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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最长的骑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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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破坏了可以重建标本,一种生活文化消失了却难以为继。比起建筑物本身,我们更关注的是西关文化下人们的生活状态

恩宁路,广州西关最古老的街道之一。这里保留了广州最完整最长的骑楼街。恩宁路附近是热闹繁华的上下九商业步行街,一街之隔两个天地。经历几代人的兴衰的恩宁路,终于难逃拆迁的厄运。

其实,拆迁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很多人都在叹息这么古老有故事的建筑拆毁了不复存在,是多么可惜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老的建筑破坏了可以重建标本,老的文化消失了却难以为继,比起建筑物本身,广州恩宁街的古老文化下人们的生活状态更值得纪念。

在恩宁街,老一辈的居民对自己从事的行当一直十分坚守。手工打铜铺“天程铜艺”的打铜师傅苏少伟从19岁开始学打铜,至今已数十年。当恩宁街的铜铺兴起又衰落,“天程铜艺”一直坚持下来,苏少伟和大哥苏广伟一起,将仅有4平方米的父辈传下来的打铜铺维持至今。

苏广伟的儿子苏英敏原本也很反感父亲打铜,以前经过打铜铺都会绕道走,但苏英敏为了让年事已高的父母休息享受生活,不要一年到头都在店里,他就接手过来,自己开发新产品、利用各种营销手段,竟把恩宁街这仅剩的一家打铜铺起死回生了。

“我卖的不是产品,我卖的是文化。我是不懂打铜的,也不沾。这些我可以找专业的师傅做,师傅做出产品来,我就能把它推销出去。”苏英敏说,手工打铜按照以前的模式继续发展是无法生存的,连父辈那样技艺的人都赚不了钱,继承下来的人必须想新的路子。

78岁的理发师傅郭荣安被恩宁街的街坊亲切地称呼为“安伯”,他一家五代都住在这里,有上百年的家族史了。安伯小时候因为脚瘸,行动不便,十五岁就被家里人送去当理发师傅的学徒,学理发手艺。安伯艺成自立之年,他的师父将一张斑铜理发椅送给他,如今,这张理发椅已过百岁,不久前被一家理发店高价买了去,放在店里做展览品。

安伯剪了60多年的头发,街坊邻居来安记理发店理发都成了一种习惯,甚至有归国侨民不远千里来找安伯理发。安伯说:“我就想一条心,做一世飞发佬。”

在恩宁街,像苏少伟和郭荣安这样的老居民很多。很多店铺都有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他们经营着父辈的老店,宁愿亏本也要认认真真坚持下去,就如他们坚持要留在这里一样。

但相对而言,生活在恩宁的年轻人,却没有太多的念旧情怀,其中不少已经离开了恩宁街,到其他地方谋生去了。

旧书古董店“百艺轩”老板黄叔的女儿黄欣欣15岁,刚上初二,她就对父亲的古董一点都不感兴趣,她说这些瓷器都很容易碎。她也不喜欢爸爸的旧书。黄欣欣喜欢的是年轻人的东西,如明星海报等。黄叔给她买了电脑,她用来玩游戏,经常玩到凌晨两三点,爸爸的好意得到了相反的效果,结果电脑又被收走了。

2012年,恩宁路所有规划拆迁的区域已经变成废墟,不复存在了。当时探访的很多店铺和人都成了回忆。从某种意义上说,恩宁街的拍摄是一部未完成的作品,无论是两代人的异同,还是想探讨所谓文化传承的东西,在时代的巨轮下,都变得匆忙不可触及。

探索恩宁街的过程中,我们也越来越害怕,不断拷问这种居住与存在的根是什么,恩宁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最后我们就停止了拍摄,以一本书《恩宁》作为完结。它虽然没有说明白什么,但至少也记录了一些东西。

恩宁街曾是繁华一时的“打铜街”,19岁就开始学打铜的苏少伟把这视为一种爱好,他有时一坐就叮叮咚咚一整天,午饭都忘记吃。“打铜街”没落以后,恩宁街的手工打铜铺就只剩他和大哥苏广伟的“天程铜艺”了。

开着一家旧书古董店“百艺轩”的黄叔是广州西关人,以前在船上干活,现在就喜欢摆弄点旧东西。店里好多书都是黄叔自己年轻时的收藏,看过不少,来买书的他都看作知音。

78岁的理发老师傅郭荣安一家五代都在恩宁街。他15岁时就被家里人送去当理发学徒,剪了60多年头发,街坊邻居对于安记理发店有了感情,甚至有归国侨民不远万里回来找他理发。郭荣安说:“我就想一条心,做一世飞发佬。”

15岁的黄欣欣是“百艺轩”黄叔的女儿。她不喜欢古董,也不喜欢旧书,她爱画画,画了两本动漫人像,视为珍宝。她喜欢年轻人的东西,屋里贴着很多明星海报,也爱玩电脑。

梁世雄在恩宁街多宝坊14号经营一家凉茶铺,叫“悦庆堂”,也卖一些中药。他自幼跟父亲学中药,在广州西关当了47年的“街坊医生”。恩宁街要拆迁,亲人要接他离开这里,他挂念这里,迟迟不肯离开,2013年7月,梁世雄在“悦庆堂”内逝世,享年79岁。

74岁的叶兆柏四代祖辈都吃粤剧的饭,可谓粤剧世家。叶兆柏父亲是武生,他也子承父业,6岁跟随父亲练功,9岁登台表演,至今已有65年艺龄。叶兆柏感叹粤剧变了,没有了地方特色,现在的粤剧谈不上传承,想创新又成了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