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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风墙的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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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相逢于建筑”为主题的第12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中国艺术家王潮歌、樊跃的作品《风墙》在中国国家馆内大放异彩。9月18日,集万千关注于一身的《风墙》作品永久落户E海星河湾,与威尼斯建筑双年展同步展出,从而开创了中国地产业与艺术共处的历史新纪元。《风墙》的作者一一艺术家王潮歌、樊跃与星河湾集团董事副总裁梁上燕共同出席论坛,就作品本身意境展开讨论,为中国艺术与商业结合的模式探索更多的可能。

星河弯集团董事总裁梁上燕: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无论走在北京,上海还是广州,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到了曼哈顿。屯国人的建筑似乎―下子就从挑梁飞檐的古式建筑,变成了摩天大楼,到处都是带有强烈现代性色彩的建筑。中国传统的建筑美学逐渐丧失了自己的生命,建筑开发商与建筑艺术本应紧密关联,但现在看上去是两个不相关的领域,这是不对的。此次威尼斯之行,我感触很多。建筑从业者应该持续地到这样的场合里去寻找灵感和启发。

王湖歌:深有同感。我跟樊跃一直正在做建筑的实践和建筑的探索。虽然我不是做建筑出身,也没有一直做建筑,但是我的每一个作品里面,都离不开建筑。一个经济飞速发展的社会当然会有很多外观更漂亮,功能性更高的建筑,但这些些建筑是否更艺术?

鬃上燕:这话如果放到五年前,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很可笑。那时候楼的艺术就是比谁高,你300层我就350层。但其实到今天,人们对钢筋水泥铸造的冷酷城市早就厌烦了。他们希望在明码标价的建筑背后,能够有一些打动人心的东西。这座楼是建于山上?河边?还是一个环状的马路上?它与周边环壤怎样契合为一体,而不会显得太突兀。最好在它的背后,还有着一些故事。所有的楼都应该是有呼吸,有情感、有表情的。

樊跃:我们也一直在想中国的建筑艺术应该是什么样的。中国的城市有怎样的故事,怎样的表隋,怎样的性格,便是中国建筑的艺术了。

梁上燕: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一个问题。很多建筑师和艺术家呈现建筑作品的过程并不出于主动的自觉性,而是等雇主来找他,他再按照雇主列出的各种要求最后交出一件作业。我觉得这种模式是颠倒的,艺术家应该有很多绝妙的设想,当雇主有了需要时,他可以从艺术家或者建筑师做出的众多作品里挑选出自己最满意的。

王潮歌:现在的情况则恰好相反,所以我们会看到很强势的业主或者甲方,要求艺术家为其完成他们脑子里的东西,艺术家成了弱势的服务者。艺术家被逼到没有自己的空间。他不得不去接受一个企业家的想法,理解一个房地产商的需求。

樊跃: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完全是企业家的问题,也有我们的责任。我们如果能够提供出更好的方向、更精彩的创意,让甲方意识到,原来他们还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整个城市都会更生动,所有的建筑也会更加饱满。

粱上燕:我们的建筑目前都是停留在功能性层面上,当然这是以我们这个时代的经济为基础的,是时代的需求,和原来的房子相比,现在这些建筑实在是太方便了,马桶、取暖一应俱全……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变。可问题是,这个巨变的方式是学来的,而不是原创的。

樊跃:今天的我们应该有着一种强烈的需求,将商业和文化结合,以文化的语言思考、呈现出有血有肉的艺术建筑。正如梁总所说,人们对于钢筋水泥已经疲惫,而这种需求的出现正是我们拿出作品的时刻。

梁上燕:这次,选择用风来形容一面墙,象征一面墙,构建一面墙。我想这可能挑战了当代人对建筑、对物理的全新概念。但就在这个时代,在人们所有的文化上的需求的一个时刻,我觉得这是颇具反思意义的,也代表了时代的一种思考。

王潮歌:我们运用的所有语言和语言方式,都是非常中国的,只有中国人才会做这样的象征。中国的京剧表现在骑马的时候,拿一个鞭子比划―下,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中国的美学实际上就是大写意,天底下什么最大?心最大。什么最远?你想的是最远的。什么东西一旦看见了,那么它就已经小了,最大的永远是无形的。西方喜欢把一个石头雕刻得很清晰,咱们是一笔就代过去了。齐白石的虾,水是完全没有的,只是白的,你想去吧,你想是水就是水。实际上,《风墙》就是中国美学。

樊跃:其实建筑与人的关系,是跟我们自己相关的。我的家我就认为是最好的,因为对它有感情,里面有我的记忆,这个记忆本身是文化层面的。我觉得建筑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建筑自身的物理形态,一个就是人们对它的感受。《风墙》更强调了人的感受,用风做了一堵墙,用无形让人产生有形的、具体的、记忆的文化的一些感受。你可以清晰地看到,虽然做的是无形的东西,但是又用有形的鸟去引领人通过这堵墙去感受,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停顿的瞬间。但你走到风的墙面,当风吹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实际上你的思想、你的感觉,你对建筑的感受。已经开始波动了。把静止的、瞬间的东西继续延展成你自己的感受。我觉得这堵墙很具思辨性,也很神奇,所以它的语言方式是中国的。它的象征和写意,它所表述的东西,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物质的和精神的,所有的关系全都凝聚在那个瞬间,这是属于你自己的想像的境界。

