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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理念难 规模化更难中国式教育机构集体遇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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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教育专家李跃儿去年卖掉了房子补贴自己开办的幼儿园芭学园,这样,2011年他们才刚刚好没有赔本。

芭学园多年来累计的利润全部在去年变成了成本,老师的工资占到了收入的50%,其他的费用占50%,李跃儿面对我们,平和的语气中也饱含着无奈。没有什么可贴了,她今年必须开始绞尽脑汁思忖开发其他的产品服务支持芭学园的教育,不懂商业、不懂管理的画家李跃儿,还得考虑如何将芭学园“恰当地扩大”和“去李跃儿化”。

成长遇困的不只是主张“美好教育”的芭学园,义务举办儿童国医启迪班的清新中医诊所也如是,自安慧东里搬到北沙滩地方扩展之后,清新中医几乎连房租也很难承担。诊所所长杨志勋老教授已经将自己的全部积蓄垫付了进去,并且搭上了在清华、北大等学校上课的费用来维持。

为孩子开辟一方心灵的净土,更教给他们做事、做人的方法,这些教育机构在倡导好的教育理念,但事情运行得并不那么顺利。眼下家长们对教育都舍得花钱,可只有龙文教育、巨人之类的培训机构钱比较好赚,因为他们是与体制捆绑在一起的,能手把手助力孩子小升初。

坚持教育理念的机构不得不面对资本困局,也必须去梳理做大还是不做大的三千烦恼丝,更要冲出中国式压力去创办者化,竭尽全力将理念传承下去。他们多是揣着梦想的理想主义者,他们懂得教育,但不懂得商业。

在盈利和坚持教育上找到一个平衡点,太难。中国的应试教育体制中,应试利益链条下的机构们本身也寻摸不到良好的商业模式,继续在“恶性”恶循环。有人选择市值,有人选择了尊重,有人获得了大笔金钱上市,有人步履维艰。

“不财富”的烦恼

“砸锅卖铁”办不起“美好教育”

芭学园5年没有涨学费了,去年涨了一次,李跃儿在思考是不是还得再涨一点。因为原来他们收到的伙食费连买原材料都不够,面临物价上涨、人力成本上涨等,芭学园依然还差钱。

但涨学费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在大量投入了教学、教师培训后,李跃儿今年开始绞尽脑汁思忖为芭学园创收。不擅商业运作的她开发了一些新项目,比如办亲子班、建山林拓展基地。

他们租了一片山林对外开放,设计项目家长和孩子一块参加,芭学园去观察家长的教育行为对孩子的方式是不是有问题,帮助家长看到并且给出方案。这样应该可以挣一部分钱支持幼儿园,李跃儿现在思考的是把这些服务做成完整的产业链后能不能保证芭学园健康地活下去。她不得不去算每一笔令她头疼的账。

平均一个老师带三个孩子,李跃儿不愿意为了维持营收在现有的条件下多招收孩子,人多了一定会影响质量。她也不敢接受加盟,因为那一定有着难以预料的风险,而且,在她看来,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人,必须经过三四年培训才能做教育。她也婉拒了数家风投,她更害怕幼儿园被资本捆绑后教育理念难以放手实施。

从来没有考虑过要靠办幼儿园赚多少钱的李跃儿即使是“不财富”,也难敌这个繁芜社会下做素质教育的纷扰。

发愁的人当然不止李跃儿,杨志勋也在挣扎着。同时还是著名中医、中国著名软科学专家、北京市政府顾问的杨志勋,从清新中医的少年中医班成立起直到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垫付了多少钱进去。

如今已经年近七旬的他,早先自己几十年做国家战略的专家费,以及给企业做咨询的咨询费,悉数投入到了儿童国医启迪班。搬家后有了大一些的地方办学堂,可每年60万的房租压在杨志勋身上,让他感觉有点力不从心。

教育还是盈利

“每一点痛苦都会经历一遍”

一年前,他们开始不得不两条腿走路,专门开设了企业班教授国医。一方面是因为那些企业家的强烈要求;另一方面是为了可以帮忙分担一下每年60万的房租。

清新中医也在探索一些方法期待有更多盈余能够支撑孩子们的各种班。杨志勋琢磨这期的培训班结束之后,成立一个清新中医的民办非企机构,把清新国医做成社会公益的普及教育,接受社会的捐赠,让政府和企业家参与进来,建立一套完善的机制,将来再去专注培养精英以及去做关于教育的研究。这是杨志勋的最理想状态。

李跃儿也期待“够富有”后把自己的芭学园搬到偏远的农村去,试着去改变那些地方并继续作研究。

和他们相比,作为教育培训行业的领军企业之一,学而思的日子滋润得多,融资、上市,不断规模再扩大。但他们也要面对来自投资方的压力和社会的质疑。

经历过融资、上市的学而思、学大、安博都并不轻松。在盈利与教育、管理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并不容易。前年,学而思上市之际,俞敏洪对学而思的几个年轻创始说:“我曾经历的每一点痛苦,你们都会经历一遍。”

毫无疑问,在平衡教育质量和投资人利益回报之间,应优先考虑教育。

学而思没有放弃努力,他们也更多把一些品格、素质教育纳入到了教学中作了一些变革。

一直在学而思学习的张小稳回家后对妈妈高兴地演说,原来枯燥的应用题变成了有趣的动画。比如像甲以16km/h速度追赶以9km/h跑的乙,多长时间能够追上这样的传统应用题。在现在的学而思,老师会放孙悟空追赶白骨精的动画作为演示。同学们的兴致一下子就来了。

学而思其实也开始思考企业的下一程――企业的核心价值,据学而思副总裁樊保国介绍,学而思的老师几乎都是各大名校的毕业生,他们从毕业开始就进入学而思,经过几年的成长学而思已经培养出一批优秀的教师资源。学而思一直没有快速扩张的原因之一也是希望培养出合适的老师后再去开班授课。

