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霸王 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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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春天，彭城。

阳光明媚，花香满园。我独自漫步在桃园中，轻轻触摸妩媚的桃花，倾心感受春意盎然。“朴朴”鸟惊飞。我心中一颤，眼前突兀着一匹乌骓马，马上一个英俊男子，霸气扑面而来。我扭头想走，他却洪声道：“姑娘，请留步!”我连忙逃回家中，心中惊异万分，却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下午，哥哥带着一个人来到家中，我见了那人，心中一惊，那人不正是上午在花园遇到的么？只见他朗声笑道：“虞兄，你有一个很美的妹妹。”哥哥有些深不可测的看着我说：“他叫项羽”。

二

十六岁，我成了羽的姬妾。由于他没有正室，所以特别宠爱我。他很忙，每天外出。“他是个要成就霸业的人” ，范增告诉我。晚上，羽疲惫地回来了。羽说：“收拾东西，明天北伐。” 我点了点头，羽唱起了楚歌：“叶上露珠闪闪辉，日出露干叶枯萎，露珠明晚当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归来兮？胡不速归。”我轻声应和：“归来兮？胡不速归？”羽低头揽过我，让我靠在他宽厚的胸膛。轻声问：“我是英雄么？”这是我惟一能回答的问题，我直视他：“你是英雄，永远的英雄。”羽抚着我的发髻：“我从来没落过泪，但我总感觉你会用什么来换我的泪。”

三

战争，死亡。每每看到从阵上抬下的尸体，我心里却感不到任何恐惧――羽是天下无敌的英雄!英雄是不会死的。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每天看着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却又在背地咒着一个被他称为“小人”的人。他每天不断的问我：“我为什么不能成霸业？为什么不能一统天下？” 我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是：“你会的，你是西楚霸王!”羽叹了口气。

晚上，羽兴奋地闯进屋来，我正往头上插簪，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簪掉在角落里，被灰尘所笼罩。那是我和羽的定情信物――王妃玉簪。我有些莫名的心痛，羽大喊着：“明天，明天就回彭城!”我笑了，拿出琴，音乐响起，我的脑海中呈现出各种景色：“打呀!士兵飞舞着矛头，刺……鲜血”，琴声越来越激昂：“嗒嗒!……嗒嗒嗒……” 终于十面涌来了千军万马。败了，鲜血将夕阳染红。“嗒嗒……嘣!” 弦断了。

我走到门外，望着星空，羽也出来了，忽然，一阵雄壮的歌声四面而起：“叶上露珠闪闪辉，日出露干叶枯萎，露珠明晚当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归来兮，胡不速归？”这，这不是楚歌吗？羽脸色凝重，所有的士兵都站了起来，痴痴地望着歌声传来处。我的脑中闪过了彭城的春天，鲜花，鸟儿，故乡的美，山水……羽走到鼓前，擂起鼓槌，大声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我听了，心中万分起伏，脱口而出：“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我看见羽腰间的剑，想象着那剑在我颈中饮血的快意，望着羽宽阔的背影，我不再犹豫，拔出他那雪亮的剑，反手掠过颈中，鲜血喷涌而出，我毫无痛意，缓缓地倒下去，太累了。羽奔过来抱住我，他焦虑地大喊我的名字：“虞姬!”我已经快听不到了，突然，一滴好像水的东西落在我脸上，滚烫的，那是羽的泪，羽说对了，我用我的血换了他的泪。我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好像飘了起来，在悠扬的楚歌和羽的仰天长啸中冥冥飘去。

后记

公元前202年，项羽兵败垓下。虞姬自杀，项羽自刎，乌骓马也随之奔入乌江。历时四年的楚汉之争结束，刘邦称帝，国号汉。

（指导老师：范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