梁上燕:当你从那里穿过去,容得你有一个思考的空间,而且这个空间并不唯一,有很多种解释。有人理解为环保,认为人和自然更应该和谐相处,用风和鸟这样很美的境界来代表和谐相处的建筑思想。也有人理解为人和人之间的隔阂,有形的墙被越来越多的拆除,但人和人之间无形的墙却越来越多。尤其是现代的居住方式,邻里之间互不相识。

王潮歌:我们其实很担忧,思想大竞赛的时候我们总是拿以物议物。我们看到作品时,总是容易问,什么意思?看懂了吗?但国外的很多大型艺术展上,什么东西被看懂了,就未免太过直白,关键是要引发不同人群不同层次的思考。

樊跃:现在这种观念性很强的装置、影像的当代艺术越来越多,都是这种开放式解读,像是树了一面镜子,照出了不同人的内心。

梁上燕:我觉得我们中国式的建筑,需要找到自己文化中最核心最准确的那一部分,这个定位很急切,也让人们能够对未来的建筑有一个重组的心理。

王潮歌:其实有像星河湾这样的企业收藏这样的作品,我觉得这个行为本身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中国现在很多有钱人,先是沉浸在穿金戴银,满身名牌的莫大虚荣里,后是满足于到处买别墅、私人飞机的个人享乐当中。而我很欣慰的是,看到新一代企业,如此注重企业的修养而不是财富数字的炫耀,我觉得这非常了不起。

樊跃:国外的很多富豪老板,会诚挚地邀请友人来看自己珍藏多年的画,而不是一瓶限量好酒。他会如数家珍地告诉这幅画的种种,分享他收藏过程中的故事。他觉得这是真正值得与别人分享的东西。在这块寸土寸金之地,星河湾能够花几百平米的空间收藏这样一部作品。我觉得这已经不单是出于企业发展的思考,他们把自身文化修养德行和本身对社会的责任放到一个层面上来了。

梁上燕:其实收藏这个作品,一是希望百年能够有一个标志性的东西纪念。同时我也希望,年轻一代的艺术家能够因此确立一个目标。这件收藏是一个开始,以后也会把这种行为持续进行下去成为一种常态,而不是偶尔心血来潮而为之。我想,当这种模式足够成熟之时,我们再提起建筑艺术,大家都会了然于心,反复品味一座建筑的灵魂。

樊跃:一个艺术家也会很在意收藏自己作品的人是否与自己心灵相通,是否真正了解作品的内涵。这就是收藏理念的契合与差异。谁收藏了自己的作品,后来又到了谁的手里……这不仅是故事,收藏者与艺术家收藏的整个流程本身,都是一种文化。

梁上燕:其实我是觉得这种商业与艺术真的并不是绝对;中突的。这些艺术家才华横溢,他们值得更多的关注,也应该拥有更多的空间。无论是企业还是社会,都应该给予最大的支持。艺术家的创作才华有了足够的空间施展的同时,企业注重自身文化修养的行为和责任感又能够带动整个社会进八一个良性循环。双方的共同成长演变为整个社会在思想和文化上的进步。何乐而不为呢?

王潮歌:这次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星河湾收藏作品事件本身,可能意味着中国的企业伦理在向一个好的方向转化。因为这个不仅在影响着艺术家,作品在卖钱,他会有更多的动力做出更好的作品,同时也在影响做企业的人。

梁上燕:艺术家并非不能跟企业或商业互动,而是要有一个好的互动方式。如果企业始终无视艺术家的个人创意,只关注怎样运作才会让这个东西变得更值钱,而不是说我怎么样才能更好地让你施展才华。那就有可能把艺术家所特有的灵气全部抹杀,最后变成了一个不断复制自我的人了。

王潮歌:这次收藏就是一次很好的典范。想象―下,当你在豪华装修的红房子里陡然之间看到里面有这么一个作品,一定会感觉突兀。它就像一个划痕一样,深深的划在这里。即使你今天看不懂没有关系,你只要是记住了,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半。总有一天,你会开始试着跳出功能性的层面来感受建筑艺术。而目前,最关键的意义在于打破了目前主流的艺术家和企业之间互动的一个方式,并且有可能再建构新的理想模式,我们觉得这个可能跟自己的美学意义是一样重要的。

或许你还沉浸在似有若无的《风墙》的飘渺思绪当中,不愿轻易挪动一小步,但《风墙》落户星河湾,却绝不失为中国财富界与艺术界携手迈进的实实在在的一大步。也许长期被称为“水火不容”的艺术与商业之争,也只是人们自己心中一道无形的风墙而已。而那座大房子里的《风墙》,看似风平浪静,但背后,一轮裹挟了商业与艺术的浪潮正在汹涌翻腾,宣告着建筑艺术在中国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