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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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期,卫国大夫蘧伯玉颇有贤名。孔子称赞他是真正的君子:“遇见明君,则辅政治国;君王无道,则心怀正气、归隐山林。”

西晋的大名士王戎,以蘧伯玉为榜样。

王戎因为西晋王室之乱,不愿“文死谏,武死战”,而采取了明哲保身的处世态度。

他“侧身浊世”的具体做法,很有些“恶搞”的味道。关于这一点,王戎最出名的一个故事是:将自家田里出产的李子一只只钻破果核,然后才拿到市场上售卖。因为他“担心”别人买了他家的李子,把果核作为种子,几年后他家的李子就没人买了。

这样一个人,为人聪明,说话时神采飞扬。在魏晋士人看来,这就够了。再加上他出身琅邪王家,“竹林七贤”遂有其一席之地。

王戎15岁时,随父亲王浑来在京城官舍。大名士阮籍来看望王浑,见到王戎,注视良久,然后对王浑说:“你儿子聪慧清逸,你这个当父亲的远远不如。跟你聊天,还不如与阿戎聊天呢。”

阮籍有竹林之游,王戎后到。阮籍开玩笑说:“俗人又来败坏我的兴致。”王戎笑着说:“你的兴致也太容易败坏了!”

“七王之乱”发生时,王戎已经做到尚书令(宰相)之位。

齐王司马占领洛阳,河间王司马与成都王司马颖共同起兵,讨伐司马。

司马召集大臣开会,讨论对敌策略。

王戎一时疏忽,说了大实话:“大王您来到洛阳后,论功奖赏时有所不公,令朝野失望,人人怀有贰心。如今二王带甲百万,势不可当。大王如果下野,回到自己的封地,尚不失爵位;倘若发兵抵御,很可能兵败身亡。”

司马勃然大怒:“汉、魏以来,有下野王公能活命的吗?出这种主意的,该杀。”

王戎面色发白,急忙借口如厕,溜出了会场。

不一会儿,忽听有人喊:“不好了,王大人掉进茅坑里了!”

司马命人将王戎捞上来,送回府第。

王戎诈称自己“药发”,才会失足跌入茅坑。

所谓“药发”,是指服用“五石散”后,药性发作。魏晋时期,士大夫服用“五石散”蔚为风尚。这种散剂原本用于治疗伤寒,正常人服用后,会出现暂时的神智不清现象。

王戎大放厥词,建议司马下野,刀光血影之灾就在眼前。他急中生智,借口“药发”――一个人服用“五石散”后神志糊涂,说说胡话,当不得真的,又采取“粪遁”战术,才被司马放过。

几个月后,司马大败,被擒斩首,暴尸三日。

王戎还活着。

永兴二年(公元305年),王戎病死,享年72岁。在那个乱世,他堪称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