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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三章 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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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的母亲河

当我整理资料又一次看到那组黄河照片的时候,我的心按捺不住一阵激动,那惊心动魄的景象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照片是我十多年前拍摄的了,拍得虽然不是太好,但毕竟是自己曾经身临其境,亲眼目睹的记录。此时此刻,我凝视着照片,她牵引着我的视线,牵引着我的心弦,又一次走进了那撼人心魄的壮丽画面。

那是1995年的秋天,我和几个朋友去延安参加一个活动,活动结束后,大家一致决定在返回的时候,一定要到黄河壶口看看,那是我们从小就魂牵梦萦的地方。我们还没有谁曾经去过,对壶口瀑布的了解,仅仅限于听别人的传说描述。震撼,到底震撼到什么程度?壮观,究竟壮观到什么样子?有这样的机会,朝拜黄河壶口的欲望,实在是无法遏止了。

一早,我们从延安出发,车子在高原蜿蜒起伏的黄土路上,一路颠簸,到达壶口已是午后时分。我们还在离壶口几里之外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窗,毫不顾忌飞扬的尘土钻进车里,那充满诱惑力的“嗡嗡轰轰”的巨响,似乎扯着我们每个人的耳朵。我们一边翘首张望着,一边催促司机加快速度。车尾,飞腾起一条灰黄色的长龙。

终于到了,我日思夜念的黄河壶口瀑布,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其声滔滔,震撼心魄。那声音,浑厚、恢弘、深沉、悠远,如沉重的空中走雷,顺着河套,传递至悠悠远方;耳鼓被震颤着,心被震颤着!只觉得心底也发出回肠荡气的共鸣,与壶口急流的呼啸之声融为一体,形成一束波澜起伏的豪迈旋律。那旋律。划破长空,和鸣着一曲没有休止符的震撼天宇的壮歌。

壶口瀑布的上游,那宽阔的河面上,河水竟一副悠然闲适的神态,无波无澜,平如镜面;水,平缓而文静地游走着,及至接近壶口的边沿,倏而急促欢快起来,骤然加快了脚步,聚集成团一齐拥入壶口,飞流直下,溅起无数浪花,顿时雾气升腾,弥漫四野。那水,跌入壶底,形成巨大的涡流,旋转着,翻滚着,撞击着岩石,又冲天而起,继而飘然回落,沿着河道一泻如注,放喉高歌,奔腾而去!

古人有云:千里黄河一壶收。一壶收的黄河瀑布,竟是这般壮观,竟是如此地震撼人的灵魂。站在壶口的一侧,我面对着不知疲倦的呼啸着的瀑布,神思悠悠,《黄河大合唱》那恢弘的旋律仿佛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由远及近,激越而嘹亮地回荡着: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令我犹如置身于硝烟弥漫的战场,目睹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号……

面对母亲河,面对激越而豪迈的壶口瀑布,我激动不已,我心中的潮水与母亲河的血脉交融着,凝结着;我的思绪跟随着那翻滚的浪花,那持续升腾的水雾,波澜起伏。一幅幅历史的、现实的画面,在眼前闪回切换。我遗憾自己知识的浅薄,语言的贫乏,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和眼前的情景,无法旁征博引述说母亲河的昨天和今天。这时候,站在母亲河的面前,任何华美的辞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回来好久,心情总难以平静。我很想为母亲河写一段文字,但苦于笔力不逮,同时还想到,无论昨天还是今天,关于母亲河的文章,更是不乏名家名篇,而自己一个无名,还能会写出什么好的文字呢?

