是他们的洋为中用。九段=入神?可能有些人的眼睛会瞪出来。要知道早些年在日本九段即是名人的时候也没人敢这么说,放宽限制后泛滥起来,弄到现在九段已成为搞笑的对象。入神按字面的描述是高不可攀的,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借用一次它的称谓,临摹一下近似的场景而已。
话题既然由入神守拙对抗赛开始,老九段们的软肋难免还要暴露一次。因为让他们来承担这样的重任肯定力不从心,而将初踏职业圈的初段定义为只知守拙也未免流于草率。得佩服韩国老九段的勇气,在一场看不见希望的战争中挺身而出,陪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围棋这个玄机莫测的东东,是人类挑战自身智慧的最佳版本,但在难见其真面目的情况下,却像是自己玩了自己一道。所谓的入神只能是棋手的终极幻想而已,并不具备任何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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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特定的条件,这种近似儿戏的对抗赛也只能够存活在韩国这块神奇的土壤上。韩国人热衷搞这样一个比赛,很大程度上在于炫耀其雄厚的后备力量。放到中日两国,面九的疲软不改,却不见了生龙活虎的少年,这种对话先天就存在着缺陷。
与早些时候相比,现在的段位确实失去了它的应有作用。在九段惟一的年代,棋手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以段位显示自己的实力。到了世界大赛满天飞的时候,注意力自然转移到名利双收的比赛中。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段位开始了它的严重贬值。但不管怎么说,九段是一定范围内最高的围棋表现形式,虽然它代表的功能日渐退化,还是不能摆脱旧制度赋予它的责任。
韩国人惯于在体育比赛中加入一些公平竞争外的东西,但在自己的围棋选拔上出乎寻常地严格。每年就那么几个入段名额,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如此恶劣的环境造就出一批心理扭曲之人,在比独木桥还窄的道上挤过来后,满怀报复的心理,又身藏绝技,首先就是向那些面九开刀。既扬名立万,又出了当初饱受排挤的恶气。查看一下入神方的出场名单,就会发现已经把各式名手一网打尽。当红的四大天王也好,余勇尚存的崔圭丙等一干老将也罢,都赫然位列其中。扛起另一极的是韩国特产的低段杀手,越年轻越厉害,给人本末倒置的感觉。在面九盛行的大环境下,很多小伙子恐怕自己的段位太高,躲瘟神一样躲着段位赛。新新人类扛着低段的牌子满世界招摇,给人的感觉是段位越高底气越不足,只见九段高手缩着脖子做人,初段们横着膀子晃。
从一开始人们的关注点就是老九段们能否抗住小字辈的冲击,而不是为初出茅庐的少年担忧。战至中局,老曹终于为入神队压住了阵脚,勉强和守拙队打成了五平。再看另一个战场,在棋圣战的挑战者争夺战中,响当当的曹九段第一局就挨了守拙的尹峻相一闷棍。八次在世界大战中登基的老曹当然不是那些面九可比,放宽要求也可把老曹算作当前入神类的代表人物。但实际情况就是如此,所以大不必为初九段之间的抗争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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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入神为围棋的最高层次的话,做起来会很难。检阅实力的标准一变再变,到头来都坠入云里雾中。但曾经的高度我一直想找到答案,所谓的境界是也。快人快语的老聂说过,韩国鬼子只是成绩好一些,大家的水平还是差不多的。我特意追问了一句:是境界差不多吗?老聂未置可否的态度让我惶惑至今。
到处都是低段棋手们横行,他们用蛮力敲碎了老一辈的所谓的境界。武术界有一力降十会,放到围棋界照样管用。依个人主观的臆想,小小少年以他们单薄的人生阅历,还难以参透繁复的围棋玄机。惟一的办法就是以力制敌,走一条简明之途,也是现在少年杀手层出不穷的根本。
围棋界可称得上宗师的并不多,以入神队的李昌镐为例,将家里家外的高手拿了一个遍,在狼烟四起烽火连天的时节被人顶礼膜拜。这是个奇迹,但他还是会困惑,照样有想到头疼也想不明白的难题。这就是围棋了,任你多大的天才,也不敢妄称入神,即使你无敌于天下。
跳出三界外冷眼旁观,境界与佛家禅宗密切相关,与之相通的围棋借用一下也许正合适。这样一来对抗的意义在于以玩笑的形式给出了实质的答案。入神实属痴心,我们只有也只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一下而已。至于结果如何,并不是我们能操纵得了的。
回到比赛现场,入神守拙难解难分的实况恰如其分地传递出相应的信息。把胜负剔除在外,围棋的尴尬已无处躲藏。她找不到一把尺子,来衡量因她而卷入漩涡的各色人等。一座过于雄伟的山,攀爬者尽其全力只能徘徊在山脚。在这样的档次划分高低,不是玩笑也是玩笑了。
还是老祖宗智慧过人,只给出了模糊的概念,现代人生搬硬套于段位,除了自曝其丑还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