“我们的成长速度很慢,融资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课件的研发创新上,我们的课件从PPT换成ICS2.0(智能教学系)已经投入了七千多万。”对于一家上市公司而言,这样的投入无疑意味着要扛住来自资本方面的压力。“我认为这样的做法才是真正的、长期地对投资人负责。”樊保国表示。

樊保国坦诚,他个人特别反对的一句话就是“输在起跑线上”,孩子的人生路很长,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阶段的成功和喜悦。但是家长们都是带着需求而来,作为培训机构他们只能是在自己的范围内给予孩子更加生动的课程,为教育质量负责。“我一直建议家长要选择适合孩子的课程。”

俞敏洪指出,民营教育机构改变不了现有的教育体制,但他们在自己的范围内也可以选择伸还是缩。

相比较而言,首创0~6岁一体化教育模式,让亲子园与幼儿园互动发展的红黄蓝在盈利和教育间则游刃有余。如今红黄蓝已经发展到全国300个城市,建立起500个亲子园,并不断研发,也在早教的基础上开始做家庭教育产品。经过多年摸索,红黄蓝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让孩子在快乐、轻松的学习状态下培养各种艺术素养和品格的同时,也创造了公司价值。

“童话大王”郑渊洁之子郑亚旗创办了寓教于乐、互动交流儿童网络社区平台Z星球,目前已有百万个孩子注册,短期内郑亚旗不计划靠它赚钱。

做Z星球之前,郑亚旗在北京SOHO现代城的写字楼里开办了皮皮鲁大讲堂专事教育。小时候没有去学校读过书的他,在郑渊洁当年编写的10本教自己学习的教材的基础上,和父亲一起,教授给孩子们作文、法律和道德等课程。

可当资本要来的时候,他们也不得不考虑要扩大讲堂的规模。

“去创办者化”

“选择性“恰当扩大

大讲堂上课的孩子们越来越多,只有这两个父子兵老师,这让郑亚旗感觉异常累。郑亚旗在寻找一个复制讲堂的模式。如何既不影响定位、品质,又做好,最终去郑氏父子化,他也一直在探索。

无独有偶,杨志勋和李跃儿也面临着未来如何扩大和复制模式的问题。教育远不是一两个人的教育,他们最终要做的,还是要让自己的教育理念传承下去。

好的老师太难找,培养难度也相当大,杨志勋一直还在摸索。在清新中医,他教给孩子们的不止是医学,也有更多的思维方法和做人的道理。因此,要成为清新中医的老师首先要对这种教育相当认可和相当虔诚,不贪财,人品唯上。

清新中医培养毛毛雨班、基础班、启蒙班的老师相对容易,杨志勋手把手三轮教学下来就能胜任,可越往上走越难。培养一个好的老师对于杨志勋来说也是“扒层皮的事”,要讲究缘分。

培养并管理好师资力量需要一个沉淀的过程。这直接决定了这些教育机构能否做大规模,完成标准化。不止是杨志勋的感慨如此,李跃儿也如是。

李跃儿最害怕的是那种不爱孩子的老师。因此,自芭学园2004年在北京生根起至今,她一直都是坚持在自己的火眼金睛下亲自一个个去挑选老师。让老师不是为了职业去爱孩子,而是发自灵魂地爱,哪怕老师笨一点,培养起来难一点,都不要紧,李跃儿愿意付出努力,给他们时间,真正激活他们内心的感受力,像金字塔一样把身上散发的能量作用下去。

芭学园已经办了8年,如今,她发现老师没以前那么好招了,她得想一些办法留住他们。比如给他们期奖,在芭学园呆一年多少钱,第二年多少钱,等等。“老师干不下去的话,那就是真的内外交困。”李跃儿说。

在李跃儿看来,他们现在做的就是让芭学园健康地活下去,“好不容易8年的时间把这个教育模式做出来了,不要在教育模式做成的时候就死了。”她坦承,其实芭学园就面临这个问题,被市场挤压可能会挤压死。

她说,“没有规模化早晚被挤死”,但是否规模化,是否要走公司化管理这条路,她也一直在矛盾在犹豫。李跃儿完全没想到自己会从一个画家的身份跳转到企业家的角色上来,根本就没有做过企业,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必须把教育做成一个企业,“但不企业化管理的话各部门难以管理,所以一步步推到了这儿。”

如今150多个员工要管理得当,对于李跃儿来说,着实是项技术活儿。这也难怪,天涯论坛上一位在西安做过培训的人感慨,有些机构刚开始就面临倒闭,做这行的人必须既懂教学又懂市场营销,拥有一定管理经验的人才能做好。

目前教育市场种类繁多,各种机构、学校层出不穷,教育机构不规模化可能面临早晚被挤死的危险,而胜出需要的是产品、营销方式、市场推广等方式的标准化、流程化,需要执掌人懂点管理,懂点商业,能摸索一些教育之外的东西。

李跃儿的思考结果是“恰当地扩大”芭学园,为了李跃儿式教育理念的传承。

在教育理念的传承上,不仅要等待这些机构们摸索出可以复制讲堂的模式,而且需要社会更多人的认同,包括厘清来自家长、来自政府等方面的中国式压力。

一个月需要给孩子支付3600元学费,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芭学园拥趸无数。从最初来到北京只感染到6个家长,到现在全国各地只有宁夏和没有芭学园的粉丝,其他各省都有芭学园的粉丝群,大家向往并且要学习这个教育。李跃儿说,“我觉得即使我现在死了已经很值了。”信任需要时间,困局中的她并不觉得委屈,希望拼命能把教育做到哪一步就哪一步。