但是,对于母亲河的牵挂,母亲河的情结,却是日趋强烈,凝结于心头,挥之不去。

很想再去一次壶口,但一直未能成行。尽管在电视或网络上有时也能看到壶口瀑布的画面,但毕竟没有那种亲临其境的真切感受。

后来,曾两次去兰州,办理完公务,我都忍不住专程跑到黄河岸边,站在黄河铁桥上,凝望着滚滚东流的大水,久久地出神。在兰州看黄河,当然又是别样的情景,别样的感受。兰州的黄河是温顺的、安详的,也是含蓄的,那是《黄河大合唱》乐章中的一段舒缓而深情的旋律。眼望温柔而胸怀博大的母亲河,一种亲切的气息扑面而来,使我仿佛依偎在母亲温热的胸脯上,感受着母亲心脏的跳动、脉搏的震颤,一阵阵暖流顺着我的胸腔,流进了我的心室,蔓延至我的每一条血管。

我走近“黄河母亲”的雕像,注视着她美丽而善良、神圣而高贵、慈祥而典雅的面容;我轻轻地,轻轻地走近她,站在她的身旁,仿佛听到她柔声的低语,向我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本来,我现在所居住的这个城市,也是紧靠黄河的,近年来随着城市的扩建,已渐渐地将她裹挟了起来。有时候,我也站在黄河的岸上,试图与她对话或听她诉说那个感动我的久远的故事。但是,这里毕竟是下游了,这里的黄河瘦了许多,有时候那宽阔的河床上还裂开着干渴的嘴巴,似乎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于是,我便不忍再看,不忍再看她日渐憔悴的面容。

于是,我常常想,壶口的瀑布还是那般壮观吗?我还常常幼稚地祈祷,祈祷母亲河的血液一定要永远奔流不息……

天暖也是冬

周末,出去办点事情,临出门突然想到,已经是“三九”时节,外边一定很冷。遂套上棉袄,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匆匆下楼。来到大街上,却感到并不是想象得那么冷,尽管到处弥漫着尘土,弥漫着汽车放屁刺鼻的味道,还差一点呕了出来。天上没有一丝云,也还算是蓝的,东南方的天空上悬挂着的那轮圆圆的朝阳,散发着柔柔的光。今天天气挺好,竟一点也不觉得冷。

“这像‘三九’的天气吗?你看,多暖和,真是出游的好日子啊!”一坐上出租车,那开出租的司机主动和我聊起来,很和善的一个青年人。

“是啊。简直有点像春天的味道。”于是,感到身上有些热乎乎的,甚至还有点后悔穿的衣服太厚了。

记得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就常常听到一种口头语,“冷在‘三九’,热在‘中伏’”;还有一种口头语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就是说,到了“三九”的时候就可以在冰凌上行走了。然而,现在的“三九”,却让人并不觉得很冷。说起来,这应该是好现象,天气不冷,对于那些因没钱买不起高档棉衣的下岗工人来说,应该是一种“福分”了。

可是,早晨看新闻,有的地方虽然并不是很冷,而医院里却骤然增加了许多患感冒的病号,一个个都挂着吊瓶,大多数是儿童。

看来,尽管暖和,人还是照样得病,得那种老百姓常说的“感风寒”的病。

那出租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感慨,说该冷不冷该下雪不下雪,也不是好事儿。还回忆起童年时期,说小时候,这个季节不是这个样子的。提起童年,我当然比他感慨要多,因为年龄比他大好多,对于三十年前,抑或四十年前的光景要清楚得多。

记得在小时候的冬天,常常大雪飘飞,漫天皆白。我们顶着雪花走在上学的田间小路上;在风雪中,在旷野里,在一片银白的世界里追逐嬉戏。那时候,并不懂得什么“浪漫”之类的字眼,只知道快乐与不快乐。记得,自下了第一场大雪后,尽管也有晴天的时候,但是那雪并不是很快就轻易化掉的,往往是后一场雪覆盖着前一场雪,所以,整个冬天,田野里都是白茫茫

的。

小时候,有时也讨厌雪,讨厌雪的时候总说,老天爷下这么多雪干啥,烦人!于是,大人们就说,冬天能不下雪吗?下雪好啊,是老天爷给麦苗儿送来的棉被,麦苗儿盖上棉被就暖和了,来年能有好收成;下雪,也是老天爷给老百姓送来的白面粉。于是,孩子们便吐吐舌头,蹦着跳着出去玩耍去了。

“三九”天是滴水成冰的季节。那时候还常常看到房檐上耷拉着一根根一二尺长的下端尖尖的冰棒,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亮丽。摘下来拿在手里,对着阳光照看,冰棒里是一幕迷人的景象。

池塘里的水,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也已经变成了一面巨大的、绿光荧荧的“玻璃”。一些小伙伴们,三五成群,在“玻璃”上玩陀螺。

那时候,天气尽管寒冷,大家穿的衣服好像并不怎么厚。绝对不像今天,人们比那时候富裕了,有钱买衣服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往身上套。那时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有现在的条件,生活习惯与现在也不一样。夏天穿“单”,冬天穿“棉”,家境好些的人家,有的做套夹袄、夹裤,作为秋末冬初的“过渡性”衣服,有的还在大雪来临之前,做一身薄棉衣穿几天。大多数人是没有这些“过渡性”衣服的。我记得在我整个童年时期,年年冬天就一直是一身棉衣,里边是没有内衣穿的,用我们老家的说法叫“耍筒儿”,就是光身子套棉衣。刮风下雪的时候,那冷风和雪花直往裤管袖口里钻。于是,便用橡皮筋或布条儿扎起来,这样就暖和多了。

童年时期的冬天尽管比现在冷得多,穿的衣服比现在薄得多,也差得多,医疗预防条件当然更不能与现在相比,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预防针”、“疫苗”等等:但却极少见有谁家的孩子发烧感冒的。每到冬季,常常三顿饭改为两顿,更没有什么馒头米饭,糠面窝头、野菜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孩子们常常冻得瑟瑟发抖,鼻涕流到“河沿”上,却依然还在冰天雪地里上窜下跳。有时候“沿凌”在冰上玩耍,不慎陷在“凌眼”里,把棉裤弄得精湿,还不敢跟大人们说,偷偷跑到伙伴家里弄柴火烤干才敢进家。可身体就是那么硬实,很少听说谁生病住院,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住院”这个概念。偶尔有点不舒服,大人给熬一碗姜汤,趁热一口气喝下去,捂上被子,出一身汗,第二天就啥事没有了,照样还是活蹦乱跳地出门找小伙伴疯去了。

我不知道是现在的气候不适宜人了,还是人的身体抗病能力下降了,还是人们的观念变化更加懂得珍惜自己了,反正是比以前的人娇贵得多了。是什么原因,我没有细想,即便细想,也未必想得明白。社会的进步,人们的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无疑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人们在一步步走进现代文明,走进安康富裕,这当然实在是大好事,这也是人类共同追求的。现在的冬天,尽管还不是太冷,城里人的屋里就早早地来了暖气,在自己家里,你可以尽情地把所有的棉衣脱掉,享受春天般的舒适;在夏天,尽管外边烈日炎炎,但在装有空调的房间里,你可以心清气爽。然而,当你从暖融融的房间里走出来,走进寒风中的时候(尽管现在的寒风不如过去的寒风刺骨),当你从凉爽的空调房间里走出来,走进烈日下的时候,那又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许多人都感到“吃不消”。于是,便有了什么“暖气病”、“空调病”。且现在一旦有点小毛病,动辄就是挂吊瓶。

冷在“三九”,而“三九”的天气并不太冷,是应该感谢上苍,还是应该感谢人类自己?当然,我们不能老是怀念过去,不能整天活在回忆之中,沉浸在回忆之中就往往落伍;我们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观念几乎每天都得更新;假如老是怀念过去,无论是自然的还是社会生活的,对今天的观念更新都似乎不利。

“三九”的天气不是太冷,不冷就不冷吧,不冷不是更好吗?该下雪没下,没下就没下吧,不下不是更好吗?用不着扫雪也用不着踩泥了。有人或许会说,冬天不下雪,农民种的小麦就没有棉被盖,一冬干,开春后田地仍然硬邦邦的。其实,没棉被也没关系,开春一茬化肥就把麦苗喂肥了。还有人说,冬天不下雪来年害虫多。害虫多也没什么可怕的,反正我们会生产各种各样的剧毒的杀虫农药。

“三九”时节,天气虽暖,但毕竟也是冬,还是小心别感冒了,出门时别忘了穿上棉袄!

匆匆太匆匆

一眨眼工夫,就是一年!尤其是临近春节,心里总有一种惶惶的感觉,看到孩子们盼望放寒假迎新年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有的只是羡慕,而自己再也找不到少小时期的那种感觉了。

记得小时候,总是盼着冬天的到来,盼着下雪的日子,每当雪花纷纷扬扬降临的时候,总是置大人们的呼唤于不顾,和伙伴们一起结伙成群,满雪地里疯跑、滚爬,弄得浑身是雪,大家忘形地高叫着:“噢――下雪了,年来了……”过年,对孩子们来说,的确是一大乐事。那时候,大都生活不富裕,平时总是以粗粮、蔬菜度日,即便有点细粮,平时是舍不得吃的。衣服也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隆冬数九,也不过一身棉衣,里面是没有衬衣的,用我们当地农村的说法叫“耍筒儿棉袄棉裤”。迎风一跑,那冷风顺着袖口裤腿直往里灌,绕遍周身。因剧烈奔跑,浑身冒汗,一停下来,顿时,牙巴骨咬得咯嘣嘣响,嘴唇发青。尽管如此,却仍是其乐融融。

那时候过年,对孩子们来说就意味着“福星降临”,一年中全家人省吃俭用,也就是为了这一两天的“高消费”。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就在这一两天里拿出来享用;一年中舍不得穿的新衣服,也就在这一两天里拿出来套在身上“风光”一下。试想,孩子们能不盼年吗?

如今,童年的欢乐早已藏在记忆的底层,或许偶遇闲暇,只能作为一种美好而又充满惆怅的回忆了。小时侯,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新年也来得太慢,每到新年的第二天,大人们就说“年跑远啦”。于是,孩子们便问“年啥时候再来?”回答说“等着吧,三百六十天!”“啊――”于是,孩子们便瞪大了眼睛,一副惊愕的模样。那时候,并不知道大人们是什么心情,也许,这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对过年的感受也在不断变化,尤其是一旦人届中年,朝着老年段张望的时候,多的是一种沧桑感,童年的情趣早已不知去向。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们是怎么想的,也已经无法探究孩子们的内心世界。不过,我总觉得时代不同了,那时候的孩子与现在的孩子虽同是童年,其心态肯定是不一样的,情趣也一定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无法用自己的观念、喜好来衡量现在的孩子们。

时间是最无情但也是最公平的,在同一时间段内,每一个人所拥有的都是均等的,它不可能多分给任何一个人一丝一毫(至于人的生命延续得长短,则另当别论),金银财宝可以储存而时间却不能储存,年,作为时间的一种重点刻度,人们之所以如此看重它,只不过是对这一重点刻度的纪念,它标志着世上的人们又增长了一岁,对孩子们来说是长大了一岁,而对于中老年来说则是又老了一截,记得小时候就听老人们念叨:“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有时还写成对联贴在门上。现在品味起来,这种对生命刻度的比喻再确切不过了。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当年孔老夫子临川叹水,对时间的流逝,他心中也一定充满了无奈吧!时间是无法阻止的,任何巨大的力量都不能抵挡时间的运动,它的运动速度是匀速的,是飞快的,是直线的,是一往无前的,古往今来人们就常说“日子如风”、“光阴似箭”,还有什么“白驹过隙”,都是对时间流逝的种种感叹!

现在的我们,再也没有童年的那种对过年的向往,而代之而来的是对时光的感叹和无奈,真是匆匆太匆匆,一年又一年。细想起来,人生就像走路,世上的人们每天都在跋涉着,老一代如此,世世代代如此……既如此,为什么还对过年那么看重?原来,孩子们都是喜欢过年的。我现在似乎明白了,当年大人们其实并不轻松,甚至很累,他们的笑容,都是做给孩子们的,上一代是在为下一代而奔波而生活着,难道不是么?

匆匆忙忙,劳劳碌碌,聚散分合,喜怒哀乐――这就是日子,这就是岁月,这就是我们的上一代走过的,我们这一代正在走着的,我们的下一代以至下下一代也总要走的路……只是。对同一事物,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心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